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瑾又讓身后陸原帶人下去,一一用大白話給這些目不識丁的百姓講解政策。
確保至少有一部分人聽懂了,又叫了魏路出來:“這是我近侍魏路,接下來會由他對你們的工作進(jìn)行監(jiān)督并直接向我匯報。”
魏路雖然感到有些猝不及防,還是向下方的百姓、官兵微微鞠躬,表示謙讓。
底下的百姓肉眼可見地放松了,畢竟方才雖然口頭答應(yīng)了,但心里頭還是會有顧慮:剛剛和那些穿官衣的打了一架,總是害怕這些官兵背后報復(fù),無處伸冤,到時候死了也是白死。
現(xiàn)在再沒有不服從調(diào)控的了,元瑾只感覺脖子上的小玉璽一熱,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除她以外誰也看不到的虛擬屏幕:“情感值加一,恭喜宿主獲得特殊任務(wù)加成名號‘難民的感激’,獎勵玉米土豆種子(混雜)一袋。”
元瑾喜不自勝,看向底下那一片難民,估摸這這次沒有按人頭而是按群體性質(zhì)給出獎勵是因為不好統(tǒng)計。
別看最后只是給了這一袋種子,要知道那袋高產(chǎn)水稻種子還是元瑾連續(xù)簽到1465天之后才碰大運拿到手的,系統(tǒng)在給予這些實際能改變時代的物品上總是吝嗇的很。
強(qiáng)按耐心中喜意,看向剛剛自己沒叫起便果真一直跪著的所謂“莫氏嫡長子”一行人,元瑾又開始頭痛了,真的,據(jù)她估算,這可能就是個大麻煩。
“那邊那個莫家大麻煩,額,不是,本殿說的是莫家少爺,你且隨本殿來?!?p> 元瑾向那邊一行人喊道,示意他們跟自己換個地方談話,至于一不小心說出心中之想,元瑾也一點不慌。
如果說莫文昊在跪地請安時,心中尚有不服之氣,但眼看這三頭身高的小公主條理清晰,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把一群毫無理智的暴民調(diào)理成一只只小綿羊。
這才對他爺爺口中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有了更深的認(rèn)知。
待頭腦徹底冷靜下來,考慮到自身現(xiàn)在危險的處境,莫文昊感到進(jìn)退兩難,前有滅族黑手虎視眈眈,后有自己鼓動百姓與官相爭。
一個處理不好,不用提報仇雪恨之事,恐怕自己一行人的性命都很是堪憂,實有不妙啊。
面對元瑾的傳召,他再沒有剛剛的桀驁,乖乖地跟了上去。
兩隊涇渭分明的隊伍走到了京城比較有名的興民樓,這處酒樓現(xiàn)在也在元瑾名下,用來談些事情再好不過。
一進(jìn)門,掌柜的就認(rèn)出了打首的那個小公子正是自家主子,酒樓的生意多虧了主子送來的食譜。
現(xiàn)在元瑾在掌柜的眼里,其他身份已經(jīng)不重要了,那簡直就是一個財神爺,當(dāng)代“廚神”!
剛想上前請安,卻被元瑾示意不必:“跟我們準(zhǔn)備個雅間,談事情的那種?!?p> 掌柜的不敢怠慢,連聲叫小二過來替自己看著,他則是親自領(lǐng)路,帶主子一行人上樓。
掌柜的打開了一個叫“梅”的雅間,跟前跟后地打掃著,別的什么都沒問,待元瑾一行人陸陸續(xù)續(xù)全都進(jìn)去了,他就自己站在門口看著。
屋里,元瑾帶著的是兩個侍從,都是她外公送給她的行家里手,一個叫王野,一個叫馬豹,兩人一般不走在元瑾身邊,只是剛剛魏路讓元瑾吩咐了活去,現(xiàn)在由他倆頂替。
而那邊莫文昊身邊帶的是那個絡(luò)腮胡子和一個剛剛并不在人前羨慕的文士。
其余人都被二人打法在一樓等著,元瑾吩咐一邊的王野:“你下去給一樓的那些侍從叫上幾桌子好菜,但不許喝酒,可以上幾盆熱湯暖暖身子。順便囑咐外邊掌柜的,把這里的招牌菜上一桌子,一會魏路來了,提醒他付錢?!?p> 王野利索地抱拳應(yīng)下,走出了房門。
元瑾示意眼前的莫家少爺落座,然后自顧自的倒了杯熱茶:“馬豹,一會你和王野也下去墊補墊補,這忙了一天了,肯定餓了?!?p> 馬豹一愣,自己不像是王野負(fù)責(zé)殿下兩百侍從的訓(xùn)練事宜,只是在燕國公把兩人送到殿下手里時做過粗淺的介紹,馬豹從來沒想過殿下居然還記得自己的名字。
但馬豹不太放心殿下跟這些來路不明的人呆在一起,愣頭愣腦的沒有作聲。
元瑾沒有聽到后面人應(yīng)答,轉(zhuǎn)頭安慰這個明顯一根筋的下屬:“沒事兒,你們盡管下去吃,我相信莫家嫡長子是個聰明人?!?p> 說著轉(zhuǎn)過頭看向另一邊坐著的莫文昊,像是在征求意見。
莫文昊雖然冷著一張臉,到底還是恭敬應(yīng)道:“殿下放心,我莫氏這點子成算還是有的,也請這位小兄弟放心,我莫氏還不想給自己平白再樹敵?!?p> 馬豹就是再楞,也知道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自己再不出去就是不給殿下面子了。
悶悶的應(yīng)了一聲:“屬下領(lǐng)命。”
一步三回頭地走了,走到絡(luò)腮胡子身邊還偷偷晃了晃拳頭以示恐嚇。
待人不見了影兒,元瑾笑道:“屬下人護(hù)主心切,讓莫少爺見笑了?!?p> 說著放下茶杯,顯然是不用主仆三人回答。
“現(xiàn)在,本殿問,你們答。凡是本殿所問,你們只要回答是與不是便可以了,多余的不用說?!?p> 莫文昊心下一緊,抬頭看向這個坐在椅子上雙腳還懸空的小公主:這是一上來就搶占話語權(quán)啊。
莫文昊不服輸,張張嘴,起身想要說些什么,被身后的文士打扮的人一把拽住,示意稍安勿躁。
也是奇怪,從眉眼上就看得出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少爺居然就乖乖聽從了。
元瑾不動聲色地打量那個在主仆三人中可以影響主上的文士,只見他身穿了件白色拜合衫綢青衣衫,腰間系著渦紋錦帶,體型消瘦,眼睛清澈,時不時的閃過精明之色。
看到元瑾打量他,也不慌不忙地行了個作揖禮,45度的那種,有膽有謀,看的元瑾都眼饞了。
要知道元瑾現(xiàn)在就相當(dāng)于個啥都沒有的草頭班子,啥事兒都得自己來,看著別人那里有謀士出謀劃策,自是饞的眼睛都紅了。
底下莫文昊也許是感受到了元瑾的“圖謀不軌”,悄悄地遮了遮身后的文士,努力做出虛張聲勢的樣子。
看的元瑾暗自好笑,也不打算逗小孩了,坐直身子,擺出了真正要談話的姿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