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哥，快醒醒！”
迷迷糊糊之中，張昭耳邊傳來法海略顯尷尬的聲音。
“法海，怎么了？”
張昭迷迷糊糊中醒了過來，五通禪師的講經(jīng)聲特別像高中老師上課的聲音，容易讓人入睡。
“連師祖講經(jīng)都能夠睡著！”
“哼，朽木不可雕也！”
緋衣老僧冷哼一聲。
“我看這位香客與佛修無緣，還是早日下山，娶妻生子得好！”
黑衣老僧也冷聲說道。
這百年來，師祖只在今年講經(jīng)。
坐于最為尊貴的師祖下側(cè)，張昭竟然能夠酣然入睡。
他，是如何能夠睡著的。
面對一眾長老的指責，法海愈發(fā)的尷尬。
張哥悟性超然，原以為他能夠受到五通師祖點撥，皈依金山寺。
現(xiàn)在這種場面，屬實想不到。
“張昭，難道我講經(jīng)你聽不懂嗎？”
五通并沒有生氣，而是語氣和藹。
“能聽懂！”
張昭揉了揉酸痛的脖子說道。
五通師祖具有五百年的佛修道行，聲音舒服，如春風拂過。
迷迷糊糊間，張昭就睡著了。
好久沒有睡的這么舒服了！
“既然能聽懂，那你覺得我講經(jīng)怎么樣？”
五通再次出聲，他想要聽到張昭的評價。
畢竟，這次菩提道場講經(jīng)，他打算和往常一樣，并不準備現(xiàn)身，讓寺院中其他大德高僧替自己講經(jīng)就行。
他會出現(xiàn)，完全是因為張昭。
或者可以這么說，這場菩提道場講經(jīng)，就是為張昭量身定制的。
五通，對張昭的看法非常在意。
“你讓我評價你的講經(jīng)水平？”
張昭指了指自己，然后又指了指五通禪師。
“對！”
五通禪師點頭。
“還……行……吧！”
糾結(jié)半天，張昭口中吐出了三個字。
畢竟，無論如何，五通禪師都耗費了一番口舌，讓自己美美的睡上一覺。
張昭對五通禪師的評價，完全是在讓自己入睡的功勞上。
至于深刻道理，則根本沒有聽到一絲半點。
畢竟，張昭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青年，那個時代的佛教文化，已經(jīng)高度發(fā)展，對于玄晉朝的佛修來說，簡直是降維打擊。
另外一個就是，張昭獲得文氣，讓他腦海中的諸子百家知識愈發(fā)的具體。
佛法的確深奧，但和根植于中華民族的傳統(tǒng)文化來說，還是差那么一絲味道。
其實在張昭眼里，五通祖師的講經(jīng)非常一般，說還行，完全是顧忌到眾人的面子。
“放肆，師祖五百年的佛法，深邃不可測，你膽敢說還行？”
五名德高望眾的緋衣僧人站起身來，臉帶怒容。
“佛法深奧，知識如宇宙浩瀚，如星辰耀眼，師祖精修五百年，掌握佛法實質(zhì)，如今在你口中，變的一文不值！”
“真是豈有此理?。?！”
素衣老僧吹胡子瞪眼，這里若不是佛門圣地，他非要讓張昭嘗嘗他們佛修的厲害。
“膽大的凡人，佛法是天上月，師祖是水中神，我們對他們都要虔誠尊敬，如今你二者都得罪了，是不想走出金山寺了嗎？”
黑衣老僧金剛杵往地上重重跺下，非常憤怒！
菩提道場中，僧人被青年的一句“還行”給點燃了怒火。
青年，一而再，再而三的話語，徹底惹怒了他們。
“靜心！”
五通禪師輕輕一語，讓眾僧安靜了下來。
“張昭，這么說，你也精通佛法了？”
張昭的“還行吧”三個字引起了五通禪師的不快，可是他依舊語氣輕柔。
“精通不敢當！”
張昭搖了搖頭，道：“略知一二！”
五通禪師笑了，他手輕輕一伸，對張昭道：“既然這樣，請上座！?。 ?p> 五通禪師的行為，讓眾僧一呆。
菩提道場，是幽州佛修圣地。而菩提道場中央的菩提臺，更是圣地的圣地。
登上菩提臺的條件非?？量蹋枰鹦蕹姓J的大能者，才能登臺。
這可是五百年前五通禪師定下的規(guī)則。
如今他破了自己立下的規(guī)則，讓一普通人登上了菩提臺。
“師祖，不可！”
眾僧人齊聲道。
“有何不可！”
五通禪師淡淡一笑，繼而對張昭再次發(fā)出邀請：“施主，請登上菩提臺！”
張昭剛才說略知佛法，那就和他辯經(jīng)。
只要辯經(jīng)成功，就能夠讓張昭皈依佛門。
他用‘天眼通’看過張昭，知悉他的天賦。
五通禪師愛才心切，想要感化張昭，讓他皈依佛門，作為一名佛修，由他精心調(diào)教，自可在中原壯大佛修。
“好！”
被五通禪師再三邀請，張昭登上了菩提臺。
菩提臺上，禪師與張昭相對而坐。
“張昭，何為佛？”
五通禪師臉色和藹，出聲問道。
若是常人，禪師不必等他回答，動用五通中的心耳通，便能知曉常人內(nèi)心答案。
但五通禪師曾經(jīng)對張昭使用過天眼通，佛心受損。
為了防止再次被傷害，五通禪師還是老老實實聽張昭回答。
菩提臺下，眾僧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問題。
佛者，非大能德者不能當！
世間所有佛修，皆是修德能，但德能浩瀚，像無邊大海一般，用盡畢生所修，都不能到達彼岸。
所以，世間凡人，人人向佛，卻不是佛。
唯有西天尊者，才是佛！
所以，‘誰是佛？’問題，簡單到三歲小孩都能夠回答。
“張昭，請回答我的話!”
五通禪師再次朝張昭說道。
這種簡單到極致的問題，只是一個開場白而已，根本不要多想。
等這個簡單問題過后，就是深奧刁鉆的問題。
既然講經(jīng)不能讓張昭皈依佛修，那么辯經(jīng)就能夠讓他明白佛修的精妙。
五通禪師相信，以他的能力，一定能夠把張昭給折服。
張昭并不急于回答，而是站起身來，目光從五通禪師身上移開，看向數(shù)以萬計的佛修僧眾，看向青山綠水，再看到遠方濃霧翻滾的云海，一輪金日，即將從云海中破出。
“你問我何為佛？”
金色日光穿透云海，照在張昭身上，他的衣袍，獵獵作響！
張昭背對禪師，雙手后負，淡然道：
“我，即為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