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真空
“我真的好累?!?p> “嗯,我知道。那睡一會(huì)吧。”
他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
“就算現(xiàn)在整棟樓被炸了,我也沒有力氣了解是怎么一回事了?!?p> 正說著,一聲巨響。
附近真的有一棟樓被炸了。
“我們會(huì)死嗎?”
“不會(huì)。睡吧,乖。”
唐虞昭閉上眼睛,臉貼著他的襯衫,往他懷里鉆了鉆。
“好累好累?!?p> “嗯。睡吧?!?p> “如果今天我死了,你要抱緊我?!?p> “我會(huì)的?!?p> “嗯。”
再三囑咐,胡言亂語,直到精疲力竭,漸漸半失去意識(shí)。然而她還是緊緊抓著他的袖子,片刻不肯放松。
“我真的好累。”
他不再言語,只是溫柔地不停撫摸她的后背,讓她的精神放松下來。
“為什么會(huì)這樣呢,我又沒害過人,為什么呢?!?p> “乖,不要胡思亂想了?!?p> “你們的世界太不好了。下次我不來了?!?p> “嗯,不來了。”
“嗯。”恍恍惚惚,終于進(jìn)入了夢(mèng)鄉(xiāng)。
夢(mèng)里她像是來到了一片荒漠,遙遙無邊,漫天黃沙??诳孰y耐之時(shí),卻看見眼前一片綠洲,向著綠洲的方向跑去,卻發(fā)現(xiàn)那片綠洲形同幻覺。她只能拖著疲憊的身軀向著腦海中原有的綠洲的方向奔跑,最終累倒在滾燙的黃沙中。
“水...”
“口渴了嗎?”
他打開一盞昏暗的夜燈。
“嗯?!?p> 他起身倒了一杯冰水。
喝了三分之一杯冰水,關(guān)燈再次回到他的懷抱,他的懷抱十分溫暖。她的臉貼在他胸前沒有系上扣子的皮膚上,他的皮膚十分親和。
“不要放開我。如果現(xiàn)在放開我,我可能會(huì)死?!?p> “不會(huì)的。你不會(huì)死。我也不會(huì)放開你。你放心?!?p> “嗯,謝謝?!?p> “傻瓜?!?p> 他用大手撫摸著她的后背,“好好休息。你只是太累了,太不安。好好睡一覺,不要去想這些。就算世界末日,我也會(huì)抱著你的?!?p> “你曾經(jīng),恐懼過嗎?”
“嗯,有過一段時(shí)間。完全黑暗的恐懼。尤其是子彈從耳邊滑過的時(shí)候,我感覺那一瞬間,離死亡很近?!?p> “后來呢?回想起來會(huì)害怕嗎?”
“反倒不會(huì)。有種重生的感覺。什么也不怕了。從前那種心里沒底的感覺也消失了?!?p> “是變得勇敢了嗎?”唐虞昭迷迷糊糊地詢問。
“也不算什么勇敢吧。只能說無所畏懼了?!?p> “就是什么都不怕了嗎?”
“嗯,算是吧?!?p> “我也想什么都不怕,無所畏懼?!?p> “或許這也并不算什么好事吧。無所畏懼本身比有所畏懼可怕多了?!?p> “是這樣的嗎?”
“對(duì)啊。所以你大可保留原本的恐懼。這沒什么。”
“那如果恐懼太多呢?”
“恐懼太多就適當(dāng)忘記?!?p> “忘記一切,會(huì)更自由嗎?”
“會(huì)的吧?!?p> “全然沒有恐懼的自由,是什么感覺呢?”
“像是在真空中?!?p> “真空?”
“嗯。”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完全忽略了外面的爆炸聲。
“就像我們現(xiàn)在這樣?”
“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