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羅曼眉頭一抖,瞬間扭頭看向后方,卻只看到黑色的河流和赤紅的花朵,空曠無人。
麗莎!
他頓時不再猶豫,將默仙葵收回精神空間,身體再次化為一片光,消失在空中。
這些家伙固然可疑,但并不是現(xiàn)在該做的事情,留待之后調(diào)查。
那群“克魂”的瘋子又在做什么亂七八糟的勾當(dāng)!
眼瞧著剛才還大發(fā)神威的人立馬消失了,刀疤有些傻眼,直勾勾盯著自家老大,滿是疑惑的眼神。
眼神玩味的男人見他這副傻樣,氣不打一處來,又給他一手肘,嘴里沒停,小聲地說:
“老子不和不情愿的妞玩兒,你要我說幾遍?
“還在老子正歡的時候提,事兒黃了咋辦?
“聽不懂、聽不懂、聽不懂人話是嗎?”
他又給了刀疤三巴掌。
“啊嗚,老大,對不起……”
刀疤捂著臉,任其打罵,脾氣癟下來,整個人提不起精神。
男子正打得起勁,旁邊的帳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中抬出一只細(xì)嫩而白的小腳,不耐煩地踢了踢。
男子看得一個激靈,忙不迭粗聲大喊:“誒,寶貝,再等我一下!”
抹了下嘴,他扭頭惡狠狠地瞪著刀疤,命令他:
“你給我在周圍巡邏,別再讓不開眼的過來打擾老子。黑狼收回去,養(yǎng)好傷前不準(zhǔn)給老子叫出來。
“這段時間你就干些雜活。”
正說著,他將一枚通透的綠色結(jié)晶扔給刀疤,一只手提溜著他的頭,惡聲惡氣地繼續(xù)命令道:
“這東西用來養(yǎng)傷,懂了嗎?”
“懂、懂了,”身軀粗壯的刀疤臉上青紫一片,顫巍巍地點(diǎn)頭,聲音不太清晰:“老大,你這、這東西哪來的?。俊?p> “哼,哪來的?”男子瞟他一眼,不屑地看向天邊,“搶來的。”
“搶、搶誰的?”
心里上火的男子沒回答,迫不及待地轉(zhuǎn)身向帳篷小跑,背對著刀疤揮了揮手,撲到帳篷里面。
不一會兒,被拉開的帳篷里面就開始晃蕩,傳來一陣聲音。
帳篷隨之被拉下,聲音也消隱了。
刀疤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片刻后才反應(yīng)過來,將黑狼召喚回去,引導(dǎo)結(jié)晶里的治愈魔力灌入精神空間,一會兒才停下,將綠色結(jié)晶藏進(jìn)上衣。
做好這一切,他冷眼瞧向鉤子他們所在的帳篷。
一條小縫在帳篷的接口處撕開。
看得挺久了吧……刀疤大步走向帳篷,在接近過程中發(fā)現(xiàn)縫隙悄然闔上了。
他唰地拉開帳篷,看見鉤子懷抱著孩子們躲在一個角落。
“沒你們的事了,”刀疤眼皮子也沒抬一下,他知道這些孩子并不是鉤子親生的,也不是單純地抱著收養(yǎng)的心思,“安靜點(diǎn)?!?p> 鉤子看著他,欲言又止。
“啊,你算了,”刀疤撓著頭補(bǔ)充道,“老大不喜歡不情愿的女人,我也沒這個心思。
“早知道你交不上來保護(hù)費(fèi),但你養(yǎng)著這幾個孩子,老大大度,依舊會幫你們一些,就一些。”
說完后,不等他們怎么反應(yīng),刀疤放下篷布,徑自離開,遵循命令而在附近巡邏。
只可惜這次沒綁住那個富家少爺,這種從暉炅國出來的年輕富人多的是同情心和那勞什子勇氣……還有資源。
