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不確定
察覺到眾人的視線,顧如蓁抬起頭瞪了男人一眼。
男人端來一碗醒酒湯放到她面前的桌上,他輕嘆了一聲,很是無奈的坐到她的身邊,“這也能怪朕嗎,又不是朕非要你……咬的這么用力,蓁蓁,你講講道理啊。”
“下午朕要去……”
“你今天哪里都不能去?!鳖櫲巛璺磻?yīng)過來,慌忙放下手中的湯匙,說道。
“嗯……?這是為何?”雖然猜到她或許是想錯了地方,不過男人并未準(zhǔn)備糾正,甚至想著將錯就錯。
他朝著遠(yuǎn)處抬了抬手,左丘聚見狀了然,忙走上前道,“奴才待會這就去通知相爺,下午在甘露殿外等候?!?p> 相爺……沈暨?
顧如蓁:“……不,不能,你今日不能去?!彼钡纳踔链藭r拉住了男人的手。
男人被牽著“不得不”坐到她的身邊,像是真心誠意的疑惑,“這是為何?”
“因為今日是休沐,你忙了許久,今日也該歇一歇才對。”
他的眼眸垂下,讓人瞧不出其中的情緒,只是聲音里有尋常沒有的微妙的戲弄感,可惜顧如蓁如今滿腦子都是他唇瓣上的咬痕以及他下午就要見沈暨一事,所以完全沒有察覺出來就是了。
“上午休息就夠了,正好關(guān)于開河一事,朕還有些細(xì)節(jié)要同沈暨確定,要朕留下來,總得有一個旁的……原因不是?”
顧如蓁一聽這話,本來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思考的大腦又開始停滯起來,她腦中也不知怎么想的,忽然抱住了男人的腰身,“因為你多日忙于朝事,我許久未與你說話,心中十分想念,一刻也不愿與你分開?!?p> 起初天秦帝還能面不改色鎮(zhèn)定的眼睫都不顫動一下,過了一會,他一手捂住女人的眼睛,將她摁在懷里,之后便沒忍住低低笑出了聲。
這下顧如蓁哪里還有不清楚的,她被摁在他的懷里不能動彈,只能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死死的掐著他胳膊上的肉。
不過掐了半天,她的手指倒很酸痛,男人卻一聲不吭。
之后好一會,顧如蓁都冷著一張臉,天秦帝也不著急,只是漫不經(jīng)心的挑選了一件紫色的華服,長發(fā)最后總至腦后,用一個翠色的玉冠束住。
他沒走到她的面前,而是在小書架上取下一本書,走到窗邊的木椅上坐下。
翻了幾頁書,他朝著她這里看過來,嘴角微微勾勒一個淺淺的弧度,伸出手道,“過來。”
顧如蓁托著腮呆呆的看了他一會兒,覺得好像哪里不對勁,卻又不自覺的站起身,向著他在的地方走過去。
雖然明知道他這是故意而為之的計謀,但因為顧如蓁覺得很受用,眼睛瞧著他也覺得心中愉悅,便將方才那一茬直接跳過了。
不過到了下午,她還是命人叫了薛隱過來。
因為很少接到皇后娘娘的傳喚,再加上今日是休沐陛下應(yīng)當(dāng)也在盛寧宮,所以背著小藥箱前來的薛隱一路上很有些驚慌。
也正因如此,他在聽的時候極難認(rèn)真,再加上顧如蓁說的也是含糊不清,他抓了抓頭發(fā)想了下便直接道,“可否讓微臣看一看傷處,這樣微臣開方子也準(zhǔn)確些?!?p> 顧如蓁猶豫了許久,若是她讓薛太醫(yī)看見這傷口,頂多只是被薛太醫(yī)一人知道,若是不讓他見這傷口導(dǎo)致開的方子并不能很快的痊愈,那大約不出半日,整個盛京就都知道這件事了。
她擰眉看向不遠(yuǎn)處屏風(fēng)后面若隱若現(xiàn)露出的小半塊衣角,輕咳了兩聲。
“薛太醫(yī)瞧一瞧,可有什么迅速消除這痕跡的法子?”見她腦袋已經(jīng)低的幾乎到心口的位置,男人微微一勾唇,慵懶的開口問道。
薛太醫(yī)抬眼看了下,頓時整個人都宛如被雷劈了一樣僵在了原地,他緩了好一會兒,才道,“其實……這傷口……不用喝藥,只需要厚厚的敷一層白玉膏,一兩個時辰就消了?!?p> 因為太過震驚,他說的話都磕磕絆絆的,到了后面才好起來。
過了一會,薛隱背著小藥箱往外走去,走到盛寧宮外沒多久,就聽到后面?zhèn)鱽淼哪_步聲。
他摸了下藥箱上的帶子,轉(zhuǎn)過身抬眼看了過去。
“陛下?”
“皇后的身體可有其他不妥之處?”
薛太醫(yī)愣怔了許久,這才明白其中的意思,“娘娘一直服藥調(diào)理,小半年前就已經(jīng)可以停藥了,近來用的藥也都是補中益氣的。”
他頓了下,看了一眼男人的臉色,試探道,“若是陛下準(zhǔn)備停止服用避子藥,皇后娘娘這邊的藥也不必喝了,相應(yīng)的微臣會換成食補,雖然效果弱一些,不過這期間食補的方子穩(wěn)妥點。”
在這之后,尋常的診脈從七天一次變成了兩日一次。
又過了一個半月,薛太醫(yī)來診脈時面色露出訝然,不過并未說什么,只是吩咐宮人在膳食和旁的地方都要多加注意。
“可是已經(jīng)有了?”將她哄到外間的小榻上歇下,又打開窗戶讓陽光照進(jìn)來,他才闊步走出去。
而這時,薛隱早已經(jīng)候在外頭,從診脈到現(xiàn)在一直過了小半個時辰都未離開。
他猶豫的摸了下胡須,道,“日子太淺,其實微臣也不確定,不過五六分的可能是有的?!?p> 薛隱這個人謹(jǐn)慎的很,要不然也不可能在天秦帝的手下混到太醫(yī)院院首的位置上,他說的五六分其實就是八九分了。
不過凡事都有萬一,他也給自己留了一條后路。
男人點了點頭,抬手讓薛太醫(yī)離開,轉(zhuǎn)身時腳步都顯得輕快了些。
她的信期向來很準(zhǔn),遲了或者早了最多不超過七日,這一回卻是足足過了十四日都未來,察覺到這一點時,他其實已經(jīng)猜到,不過還是要等到過些日子再診脈確定下來。
說實話,他期待這個孩子,并不是因為這個孩子是他們兩人的子嗣,而是因為這個孩子的到來,能給她一個即便他不在也能過得很好的保障。
這些時日雖然朝臣們并未明說,但私底下總會有些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