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平常的話語中,凸顯咄咄逼人的氣焰。
蒼龍臺腦袋里在回想這個不曾打過交道的學(xué)長,到底有什么不為人知的隱情。
袁岐山微笑著說:“大少爺專程而來肯定不是找我嘮嗑唄?”
蒼龍臺陪笑道:“如你所料,我還真是來找你好好聊聊?!?p> 袁岐山臉上帶著一抹自嘲道:“像大少爺這種過慣了錦衣玉食的高干子弟,與我這般窮鄉(xiāng)僻壤的農(nóng)村娃應(yīng)該沒有多少共同語言?”
蒼龍臺道:“這無關(guān)重要,重要的是只要談得來?!?p> 袁岐山哈哈一笑:“這倒很新奇?!?p> 蒼龍駕長嘆一聲,“還有更新奇的呢?”
袁岐山打破砂鍋問到底,“哦?難道是兩位少爺是因為上次我當(dāng)了一回目擊者而耿耿于懷想要挾私報復(fù)?”
“你錯了,像你這種平日里扶老太太過馬路,幫助警察抓小偷的好人好事我們提倡稱贊,努力效仿都還來不及呢?又怎么會因此結(jié)仇?”蒼龍駕打趣道,隨后將話題轉(zhuǎn)向蒼龍臺:“大哥,我們的素質(zhì)會這么不堪嗎?我們是這樣睚眥必報的人嗎?”
“當(dāng)然不是。‘實事求是’這是偉大的思想結(jié)晶,我們斷然不會違背。”蒼龍駕滿臉的正義。
袁岐山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既然這樣,那我們還能談什么?”
“談?wù)勎覀兿胫赖氖??”蒼龍駕切入主題。
袁岐山笑出聲來:“這得問問你們自己,或者睡夢羅漢!”
蒼龍駕待人接物察言觀色的本事當(dāng)真不是蓋的,他像一位資深的心理大師一樣一眼就看出了這只比自己多吃數(shù)年干飯的家伙的謹(jǐn)小慎微的表情變幻。
他這笑不僅蒼白無力,還側(cè)面出賣了自己的內(nèi)心不安寧。
左思右想一定要盡快讓這看上去老實巴交的家伙原形畢露。
可蒼龍臺直截了當(dāng):“你是受誰指使?偏偏選擇在那個時候揭發(fā)了我?”
袁岐山不假思索的答道:“大少爺,你給我安置的罪名太大了,我怕我承受不起。你們也說過了我就是做了普普通通的一件好事,這原本就不需要什么理由,更別說我能從中得到什么好處了。”
蒼龍駕話趕話:“最重要的是,你提供的線索也是貨真價實的,你沒有撒謊,你就是貓捉老鼠---趕上了。你也很公正,你只陳述了所見的可疑,并沒有舉證殺害的事實。這么一說,我們還應(yīng)該感謝你,你不愧為良好市民!我們該給你頒發(fā)一道錦旗咯!”