有那么強(qiáng)的保鏢,肯定可以狠狠敲上一筆的,到時候兄弟們還可以多培育培育御獸。
這里的資源還是太貧乏。
可惜了。
心里嘆著氣,刀疤緩步離開。
正當(dāng)他遺憾地在周圍巡邏,腳邊又踢到一顆小石子,讓他不禁朝地下一瞄。
一片暗紅的血跡,已經(jīng)臨近干涸。
被那個光系賢者殺了的人都直接被升華了,不會留下血跡,這個血跡……是他和黑狼的吧。
他這次被打得太慘了,郁悶之下,刀疤轉(zhuǎn)移視線,不巧捕捉到一個趴在地上的瘦小身影。
灰藍(lán)色的頭發(fā)染上血跡,小臉更臟了,她昏迷在地。
懷里還攏著幾個紅通通的果子。
這小女孩在這附近是出了名的脾氣犟和認(rèn)生,誰都覺得養(yǎng)不熟。
唉……心里更郁悶的刀疤察覺到就連老大也忘了小女孩的事情,但又不敢在這關(guān)頭打擾老大,為難之下四面環(huán)視,只看到黑色的沙石、陰暗的黑天和冷涼的河畔。
嘶啦。
粗壯的手臂撤下自己上身大片的灰褐色粗布,露出粗糙的大部分背部和半個肩膀,刀疤將這片布蓋在小女孩身上,有些粗魯?shù)靥鹚纳碜樱貌級|在下面,再彎手指掖粗布的角。
接著,他一只大手覆在其受傷的手臂上,用不太熟練的“操作術(shù)”梳理其損傷的經(jīng)脈,再撕下一小塊布,將傷口裹住。
他小心地將果子一個個捏起,放在她懷里。
對不起,打疼你了。
刀疤站起來,看向黑色的河水。
雖然腦子不好,但他很清楚自己這是多余的同情心。
他在這里還算強(qiáng)者,所以能投入老大的門下,受到庇護(hù),所以才有余力滿足自己這不現(xiàn)實(shí)的小小良心。
只是,他也不確定就自己這樣,又能堅持到何時。
可惜了,要是能綁到個富家的……
做完這些,刀疤不甚在意地拍拍破爛的上衣,繼續(xù)巡邏。邊走著,他便在心里合計著找哪些植物和找哪個人再編一件衣服。
在他離開很久后,鉤子所在的帳篷中,孩子們才開始敢動彈。
“媽媽,我餓?!?p> 一個小臉最為干凈的孩子躲在鉤子懷里,聲音很小地說。
鉤子撫著他的背,溫聲答道:“乖,等你們爸爸和爺爺回來。”
其他幾個孩子也偷偷打量著他們,但沒出聲,都挺乖巧地坐在帳篷里面,只是從肚里傳出一陣響聲。
響聲越來越大,到最后,就連鉤子懷里的孩子的肚皮也嗡嗡直鳴。
“誒,”鉤子突然站起身,放好孩子,走到帳篷口,側(cè)頭叮囑完幾個孩子,這才探出身,在外張望。
沒什么人。
刀疤那家伙應(yīng)該在別的地方巡邏去了,他可最聽守恩的話了。
鉤子看了一眼旁邊隔著不近路程的、正在搖晃的帳篷,眼中閃過一絲蔑視,放輕呼吸,躡手躡腳地走路。
她觀察老半天了,就等這個機(jī)會。
終于,她走到那一片粗布裹著的地區(qū),彎下腰,將有些亂的布匹重新理了理,傷口包裹的粗布也重新整理好。
這些布的放置方式明顯有些亂,可能會引起傷口感染,刀疤那漢子終歸粗心。
她手指靈巧地掖著布角,順著布匹向里探,一點(diǎn)點(diǎn)將布理順,發(fā)現(xiàn)女孩的傷勢不嚴(yán)重,松了口氣。
慢慢的,她的手指越來越深入,目光轉(zhuǎn)向別處,心里又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