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丞相府內(nèi),有哭泣的喧鬧聲,那是王志的聲音。
“成何體統(tǒng)!還不給我站起來!”王丞相呵斥著他。
王志哭得鼻涕大把,嗷嗷地哭,怎么都不聽。
“為一個女人,至于嗎?為父將來給你尋更多的美色回來?!蓖踟┫嘤趾迤饋?。
“父親,你太狠了!為什么要趕盡殺絕?一個女人,都不給我留!”王志邊哭邊嚎。
“我的傻兒,她不死,怎么保我們?nèi)???p> “可——有那么嚴重嗎?這鎮(zhèn)上,大家不都是在做嗎?我們做那一點有什么必要?”
“傻兒,朝廷的事,讓你留意,你從來不聽,這其中的厲害又怎能知道?”王丞相開始不耐煩:“好了好了,你鬧夠了就回你娘那里,我這里不要來添亂了!”
王志看他父親有了慍色,搖搖晃晃站起身,抹著眼淚走了。
“唉!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家門不幸?。 蓖踟┫喽逯_生氣。
深夜,明月當空,梁府人頭攢動,官兵們齊刷刷地跑進跑出。
梁玉石被兩名官兵架出來,他面無表情。
街道上冷冷清清,除了他們,沒有別人。
待他們走去,又恢復(fù)夜晚的平靜,似乎從未發(fā)生。
只有梁府家的牌匾被強拆下來,隨意扔在地上,落寞成灰。
第二天,梁玉石被押在朝堂之上。
昔日的同僚仍在朝上為官,而他,今日,淪為了階下囚。
有一人也在朝堂,他是阮無城,站在宋先森旁邊,很顯然,阮家
已經(jīng)完全投誠在宋家之下。
今天的朝堂異常安靜,沒有爭吵,只有陳述。
梁玉石沒有一句辯解。他始終沉默著。
阮無城指責(zé)他的一切,他沒有反駁,被動地接收著。
話音落下,安靜空隙之間,彈劾之語猶如一拳打在棉花之上。
眾人啞然。
朱濤側(cè)目看他,驚訝于梁玉石的沉默。
皇上終于開口:“既然無言辯解,來人,送往御史臺,擇日問罪!”
兩名官兵聽命前來,將他帶下。
一聲“退朝!”,眾官散去。
而云清苑內(nèi),冷蕊正在心急如焚地等待消息。
她左等右等,甚至站起,碎步轉(zhuǎn)圈起來。
小瓊看到自然寬慰道:“梁大人身居高位,一定沒事的?!?p> 冷蕊仍然緊皺眉頭,心中有股郁悶,始終難解。
又等片刻,才遠遠看到花姨急匆匆地趕來。
冷蕊一把抓住她:“如何?”
花姨站定,喘著粗氣說道:“不好!”
聽了這兩字,冷蕊的臉一下子陰沉下來。
“你先別急!罪責(zé)還沒定下,或有轉(zhuǎn)機也未可知?!?p> 花姨見她臉色,極力說出安慰之語。
“你不要安慰我了,我有預(yù)感,這一劫是過不去了,對嗎?”冷蕊黯然神傷,轉(zhuǎn)過身去。
花姨沒有回答,她的態(tài)度說明了一切。
小瓊觀察著她們,也看出端倪,正要想轉(zhuǎn)移話題。
冷蕊率先說出了口:“帶我去見他!”
“你恐怕見不到了,除非——”花姨話說一半。
冷蕊痛苦地閉上了眼。
她知道,如肖華般境遇方可見到!
心如刀絞,難以自制,她支撐不住,歪倒在地。
小瓊驚呼一聲,伸手去接,正好落于臂彎里。
兩人將她放置床上休息,花姨說道:“去請柳郎中!”
當柳郎中抵達后,冷蕊已有蘇醒之跡。
她靠在床頭,任由他幫她診脈,一語不發(fā)。
柳郎中認真囑咐小瓊,調(diào)養(yǎng)這般那般。
“你的朋友——”冷蕊忽然說話。
小瓊見兩人要說話,知趣退下。
“你的朋友——可有辦法?”冷蕊繼續(xù)說道。
柳郎中搖著頭:“他只是錦衣衛(wèi),說不上話?!?p> “我的意思是——劫獄?”冷蕊死盯著他。
“萬萬不可!”柳郎中嚇了一跳:“讓他冒著生命危險和丟掉官職去救一個不相關(guān)的人!怎么可能?”
“我給他足夠的銀子!供他一生逍遙!”冷蕊急聲。
“那位梁公子對你這么重要?”
“是!”冷蕊自己也未料到,心意之決。
她忽然想起姐妹的遭遇,暗暗驚訝自身的變化,難道自己也如她們一般墜入這無盡深淵?她不敢想,更不愿細想。
柳郎中嘆了一口氣;“沒想到你也有今日!”
此刻,她只想著,救人要緊!
冷蕊焦急的眼神和柔弱的身軀,令柳郎中唏噓不已。
他沉思著,猶豫著,欲言又止。
她疑惑地看著他,猜不透他的想法。
良久,他才緩緩地說道:“其實——我或許能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