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難以開口
他等著水無憐醒來，才讓她先回自己的院子。
素妗端著新熬了近一個時辰的藥過來，盤子上還放了幾個蜜餞。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秦麟看了一會，總覺得盤子里的蜜餞是便宜貨。
“素妗，你……”秦麟眨了眨眼，因為病著，一雙小鹿般的眼眸氤氳著淺淺的水汽，顯得格外的叫人憐惜。
故而素妗面色十分溫和，恭敬道，“王爺可是要吩咐奴婢什么事情？”
秦麟嘴唇顫了顫，視線直勾勾的望著素妗，久久不語。
被他這樣的視線看著，素妗頓覺不妙，甚至有那么一瞬間，心中忽然有種奪門而出的欲望。
“素妗，你跟在本王母妃身邊，應(yīng)該也有許多年了吧?！?p> 素妗不知他為何會這么說，猶豫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奴婢自進(jìn)宮后，就被分到豫妃身邊，知道豫妃……意外去世，奴婢才跟著去侍奉王爺。”
“當(dāng)年母妃也做過一段時間的寵妃，那時也是風(fēng)光無限，依著父皇的性子，定會賞賜母妃許多珍貴的物件，而母妃向來又是個慈善之人，素妗姑姑做事如此負(fù)責(zé)，想必母妃也賞給素妗姑姑許多。”
素妗面無表情：……怎么說呢？她總不可能說豫妃其實是一個守財奴，別說是賞賜給她們物件，就是每每膳房里端來的并不好吃的糕點(diǎn)，只要一想到剩下來的糕點(diǎn)會落到宮女太監(jiān)的肚子里，豫妃都會一個不落的，連糕點(diǎn)渣都會吃完。
所以她從沒能在豫妃那撈到好處。
但她又不能直說，畢竟清河王對豫妃的記憶十分模糊，有的只有她的描述。
素妗點(diǎn)了點(diǎn)頭，“豫妃娘娘待人極好，雖然已經(jīng)故去多年，但是奴婢每每想到，心中都會懷念不已?！?p> 事實上在得知豫妃死后，素妗樂得像春日里向著陽光生長的向日葵一樣，晚上還罕見的拿了兩壇酒和幾盤小菜慶祝。
秦麟覺得這話難以開口，不過他轉(zhuǎn)念又一想，素妗姑姑自他有記憶時就在他的身邊，他什么事情都會和她說，從沒有隱瞞過。
素妗姑姑就像是他的母親一樣，和自己的母親要東西，有什么覺得難以開口的呢？
于是秦麟望著素妗，繼續(xù)道，“素妗姑姑能不能將這些物件暫且拿出來，解了本王的燃眉之急，等之后本王再十倍百倍的還給素妗姑姑。”
素?。?？？？
她面部僵硬的扯開一個笑容，望著秦麟很是單純的神色，心中涌起一陣怒火。
但在猶豫了許久，久到秦麟都以為她不會再開口，素妗才輕聲應(yīng)了好。
翌日一早，素妗只能拿出這些年存的積蓄，以及跟在秦麟身邊她搜羅的東西。
豫妃雖然異常的摳門，不過好在秦麟沒有遺傳她的摳門，甚至對身邊親近的人出手還尤為大方。
這些東西拿出去一當(dāng)，秦麟便眉開眼笑的命人留下剩下的樹，不必挖出來賣掉，甚至在中午用膳的時候，還多加了兩個菜。
到了下午，他正在發(fā)愁婚禮上的聘禮和彩禮如何弄才能充當(dāng)面子時，左丘聚就帶著幾十個宮人，浩浩蕩蕩的走了過來。
這些宮人的手上，有的捧著木盒，有的則抬著木箱。
秦麟眼睛直放光的看著這些東西，在看到婚服上碩大的很是珍貴的珍珠時，還咽了下口水。
等到婚禮后，他要是把婚服拆了，將這些珍珠寶石都拿出來賣了，一定值很多錢。
左丘聚雖然并不知道秦麟現(xiàn)在的心思，不過還是覺得清河王看這些東西的眼神極為怪異。
“清河王，這些都是陛下所賜，以慶賀清河王大婚。”
左丘聚往旁邊挪動了一步，讓宮人走過去，隨著宮人一個接著一個的進(jìn)去，秦麟的眼睛都看直了，嘴角也情不自禁的翹起，看著笑得有點(diǎn)傻。
“本王過后會親自進(jìn)宮，向陛下謝恩?！?p> 這次秦麟面上的是真真切切的感激了，他絲毫沒有覺得，如果天秦帝沒有坑他這一把，他手里和府中的東西折算起來，價值遠(yuǎn)遠(yuǎn)大過天秦帝所賞賜的。
左丘聚嘴角微抽，看向秦麟的眼神愈發(fā)詭異。
清河王這輩子所有的運(yùn)氣大概都用在出生的時間段了，他要是但凡再早生個五年，被迫或者卷入奪嫡爭位之中。
絕對活著不過一天，或者被人到處利用絲毫不知，被人賣了還樂呵呵的數(shù)錢。
“這倒不用了，陛下近日政務(wù)繁忙，抽不出時間，也不能來清河王府參加婚禮，不過那天東西兩位太后都會過來?！?p> 得知天秦帝不會過來，秦麟不僅沒有失望，還輕快的松了一口氣。
左丘聚離開后，秦麟和水無憐兩人各自試穿已經(jīng)修改過的婚服。
又過了一日，從宮中來了諸多宮女太監(jiān)還有禁衛(wèi)。
禁衛(wèi)圍在清河王府的門口，宮女和太監(jiān)則負(fù)責(zé)大婚事宜。
得知東西兩位太后會過去，盛京里許多原本還觀望，考慮要不要過來的人家瞬間下了決心，所以當(dāng)天清河王府異常的熱鬧。
林氏雖然不喜與伍氏一同過來，不過人多的時候，她總會忌憚些，一整天里也相安無事。
唯一不滿的就是，在新人向她們跪拜時，伍氏送的禮物將她完完全全的給比了下去。
伍氏送給水無憐的是一雙沒有任何瑕疵的紫玉鐲，便是在天秦帝的私庫里找，怕也是難找出這樣品質(zhì)的玉鐲。
伍氏出身名門大家，這玉鐲不是先帝贈予她的，而是她嫁入宮中時帶的嫁妝里的。
而林氏則是送的一套金色的頭面，姑且算這頭面從頭到尾都是純金細(xì)致打造出來的，其價值也不會超過伍氏所送的紫玉鐲的零頭。
所以到了后面，林氏的臉色看著像是死了爹一樣。
中途雖然有人疑惑于清河王府的樹為什么時不時禿一塊，且池子上的薄冰也被砸破，里面一條魚都尋不見，不過總體來說，這場婚禮也能勉強(qiáng)稱得上是辦的轟動漂亮。
更重要的是，周圍侍奉的都是宮中之人，就算有不妥之處，也沒人敢指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