袁岐山聽得渾身不自在,道:“哪里的話,我只是做了自己應(yīng)該做的,無愧于心而已?!?p> “好一個無愧于心!我真想現(xiàn)在就拜見拜見叔叔阿姨培養(yǎng)了你這么優(yōu)秀的大哥哥?!鄙n龍駕話里有話。
“這倒不必,這話有些過頭了。這讓我感到慚愧?!痹揭荒樜臉幼?。
正在這時,蒼龍駕輕車熟路的跑去大哥的豪車后備箱拿出幾盒精美包裝的禮品。
這都是在路上蒼龍駕自作主張去高檔店鋪里倒騰的。
蒼龍臺胸有成竹,對弟弟的做法表示默許。
現(xiàn)在蒼龍駕想要讓這些不會說話的物件幫他一個大忙。
【物盡其用】那是定義事物本身最好的歸屬。
【物超所值】那是事務(wù)左右逢源吹拉彈唱后的滿意的利潤。
他知道這就是袁岐山的家,有家就有故事,尤其是興意闌珊的故事往往都是這么被一層層挖掘出來的。
他為此也做了不少功課,眼前的學(xué)長袁岐山在他面前就像是是窮途末路的賭徒在擲第一把色子的時候就已經(jīng)輸?shù)镁饬恕?p> 袁岐山是個身世有點(diǎn)坎坷的人,四歲時父母離異,傳聞父親是個被小三拐走的胖子,從那以后拋棄了孤兒寡母,不知道跑哪兒隱姓埋名茍且偷生去了。
母親叫巨欣瑤,嶺銳化工廠的工人,收入甚微,母子倆相依為命,過得皺皺巴巴,但有條不紊。
蒼龍駕也不拘束,提著這些禮物徑直奔向屋內(nèi),客氣的嚷道:“巨阿姨在家嗎...巨阿姨在家嗎,我們來看您來了。”
一個中年女人的腳步聲傳來,一邊回答:“我在?!?p> 巨欣瑤除了穿著樸素,絲毫沒有被生活打壓的痕跡。
論容貌,一點(diǎn)也不輸給城里那些官太太和窯姐。
巨欣瑤眼瞅著一位素不相識的少年這般殷勤的稱呼,感到莫名的奇怪。
征了征,笑道:“小伙子,我們應(yīng)該不認(rèn)識吧?”
蒼龍駕答道:“但我認(rèn)識你。”
巨欣瑤眨了眨眼,隨后道:“那肯定是岐山告訴你的。”
蒼龍駕也不抵賴:“是的,我和袁岐山是好朋友?!?p> 巨欣瑤有點(diǎn)不信,望了望袁岐山。
蒼龍駕一把拽過袁岐山,反問道:“這就是你的不對嘍,你怎么不早點(diǎn)告訴阿姨我們是多么要好的玩伴?”
袁岐山若有所思,然后向媽媽給出了明確的表態(tài):“媽,我是不想讓你擔(dān)心,所以隱瞞了好朋友這一茬兒,不過你放心,這是我最要好的兄弟,他對我的幫助很大?!?p> 蒼龍駕嬉皮笑臉道:“都是互相幫助,共同學(xué)習(xí)。”
任憑蒼龍臺絞盡腦汁,也沒有弄清楚這話鋒突變扮豬吃老虎的兩個活寶到底是怎么一拍即合的。
既來之,則安之,隨他們臨場發(fā)揮,總有水落石出的時候。
巨欣瑤高興極了,說什么也要親自炒幾個簡單的小菜慶祝慶祝這對龍兄虎弟的交情。
蒼龍駕也不客氣,拋開一切雜念硬要好好的當(dāng)一回不速之客,有備而來的不速之客。
他這是毫不把自己當(dāng)外人的很快進(jìn)入角色,就是為了能敞開心扉的洞察這民房里不為人知的故事。
他認(rèn)為,揣著糊涂裝明白是最打臉的怪模怪樣,
揣著明白裝糊涂,才是達(dá)成目的的最高境界。
巨欣瑤一點(diǎn)也不含糊,來者是客客隨主便,于是拿出了家里最好的食材款待蒼家二位貴人。
兩位公子哥平日里吃慣了大炒肉燉海參、神戶牛肉、藍(lán)色龍蝦等等,就連嶗山太清宮玉井水都喝膩歪了。
現(xiàn)在嘗嘗農(nóng)家小炒,另有一番舒適愜意的味道。
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被盛上飯桌:
秘制的熏肉,燈影牛肉,清蒸鱸魚,水煮肉片,加上一疊綠意盎然的熗炒鳳尾,令人食欲大開。
在蒼龍駕看來,這些看似尋常的大眾口味都是【廚師】筆下超凡脫俗的鬼斧神工。
一邊吃菜,一邊嘮起了家常。
蒼龍駕毫不客氣的扒飯的樣子,家長里短的談話,讓巨欣瑤心中的壓抑一步步釋然。
直到肚子有些抻了,他捋捋頭緒,估摸著是時候旁敲側(cè)擊打聽打聽袁岐山的的貓膩了。
順理成章提了一嘴:“阿姨,你們家這些年過得還好唄?”
袁岐山停下筷子,感慨道:“得過且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