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也是拼了
一通折騰，王氏回去就發(fā)起高燒。
“沒用的東西?！辈苷渖徚R了句，問吳嬤嬤，“大夫可看過了？”
吳嬤嬤：“看了，大夫說是風寒，凍的。”
曹珍蓮冷哼：“我以為她多大本事，那沈若棠也是個膽大的，把人推坑里，也不怕摔出好歹?！?p> “夫人說得是，”吳嬤嬤附和，“那丫頭年紀不大，心思歹毒得很?！?p> 曹珍蓮喝口熱茶，教訓道：“你平日少招惹她，如今老爺全指望這個養(yǎng)女，自然會護著她?！?p> 吳嬤嬤心里不服：“夫人，難道老爺任由她胡來？”
“胡來？我這叫借力打力，”曹珍蓮笑了，“是王氏蠢，愛出風頭，我就讓她出個夠，你且記著，一會老爺回來問起，你就把踏春的原話告訴老爺?！?p> 吳嬤嬤愣了愣：“夫人，那小蹄子說二姨娘是自己失足掉進去的，明擺著撒謊?！?p> “你親眼看見，是誰推她下去的嗎？”
“沒看見?！?p> “那不就行了。”曹珍蓮擺擺手，“老爺快回來了，你去垂花門迎人，別讓王氏那邊截了胡?！?p> “是?！?p> 吳嬤嬤應聲退出去。
果不其然，她走到半道就碰見二姨娘屋里的丫頭。
吳嬤嬤毫不客氣將人攆回去。
沈棟之也不是傻子，在垂花門看見吳嬤嬤，就知道后院又不太平。
他問發(fā)生什么事？
吳嬤嬤按曹珍蓮的意思說了。
沈棟之沒吭聲。
隔日午時，他叫沈若棠過來一起用飯。
沈若棠沒推拒。
她到了花廳，看向沈棟之，直言道：“不知父親找女兒來何事？”
沈棟之朝她招招手，笑道：“都是一家人，不必拘束，我們邊吃邊說?！?p> 沈若棠坐下，看著桌上六菜一湯，有魚有肉，色香味俱佳，沒動筷子。
無事不登三寶殿。
“父親可是遇到什么事？”
沈棟之干笑兩聲。
曹珍蓮趁機上演一出噓寒問暖，母慈子孝的戲碼。
打圓場道：“店鋪里太忙，你父親覺得虧待你，難得抽空聚一起吃個飯，說說話。”
沈若棠自然不信，輕笑聲：“父親是忙，別說阿棠怕平日見不著，三妹也見不著，不如叫幾個家里妹妹都來，人多熱鬧?！?p> 曹珍蓮向來討厭幾個庶出姑娘。
臉色微變：“阿棠，今兒是你父親專程款待你的?！?p> 沈棟之也說：“有些話不好讓你那幾個妹妹知道?！?p> 沈若棠猜測到：“父親有求于十皇子？”
“也不算求，”沈棟之斟酌，“現(xiàn)在都知道沈家被宮里挑中，少不得有人來巴結，最近聽到個消息，說太醫(yī)院要換藥商，不知真假?！?p> 頓了頓，他很委婉表達：“你最近可與十皇子見過面？”
沈若棠如實回答：“不曾見面?！?p> 沈棟之嘆氣。
曹珍蓮不放過一絲一毫表現(xiàn)的機會：“阿棠，岳父求女婿是自降身份，可你去求十皇子，關系又不一樣，他肯幫，證明心中有你?！?p> 沈若棠問：“他不肯呢？”
曹珍蓮：“他若不肯，你就得多花點心思，討巧才是?！?p> 沈家過去好歹也是書香門第，沈棟之心里想是一回事，可明面上得高風亮節(jié)。
他不悅看著曹珍蓮：“你身為母親，說得什么混賬話？朱門大戶家的姑娘恪守禮節(jié)，自尊自愛才是第一位！討什么巧？討誰的巧？”
曹珍蓮自知說錯話，慌忙解釋：“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閉嘴！”
“父親，小娘，女兒去找蕭十便是?！?p> 沈若棠出聲打斷爭吵。
兩人同時看向她。
靜默片刻。
沈棟之捏捏眉心：“阿棠，為父不會賣女求榮，你且莫勉強。”
“我不勉強?！鄙蛉籼拇蚨ㄖ饕?，“倘若消息真的，父親可答應女兒一件事？”
“你說?！?p> “女兒要做這藥商的東家，太醫(yī)院這條線歸我?！?p> 沈家靠茶葉和糧食發(fā)跡，對藥材可謂一竅不通，但沈棟之一心想做皇商，哪怕和皇家沾邊，都想嘗試。
放眼整個燕都，哪家皇商沒個一官半職。
他不是讀書的料，考不了功名，想讓沈家重入仕途，只能走別的路子。
藥商是個機會。
不懂的可以學，機不可失。
只是，沈棟之沒想到，沈若棠竟然口出狂言，想分沈家的羹。
他盯著她，思量道：“好，我答應你。”
曹珍蓮覺得自家老爺是不是糊涂了，怎能拿生意兒戲。
沈棟之透過琉璃窗，看著離去的倩影，緩緩道：“你不懂，只要宮里認定這門親事，十皇子身為男人，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未婚妻丟臉?！?p> 沈若棠出面才是最好的。
卻不知，藥商對她而言，無異于瞌睡時，送來枕頭。
沈若棠在滄州，有幾年睡在藥房里，天天和藥材打交道。
識貨，辨優(yōu)劣都不是問題。
至于經(jīng)商，有鐘岳這個愛操心的幫忙打理。
她坐賬房數(shù)錢就行。
沈若棠真正的目的，當然不放過任何接近蕭衍的機會。
隔日，她要踏春送拜帖。
劉松把帖子交給蕭衍，順道看眼正在彈琴的柳青青，低聲問：“十爺，沈姑娘的人在外面等回復，您去么？”
柳青青抬眸，心一慌。
錚——
彈錯個音。
蕭衍像沒聽到，觀摩帖子上的簪花小楷，答非所問：“脾氣挺臭，字還算看得過眼。”
劉松見他情緒不錯，揣測道：“十爺這是答應了？”
蕭衍：“嗯?！?p> 錚——
又彈錯一個。
蕭衍挑挑眉，看向柳青青，招招手：“過來。”
柳青青放下琴，起身走到他身邊，低眉順眼喊聲“十爺”。
蕭衍把手上的帖子交給她，食指點了點：“記得穿漂亮些?！?p> 柳青青頓悟，立刻笑盈盈應聲。
劉松嘴角不由抽動幾下。
十爺為了退婚，惡心人，不惜自毀名譽，也是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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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約那天，天公作美，萬里晴空，冬日暖陽。
沈若棠帶著十二分誠意，穿了件桃粉金線滾邊的斗篷，登上茶樓，剛入雅室，就看見柳青青坐在沉香爐旁，一曲高山流水，余音繞梁。
蕭衍想逼她走。
沈若棠眉眼輕揚，淡定地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