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蕊點點頭穿上衣服,發(fā)現(xiàn)外面夜幕將要落下,不禁說道:“外面都要黑了?!?p> “姐姐,用完藥,再吃些飯,早睡下吧。”
冷蕊看了一眼桌上的湯藥,那是云清苑特制的事后湯藥,藥性還算溫和,但如果常年飲用,將來必有損生育。
她心中感傷,自己還會有將來嗎?隨后一飲而盡,棄碗在桌上。
一輪明月懸于空中,眨眼的星星都黯然失色,夜幕下的大地如常,對人間景象不為所動。
云清苑再一次迎來新的清晨,本是寂靜如水的氣氛,隨著人們逐漸睡醒,苑內(nèi)漸漸有了喧鬧之聲。
花姨站于樓層的最高處,憑欄而望,視察著樓下的井然,臉上露出不易察覺的微笑。
小瓊端著洗漱過的臉盆出來,準(zhǔn)備倒掉,仰頭看到花姨,匆匆做完事后,回去告知小姐。
“我剛看到花姨,她今日好像空閑,姐姐想去盡早去。”
冷蕊聽她這么說,手上的瑣碎事務(wù)更是加快了速度,不一會兒,她就整理好了一切。
待她出來,再往上看,花姨已不在欄桿處,想必已經(jīng)回屋,冷蕊想著。她拾梯而上,一陣小碎步來到花姨的住處。
迎面碰到花姨的貼身丫頭琴兒:“冷小姐,今日怎么這么早?”
“花姨還在嗎?我有點事找她。”
“她剛進屋,小姐進去找她便是。”琴兒將她引進房內(nèi),就下樓做事去了。
冷蕊走進屋內(nèi),發(fā)現(xiàn)空無一人,她小心地喊道:“花姨,你在嗎?”
沒人應(yīng)答。她只好找個靠椅坐下等待著。
閑坐無聊時,她環(huán)顧四周,才發(fā)現(xiàn)屋內(nèi)陳設(shè)與之前好像有些不同,似乎更換過一些東西,她凝望著大堂中央的畫卷,這張畫從未見過。
以前的牡丹爭艷圖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這張女子望海圖。
畫中的女子身穿紫色霞衣,背對著外部,面朝著大海,四周濃霧繚繞,遠(yuǎn)處的海面若隱若現(xiàn),似有海浪涌動。
她揉揉眼睛,定睛觀看,好像真的在動。
抱著不敢相信的心情,她走上去,想更近的距離仔細(xì)觀看,那幅畫似乎停止了翻浪。
但畫上滲出一層薄霧,她用手指撫摸,手上沾染了水汽。
近日天氣晴朗,哪來這么大的潮氣?
她迷惑地想著,不敢再用手涂抹,怕傷了畫卷。
花姨還是不見蹤影,她有些耐不住了,輕輕進了內(nèi)室去找,依然沒人。她決定下樓再去詢問琴兒。
琴兒正在廚房幫忙,遠(yuǎn)遠(yuǎn)看到冷蕊下來,主動打招呼:“小姐,可見到花姨?”
“我正要問你,花姨不在房間啊!”
“怎么可能?她說過今日身體疲乏,如非有事,盡量不要打擾。”
冷蕊兩手一攤,表示真的沒人。
琴兒放下手中的活計,將手放在圍裙上擦拭后說道:“我再去幫小姐看看吧?!?p> 冷蕊感激地點點頭。
說著兩人一起上樓,這時,大門外來了客人,小廝走上前滿臉堆笑地迎接著,冷蕊聽到說話聲,扭頭去看。
此客人不是別人,乃是阮府公子阮無城。
阮公子并未看到冷蕊,徑直向池皓雪的房間走去。
冷蕊一下子被分了神,琴兒拉拉她:“小姐,我們還上去嗎?”
“你去忙吧,改日再找她。”冷蕊的眼神已經(jīng)跟著阮無城飄走了。
琴兒笑了笑,拍拍她的肩膀,又去廚房忙了。
冷蕊緊走幾步,不遠(yuǎn)不近地在阮無城的身后跟著,眼看他進了房,她在窗外向內(nèi)窺看,只見池皓雪和他擁抱在了一起。
她閉上眼睛不再看,退回到房間不遠(yuǎn)的長廊處,躊躇等待著。
等了半個時辰后,阮無城終于出來了,走上通向大門的路。
冷蕊見他走遠(yuǎn),抬腳就要去找池小姐。恰巧,池皓雪從房內(nèi)探出頭,準(zhǔn)備出門的樣子。
“皓雪!”冷蕊喊了她一聲。
池皓雪順著聲音看去,看到冷蕊笑了。
冷蕊快步走過去,拉住她:“快跟我說說!”
“我正要找你,沒想到你早來了。”兩姐妹手挽手邊說邊進了屋。
兩人坐定后,冷蕊就迫不及待地問道:“是喜事嗎?”
池皓雪臉上泛起暈紅,羞澀地點點頭。
冷蕊如釋重負(fù):“太好了!我這個媒人做成了!”緊接著,她又問道:“是否和大婚同一天呢?”
旁邊的丫頭柔兒搶先說著:“是的呢!你看這是什么?”說著將手指向桌上的小盒子。
池皓雪拿起盒子打開,里面躺著一個晶瑩剔透的玉鐲,冷蕊小心翼翼地拿起打量著:“真是好東西!這是訂婚信物嗎?”
“當(dāng)然!還是阮公子祖母留下的寶貝呢!”柔兒頗為得意。
冷蕊將其放入盒中,再次拉住池皓雪的手:“妹妹,我真為你高興!”話音未落,激動地留下了淚水。
“姐姐這是干什么?”池皓雪被感染地也差點落了淚:“這是喜事,我們不要哭?!?p> “是,是,看看我。”冷蕊笑著擦拭了眼淚。
冷蕊望著她,曾經(jīng)消瘦蒼白的臉龐如今總算添了紅潤,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希望她幸福下去吧。
她在心中暗暗祝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