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別急!”柳郎中安撫她:“我現(xiàn)在不是沒事嗎?”
“他對我說,要我裝作什么都不知道,才能過了此關。于是,我假裝患了瘋病,回到鄉(xiāng)下休養(yǎng)。過了兩年,才回到祥云鎮(zhèn)?!?p> “到底誰要殺你?”冷蕊還是不懂。
柳郎中沒有回答。
“難道是他?”她猛醒。
“你說的是誰?”他問道。
冷蕊朝著天上指了指,他緊閉雙眼,重重地點點頭。
“他不是她的同胞弟弟嗎?”
“那又如何?權(quán)力上的事不是你我就能懂的?!?p> “華章公主為何來到祥云鎮(zhèn)?”冷蕊苦思不得其解。
柳郎中搖搖頭:“我也不知道?!?p> “這次你為了我,威脅了皇上?”她一下子明白了。
柳郎中踱步著走到柜臺處:“算你有良心,能想到這層,我的任務完成了?!?p> 冷蕊跑上前去,抱住他:“哥哥,謝謝你!”
他不好意思掙脫出來,臉上笑著,嘴上卻不饒人:“別拉拉扯扯的!”
“可你不是暴露了?他會不會再來殺你?”冷蕊開始擔心了。
“你放心,過了這么多年,我已準備充足?!?p> 冷蕊還是不信:“他可是皇上?”
柳郎中用手捂住她的嘴,低聲說:“別說話!”
她眨著長長地睫毛,懼怕地點點頭。
她們告辭之后,回到云清苑。
寒風吹來,門口的塵土飛揚,初雪已經(jīng)化去,泥土開始變干,云清苑大門上的牌匾歪了下來,冷蕊將它扶正,仔細觀看,掉了不少漆,上面變得斑駁,她嘆了一口氣。
剛走進院內(nèi),花姨迎了上來說道:“你怎么才回?梁公子等了很久了!”
“他來了?”冷蕊無法掩飾的驚喜。
花姨笑著推了她一下:“趕緊去吧!”
快到門口,她的腳步卻慢了下來,朝思暮想的人此刻就在眼前,心中卻有些情怯。
屋里的人聽到腳步聲,從里面掀開簾子。
四目相對,兩人都有些呆。
冷蕊醒悟過來,抓住他的手進屋說道:“梁公子,你總算出來了,等了多久?”
“沒等多久?!绷河袷砬榛謴偷?。
冷蕊松開手,發(fā)現(xiàn)自己有點失態(tài),坐下來淡淡地說道:“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p> “我也是?!绷河袷难凵窨床磺?。
“出來就好,這樣你的家人就放心了?!崩淙锬贸鍪纸伈敛潦?。
“那你呢?”梁玉石問道。
“我——”冷蕊指著自己:“我當然擔心,畢竟你我是朋友?!?p> 她前一句說完,停頓了一下才說出后半句。
梁玉石忽然站起身,向她作揖:“今日我來,是和小姐告別的!”
“什么?”冷蕊驚叫一聲。
“這次在獄中多日,我想明白了一件事,你的幸福我不能承擔,家中的發(fā)妻不能辜負?!彼D(zhuǎn)過身,她看不到他的臉。
“我并沒有要求過你什么。”冷蕊只覺一陣心痛。
“其實,我對你毫無感覺,并未動心過。”他依然背對著她。
冷蕊耳朵里“嗡”的一聲,四肢無法動彈,連口中的話語都有些模糊不清:“我的幸福不需要任何人負責?!?p> 她想起,阿輝說過的話,沒想到,自己終于中招。
事發(fā)突然,冷蕊一時不知再說些什么。
她始終看不到他的臉,還有他的眼睛。
“我只是——欣賞你的琴藝,至于其他,一時糊涂,此次,就是要和你說清楚,以后,我們不要再見面了?!?p> 冷蕊的身體歪斜著,她扶著椅凳的扶手強行站著,苦笑一聲:“那我要多謝你的坦誠了?!?p> “你能明白就好,就此告別!”梁玉石轉(zhuǎn)身面對著她,眼睛看著地,深深地作揖鞠躬。
他走了,她的心空了。
小瓊喊她的名字,她聽不見,把自己關在衣櫥里,在黑暗的空間里,她覺得安全,心沒有那么痛。
她用手摸著自己的臉,淚水何時流下來的?
不知道,無聲的淚水逐漸變成低低地抽泣,撕心裂肺。
小瓊站在外面,揪著心,但任由她宣泄。
待她哭完出來,兩眼已紅腫的厲害,因為哭的太累,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這一次,她又進入了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