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姝這邊終于驚醒了過來,紅柳上前攙扶,“娘娘,您好點了嗎?”
云姝摸了摸額頭的冷汗,自我安慰一笑,“我剛剛做了個夢,夢見太妃娘娘提前回來了,可我卻犯了頭疼病,亂七八糟的弄得一身傷。還好只是一場夢,嚇死我了?!?p> 紅柳低頭不敢答話,云姝準備下床卻被手上和腿上的傷痛警醒,不禁腦殼炸裂,五雷轟頂,“這不是夢,我真的受傷了,那太妃娘娘是真的回來了?”
紅柳立馬跪地俯身,“是的?!?p> “這怎么回事?”云姝摸不著頭腦,“王爺為什么會吼我?我為什么會暈倒?你給我下了藥?”
“娘娘,”紅柳嚇得磕頭,“您要冷靜啊?!?p> “你別說話,讓我想想,”云姝開始在心中推演,“王爺吼我,應該是怕我說錯話??晌沂裁炊歼€沒說???對了,他還告訴我,太妃會推遲回來,讓我去把酒樓的工作安排好??商髅鳑]有推遲回來,他騙我的,他為什么騙我?應該是為了支開我。而我到了酒樓,喝了你端給我的茶,就常常犯困想睡覺,甚至醒過來一次后喝了茶又頭暈腦脹的。你們?yōu)槭裁匆@么對待我?是不想我見到太妃?可是,你們?yōu)槭裁床幌胱屛乙娞??是因為皇上要來?王爺向太妃介紹,只說我是他后院的女人,還訓斥我,說這里沒我說話的份。這里怎么會沒我說話的份兒,我可是女主人啊,怎么會沒我說話的份兒?”
云姝猛然扯起紅柳的衣領(lǐng),“你告訴我,這里怎么會沒我說話的份兒?”
“娘娘,”紅柳跪在地上,不敢吱聲。
云姝耳畔嗡嗡亂叫了許久,回想起過去的種種,也終于想到了那個可怕的事實,“你們是不是都在騙我?王爺不讓我拜見皇上,也從不讓我見帝都那些貴婦小姐,甚至見到的太后和太妃,都一副看通房丫鬟的神情。所以,王爺那天晚上要告訴我的事,是我不是皇室認可的王妃,對嗎?”
紅柳艱難的點點頭。
“這怎么可能?!”云姝當場被雷劈得渾身冒煙,“我可是他三書六禮,八抬大轎從正門抬進來的女人??!我看過皇上的圣旨,穿著他送給我的王妃的鳳冠霞帔給他拜得堂,入的洞房啊。我怎么可能不是王妃?怎么可能不是??!”
面對云姝的雷霆之怒,紅柳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話,“娘娘,三書六禮比正妻少了一禮,八抬大轎尋常納妾也可用;鳳冠霞帔,顏色也不是娶妻的正紅;還有,您的花轎也不是從正門抬進來的,是從側(cè)門進來的;但是,與您拜堂的確實是王爺。”
云姝耳畔驚雷陣陣,想起婚禮當天混亂緊張的一幕幕,以及嬤嬤對她嚴苛的要求,“新娘子要端坐花轎,切忌東張西望,失了儀態(tài)?!辈唤w發(fā)寒。
她揪住紅柳的衣領(lǐng),“那天來迎親的不是他,對不對?”
紅柳又艱難地點點頭。
云姝崩潰,回身扯來一塊正紅的絲巾與成婚那天的嫁衣進行對比,這才看出了顏色中的細微差別,不禁渾身癱軟,墜坐在地,“天吶,怎么會這樣?我竟然,被人給騙婚了!”
“娘娘,”
云姝難以接受地抓起紅柳,“那皇上的圣旨呢?”
紅柳連連搖頭,“娘娘糊涂了,皇上幾時下過圣旨???”
“假的?”云姝差點被自己的愚蠢氣瘋,“是啊,他一直都有奪位之心,偽造個圣旨算什么?用完毀掉就是了,我真是笨啊。不懂皇室娶親的禮儀,被你們聯(lián)合起來當傻子一樣騙!”她扯著紅柳追問,“你們?yōu)槭裁匆@么對我!”
“娘娘,”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得紅柳人仰馬翻,嘴角流血,而她也只內(nèi)疚地跪在地上請罪,“娘娘,對不起?!?p> “娘娘?”云姝自嘲冷笑,“是啊,他花轎抬進來的女人,當然都是娘娘了。那你告訴我,我到底是什么娘娘?”
“楚妃娘娘?!?p> “楚妃?”云姝又哭又笑,“楚妃娘娘,她算個什么東西?。”蝗思耶敽锼A?,竟然還自以為是地以王府主母的身份耀武耀威了半年之久。”她仰天大罵,淚如雨下,“劉簫,你這天殺的大騙子!我要殺了你!”
“娘娘,”紅柳上前抱住她,“您一定要冷靜啊,王爺也不想這樣的,眼下太妃剛剛回府,奴婢求求您,體諒體諒王爺吧。”
“體諒他,那誰體諒我???”云姝踢開她的糾纏就要往外沖。
紅柳急得連滾帶爬跪在她腳下,“娘娘,是奴婢對不起您,您有任何怨氣就打我罵我吧??墒?,王爺為了您連殺頭的罪都不怕了,他對您的心意日月可鑒啊。你們夫妻成婚半年,一直恩愛情深,難道您真的一點也不顧夫妻情分了嗎?”
“夫妻?哼,他騙了我,他不是我老公!”云姝扭頭回去取出當初的那份《和離書》,“我要跟他恩斷義絕,讓開!”
“娘娘,”紅柳抱住失控的云姝,“您不是皇室認可的王妃,不是王爺?shù)钠拮樱@份《和離書》根本就做不得數(shù)的?!?p> “你說什么!”云姝怔了一下,舉著那張紙,“我不信!”
“娘娘,”
正鬧騰的沒完,連霄硬著頭皮推門進來,“姝兒?!?p> 云姝當場暴走,“劉簫,你還敢來!”
連霄瑟瑟后,柔聲道,“我知道你現(xiàn)在在氣頭上,但我,還是想給你個交代。這件事,是我騙了你,但我對你心意永遠不會變的,我寫給你那張保證書,也一定會做到的。”
“哈哈哈,”云姝仰天大笑,“這個時候你還能說出這樣的話,沒想到啊,真沒想到,我跟你同床共枕了半年,竟然還沒發(fā)現(xiàn)你的臉皮比城墻都厚?!?p> “姝兒,我們已經(jīng)是夫妻了?!?p> “那又怎么樣?”云姝徒手抹掉臉上不爭氣的鼻涕眼淚,“你以為生米做成熟飯我就會乖乖認命嗎,我告訴你,妄想。你把好端端的妻子變成了妾侍,如此奇恥大辱,我情愿與你死生不復相見。我要離開你,我再也不想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