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瞬間,似乎有股電流擊中了她,有股看不見的沖力迫使著她,從靠枕上滑落,直挺挺地躺了下去。
大腦在急速運轉(zhuǎn),她想控制四肢移動,無法動彈。
此刻,她的腦海中閃過一幀幀的畫面,頭腦從未有過的清晰,她放棄行動,只想將這些畫面看清楚。
畫面速度“嗖嗖”地過得很快,冷蕊努力凝神,無奈速度太快,不能看得真切。
過了一會兒,畫面速度開始變緩,開始能看到一些,慢慢地在某一格停滯,此時她已能徹底看清。
她看到了她自己,確切地說,那不是她!
“冷蕊”的裝扮不太像,妝容更濃,衣色更艷。
“她”懶懶地坐在椅凳上,玩弄著一只白色的貓。
“這情景是真是假?是夢嗎?”
她正迷惑著,忽然看到房間里站了很多人,不認(rèn)得的有大半,認(rèn)得的只有花姨和肖華。
“她”坐在那里,抱著貓咪,旁邊坐著一位從未見過的人。
此人一身淺黃袍衣,腳蹬官靴,濃眉大眼,氣宇軒昂。
他正目光炯炯地盯著“她”,而“她”呢?低著頭看貓,眼皮不抬,似乎周邊一切都和“她”無關(guān),只專注地?fù)崦垺?p> 氣氛一時凝重,尷尬至極。
花姨過來打圓場:“這位公子是誠心來請姑娘彈琴獻(xiàn)藝的,你看——”說著,用手指了指桌上的黃金。
“她”仍充耳不聞,只顧著擼貓,不動聲色。
花姨輕聲嘆氣,繼續(xù)說道:“云清苑有規(guī)矩的,客人來了,有要求你就得順從,豈能忤逆?成何體統(tǒng)嘛!”
肖華拉拉花姨的衣角。
花姨沒再說話,無奈地?fù)u搖頭。
這時,公子說話了:“冷小姐,你為何拒人于千里之外?我這一等的相貌和財力,能得到我的垂青是你三生有幸,本該感恩戴德,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他說著將袖子一甩,扭頭撇嘴。
“她”緩緩抬起頭,瞟了一眼公子,將手中的白貓放開。
花姨察言觀色,擊掌示意,大聲說道:“將古琴拿來!”
后面的小廝應(yīng)聲將古琴舉過頭,一一傳到花姨面前。
花姨一把拿下,眾人馬上挪開一片空地。
她將琴放公子的面前,扶著“她”走到琴前坐下。
此時公子還在生氣,扭頭不看,鼻中似乎有氣重重呼出。
“她”席地而坐,兩只芊芊玉手放置于古琴上,晃動著雙手,撥動琴弦,彈了一首《廣陵散》。
此曲凌厲激昂,她所彈之速又提升幾度,一時間,屋內(nèi)曲聲環(huán)繞,眾人聽得心潮澎湃。
公子漸漸扭轉(zhuǎn)了頭,眼神犀利地看著“她”。
“冷蕊”彈琴投入,并未觀察到細(xì)微。
她閉起眼睛,心中似有千軍萬馬,指尖舞動著的旋律更添激情,當(dāng)彈到忘情之處,公子面色大變,驚訝萬分。
花姨看到公子臉色,心知時機(jī)已到。
于是轉(zhuǎn)過身,拉著肖華的手往后退。
肖華何等聰明,也轉(zhuǎn)過身拍拍旁人,眾人會意,慢慢后退,抵達(dá)門口后速速離開。
此時,房內(nèi)只剩他們二人。
“她”仍沉浸在彈奏中,而公子聽得激動。
他站起來,在周圍不停踱步,甚至在精彩之處連連拍手。
時而閉眼聆聽,時而瞪大雙眼打量,這一切,“她”都不自知,公子看她的眼神逐漸灼熱,似牽動著熾熱的情感。
樂曲快到高潮之處,她的情緒高漲,在極致享受中,高潮結(jié)束,琴聲戛然而止。
“她”精疲力竭,癱坐在地,一時難起身。
公子一把將她抱住。
“今日一見,終生難忘!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的樂師!”
“她”身上無力,任由他抱著,但眼神充滿絕望。
公子沉浸在喜悅中,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異樣。
他將她抱進(jìn)內(nèi)室,放在床上,四目相對。
“她”臉色陰沉,眼中泛起淚花,熱淚滾燙而下。
公子皺起眉頭,臉色不悅:“還是不愿意?”
語氣中有微怨,“她”假裝聽不出。
反而用凌厲的眼神看著他,公子與她對視,不禁打個冷顫。
“小小風(fēng)塵女子竟有這般傲骨?”
“她”一言不發(fā)。
“你知道我是誰嗎?不怕得罪我?”
她堅定地?fù)u搖頭。
“好!算你狠!你會得到代價的!”
她的堅持也許使他升起一絲敬意,但駁了男性尊嚴(yán),他滿懷怒氣。
“她”觀察細(xì)微,但仍表現(xiàn)的無所畏懼。
她鐵了心要對抗到底!
公子不再強(qiáng)求,拋下一句狠話,甩袖而去。
“她”深呼一口氣,一陣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