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她后,冷蕊回想著“地位有別,怎能僭越”八個大字,她想不通。
小瓊打斷了她的思路:“姐姐,你累了?!?p> 一臉疲憊的她被瞬間驚醒,發(fā)現(xiàn)自己已不知不覺地躺在床榻上。
小瓊默默地將被子給她蓋上,她合上了眼睛。
夜半時分,天空中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滴滴答答的聲音本該令人心安,但在冷蕊的半睡半醒中卻感覺是無盡的抽泣。
清晨空氣清新,她無暇這些,起床后腦中不停地思考。
“池皓雪的婚姻為什么沒有走向幸福,反而導致了死亡?如果一切能重來,皓雪還在云清苑,至少還活著。這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嗎?”
想至此,她不禁又咳嗽起來,小瓊早看不過,又埋怨又心疼:“柳郎中一再地叮嚀,切勿勞神,姐姐總是不聽?!?p> 冷蕊沒有接話,只是苦笑了一下。
她依靠在床榻邊上,順手端起旁邊剛沏好的茶,慢慢地喝下,將茶杯放下后,問小瓊:“柔兒來了嗎?”
小瓊搖搖頭說:“沒有,按說也該來了?!?p> “不會又發(fā)生什么變故吧?!?p> 冷蕊有一絲擔憂涌上心頭。
小瓊沒回答,只是看著她。
一上午就這樣過去了,花姨今日安排的客人不多,冷蕊也算有了清閑,近日的疲乏暫時得到了緩解。
待到傍晚時分,只見柔兒急匆匆地趕來,懷中揣著一個小型布包,小瓊遠遠地看到她,招手叫她。
柔兒隨即奔向小瓊加快了腳步,不時地向四周張望,緊皺雙眉,猶若驚弓之鳥。
當她走進屋內,長呼一口氣,才有安全之感。
“拿來了?”冷蕊開口問道。
柔兒重重地點點頭,將小布包輕輕放在桌上,慢慢展開。
只見里面是一包食材殘渣和一小盒湯水。
冷蕊湊上去,聞了聞,仍有一股食材的香味殘留。
“這是什么時候的?怎么還有香味?”
“小姐走的那天的?!?p> “這都過了好幾日了,你是怎么弄到的?”
柔兒聽到這句,“哇”的一聲險些哭出來。
小瓊見此情景,上前抱住她的肩膀,輕拍著:“發(fā)生什么事了?”
“從冷小姐這回去后,宋小姐就把我叫了過去,要把我賣掉,給買主當妾?!比醿赫f著,眼淚不自主地掉下來。
小瓊憤憤不平:“這個女人真夠狠毒的!你還那么??!”
冷蕊聽到“做妾”二字,又傷心起來,眼神迷茫渙散。
柔兒繼續(xù)說著:“幸好阮公子看到,將我?guī)ё?,現(xiàn)在我去服侍老太太了。”
“那就好,那就好?!毙…偘参恐?,拉住她的手。
怎料到,“哎呦”一聲,柔兒失聲喊了出來。
冷蕊抓住她的手腕,將袖子向上擼去,只見兩個胳膊上都是星星點點的針眼,密密麻麻地。
“這是宋貴英強迫你時干的?”
柔兒眼帶淚花地點點頭。
“太無恥了!”小瓊更加地憤慨。
柔兒將手縮了回去,說道:“沒什么,過些日子就好了,小姐的官司更重要。”
“下午的時候,我好不容易脫了身,才弄到這些東西。也幸好府內忙著小姐的喪事,還沒人清掃小姐的房間,不然連這點都沒有了?!?p> “好,辛苦你了,柔兒?!崩淙飮诟乐…偅贸鲆缓行∷幐嘟慌c她收著:“你先回去擦,好生養(yǎng)著,如有事我再找你?!?p> 柔兒叩謝之后,仍舊匆匆地走了。
小瓊目送她走后,回屋問冷蕊:“小姐,接下來怎么辦?”
“去找柳郎中?!?p> 次日,兩人早早起來,拿著布包直奔柳醫(yī)館。
柳郎中再次被叫醒,但今日的他沒有任何抱怨,只是臉色凝重地為她們開了門,一言不發(fā)。
冷蕊走進去,坐下,看著他。
他也看著她,停頓片刻,柳郎中先開了口:“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
“怎么?心虛嗎?”
“我心虛?”柳郎中跳起來,指著自已。
“那為什么你不主動來找我?”冷蕊眼神犀利。
柳郎中受不了:“你干嗎這樣質問我?關我什么事嘛?”
“皓雪那么大的事,你不來告訴我?”冷蕊步步緊逼。
柳郎中頓時不說話了。
過了半天,他嘆了一口氣:“你的病情我最清楚,你覺得我能告訴你嗎?”
冷蕊看著好友,口氣也軟了下來:“你一點口風都沒透露,不是讓我更難接受嗎?”
“好吧,我錯了?!?p> “其實我并不怪你?!?p> 兩位好友握手言和,隨即言歸正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