中午收工后,回來吃完午飯,許思顏說要出去散會兒步。陳文靜對此不感興趣,她說:“你去吧,我要睡一會兒,這樣下午才有力氣干活!”
許思顏跟劉叔也說了一聲,劉叔告訴她大門不用鎖,虛掩著就行。
許思顏出門后,沿著劉叔家平房旁邊的一條緩坡往上走,看到緩坡的盡頭矗立著另一棟平房。
這附近都是林子,應(yīng)該沒有其他的農(nóng)戶了,所以許思顏猜想這就是劉叔那位鄰居的房子。
想必盧若明就住在這兒。
許思顏走到那棟平房門口,正在猶豫要不要敲門,卻沒留意到她的腳步聲驚醒了一條大狼狗。
那條狗拴在門外的一棵樹上,對她汪汪汪的叫了起來,把她嚇了一跳。
就在這時,門吱呀一聲開了,盧若明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那條狗一見到盧若明,頓時不叫了,而是乖乖的趴了下去。
“你怎么來了?”
盧若明隨手關(guān)上身后的門,吃驚的問道。
許思顏的語氣有點兇:“吃完飯出來散散步,怎么,你有意見?。俊?p> 盧若明苦笑起來:“我正準備去找你呢!”
兩人順著緩坡往下走,邊走邊聊。
許思顏催促道:“快說,你怎么知道我住哪兒的!”
盧若明有點好笑:“咱們干活的那兩塊田是相鄰農(nóng)戶的田。你看看周圍除了我們這兩棟平房,還有其它的房子嗎?”
許思顏默默的點了點頭,她先前也是這么想的。但她突然轉(zhuǎn)念又一想,似乎覺得哪里不對。
她轉(zhuǎn)頭看著盧若明,一字一句的說道:“你說你昨天就知道我住哪兒了,我沒記錯吧?可是昨天我根本沒見過你啊!”
盧若明抬了抬眉毛,突然神秘的說道:“我昨天晚上看見你了!”
許思顏聞言一驚,心里頓時警惕起來。
只聽盧若明繼續(xù)說道:“你昨晚和陳文靜出來晾衣服了,我沒說錯吧?我當(dāng)時正好在門外看星星呢!”
許思顏一臉的不可思議,她不太相信的問道:“隔這么遠,你是怎么認出我們來的?而且外面又沒有路燈!”
盧若明挺了挺胸膛:“你別不信,我視力好著呢!”
隨后他的聲音突然變輕了:“而且你的身形太好辨認了,屋里透出來的光照著你,你看上去就像是...”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漸漸的低不可聞。
許思顏覺得自己的臉有點發(fā)燙,她定了定心神,然后不動聲色的轉(zhuǎn)移了話題。
“我們現(xiàn)在去哪兒呀?”
盧若明看了她一眼,平和的說道:“你不是出來散步嗎?那就隨意走走唄!”
于是兩人沿著林間小路漫無目的的走著,時不時的說上一兩句話。
“我們四個人住一間房,只有兩張床。我跟涂星擠一張床,你也知道涂星這人比較胖,所以我昨晚睡得真是憋屈!”
許思顏莞爾一笑,打趣道:“你干脆打地鋪好了!”
盧若明對她豎起了大拇指,然后笑嘻嘻的說:“我們今晚去烤紅薯吧!”
許思顏知道他是開玩笑,但仍然白了他一眼,嗔道:“你想被學(xué)校處分???還想拉上我?”
之所以烤紅薯會被學(xué)校處分,全是因為他們一個學(xué)長的光輝事跡造成的。
據(jù)說這位學(xué)長在學(xué)農(nóng)期間,突然想要體驗一把烤紅薯的樂趣,于是偷偷的把農(nóng)戶家的紅薯烤了,然后很是大快朵頤了一番。
沒想到的是,他半夜肚子疼得滿地打滾,最后被救護車拉走了。
原來那不是紅薯,而是木薯。
經(jīng)過這次事故,學(xué)校跟農(nóng)戶達成協(xié)議,嚴禁學(xué)生擅自生火燒烤任何東西。一來是為了避免出現(xiàn)這種醫(yī)療事故,二來也是為了防止發(fā)生火災(zāi),畢竟農(nóng)村里的易燃物還是很多的。
兩人又走了一陣,許思顏打了個哈欠,盧若明見狀連忙說道:“你昨晚沒睡好,現(xiàn)在還是回去睡一會兒吧!下午還要干活呢!”
許思顏輕輕的點了點頭,于是兩人往回走??斓絼⑹寮议T口了,許思顏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盧若明瞧見了,問她:“新買的手機?”
“嗯,我爸送給我的。”
盧若明默默的從口袋里掏出了他的手機,遞到了許思顏面前。
那個年代的手機外觀五花八門,辨識度很高。不像現(xiàn)在的觸屏手機,外觀千篇一律,看上去都大同小異。
許思顏看看他的手機,再看看自己的,眼中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目光。
他們倆的手機居然一模一樣!
盧若明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還真是緣分啊!”
許思顏低著頭不說話。她點出手機通訊錄,然后默默地把手機遞給了盧若明。
盧若明接過她的手機,兩人會心一笑。交換了手機號碼后,他們就各自回去歇息了。
許思顏小心翼翼的推開劉叔家的房門,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
廳里沒人,許思顏進了房間,看到陳文靜正呼呼的睡著。
她走到床邊坐了下來,發(fā)了一會兒呆,然后拿出手機看了一會兒,又傻笑了一會兒,終于倒頭睡去。
無邊秋夢
如今離當(dāng)年高中學(xué)農(nóng)的日子正好十四年了,一些記憶藏在心底,青春時代的那些人和那些事,美好與失落,都已經(jīng)成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