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楠睡到沈筠諱執(zhí)勤回來還沒醒,青禾已去稟報了老夫人,沈筠諱有些心疼,忙叫人請了郎中。郎中看過,面露尷尬之色,訕訕道“小娘子并無大礙,只是身子稚嫩,昨晚初經(jīng)人事,郎君又,那個著急了些,所以.......我這就開些補血通氣的藥物??梢越o娘子聞那清神醒腦的薄荷油,一個時辰左右就能醒來?!鄙蝮拗M被說的老臉一紅,沈母倒是樂呵地送了郎中出去。青禾獨自一人對著沈筠諱,也覺得有些不自在,便小跑去了灶房煎藥。
早上到城樓上巡查,沈筠諱第一次覺得這不過七八丈的城樓,爬起來卻是如此費勁,每走一步都覺著自己的腰仿佛要折了一般。部下看到他這樣,都憋著笑,使得他一整天都不自在??墒且换叵氲侥卿N魂滋味,沈筠諱覺得,即便讓他日日腰疼也值了。
沈母送走郎中回到江楠房中,只見沈筠諱直勾勾的盯著江楠,本想質(zhì)問他新婚夜的元帕是否做了假,想著如今已然生米煮成熟飯,只好作罷。青禾熬好了藥,又拿了些薄荷油來,幾番折騰,江楠終于醒了。疲憊地睜眼掃了下四周,看著床前齊刷刷的站了一圈人,各各面色不虞,索性閉了眼。她還未從夢魘中清醒,喃喃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是一只怪物,是怪物啊...”說著竟哭了起來,在場的人都聽傻了,沈母上前摸了摸江楠的額頭,又比著自己的試了下“這孩子沒發(fā)熱呢,怎竟說些胡話!”沈筠諱試探問道“妍兒,你說的是...孩子,哪兒有怪物?”江楠半夢半醒,抽噎道“肚子,肚子下面好痛!孩子它,那怪物咬我...”說著,蹬開了被子,又扯下了衣領(lǐng),那本該是瑩白如玉的肩頭,現(xiàn)下青紅一片,依稀可見斑駁牙印。沈筠諱眼疾手快,給江楠蓋上了被褥,轉(zhuǎn)頭朝沈母局促一笑,沈母暗笑領(lǐng)會,吩咐眾人退下,讓沈筠諱照顧江楠即可。
喂了湯藥,江楠總算完全清醒,她有些意外,今天的沈筠諱格外溫柔,從前只愛護照顧韓氏的手,如今也能伺候自己了。,頓時思緒萬千。猶豫良久,終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你這是愛我,還是...只想盡人夫之責?”沈筠諱沒想到江楠會問的如此直白,醞釀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比起心中的那丟丟愛意,似乎,喜歡她的身子,要更實在一些。他說不出口,又這般猶豫躊躇,江楠垂下眼簾,結(jié)果...可想而知。“夫君,妾身乏了,想歇會兒...”“好...先歇著,我晚些再來看你”
放下藥碗,沈筠諱走得干脆,沒絲毫不舍。心口酸疼得厲害,江楠鉆進被窩,偷偷哭了起來。她怎可還癡心妄想,從頭到尾,沈筠諱都不曾許她真心,昨夜種種,也不過是因著那酒的作用。這段時間沈筠諱對她殷勤,剛才喂藥時更是柔情似水,有那么一瞬,她幾乎要沉溺其中再難自拔;可若是真心疼愛,為何又支支吾吾說不出口?美色侍人,終不會長久,自覺比不過韓芷蘭,江楠哭了一會兒,摸著平坦的小腹,若是能有個孩兒...即便沈筠諱的愛如指縫流沙,轉(zhuǎn)瞬即逝,她也能有所依靠,日后也不至于過得凄慘;若有幸能生下嫡子,撫養(yǎng)長大,那時,哪怕沈筠諱再娶數(shù)個韓氏,也不能動搖她的地位!江楠想得美好,破涕為笑,困意襲來,她就著被淚水浸濕的軟枕,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