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駕馬尋了一醫(yī)館,郎中看后,緩緩道“小娘子并無大礙,只是驟然受驚,一時昏厥了過去,待我開三帖安神靜心的方子,連飲七日就能痊愈。只是日后莫再讓小娘子受激,以免結(jié)了心病,可就難醫(yī)嘍!”眾人皆舒了口氣,看著宋深舟急搶過自己手中的藥方,又占了一小童的藥爐和罐子,手忙腳亂的模樣...江楠嘆了口氣,若是宋深舟普通點(diǎn),再普通一點(diǎn)就好...舒兒見到晏王,定是想起了什么,不然怎會受驚昏厥?
宋深竹見江楠盯著宋深舟久久不曾離眼,有些吃味,輕捏了捏她軟嫩的小手。江楠回過神,嬌嗔地瞪了他一眼,讓其先帶著媛兒回府去。給江芙喂完藥,宋深舟就被江楠攆了出去,他像只可憐兮兮的哈巴狗,不停地扒在門窗上,緊緊看著屋中的人兒。
昏暗的石室內(nèi),有一方矮桌,江芙緩緩靠近,那桌上放著好多些信紙“于城外三百里西京,駐兵馬二萬余...”“兵部侍郎孔嚴(yán)愿受其差遣,可調(diào)甲仗庫弓八十只,弩三十二只...”“趙友德被囚思晦殿,圣上屬意賢妃長子康王趙學(xué)睿為太子,暫擬八月十六于太廟受禮...”百十來封書信,江芙只粗略看了眼,心中駭然,趙友恒這是想造反!“好看么?!”陰冷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邊,江芙只覺后脊陣陣發(fā)涼,顫顫巍巍放下手中信紙“殿下說笑了,你是知道的,妾身...不喜讀書習(xí)字,只是見這桌上有些雜亂,便想著替殿下整理?!薄芭??是么,舒兒真是有心...回去罷,我喚小廝來打掃?!薄笆?..”
未免趙友恒懷疑,江芙走得不疾不徐,哪知身后那人,似是毒蛇一般盯著她,轉(zhuǎn)而輕輕勾唇一笑...回到屋內(nèi),江芙舒了口氣,聽殿下的口氣,想來也沒有真的生氣,這些日子還是躲著些他,等懷疑消除再說。當(dāng)晚,趙友恒主動來找了她,魚水之歡,極盡溫柔,江芙寬下心,靠在他的懷中睡得香甜。夢里,她正處于林園之中,花紛蝶影,好生美麗。突然,一條碗口粗的藤蔓似鬼魅一般,漸漸纏繞上了她的脖頸...胸口憋悶得慌,江芙從夢中醒來,睜眼,只見趙友恒手持白綾,不斷鎖緊。她極力掙扎,漂亮的指甲在趙友恒胸口劃過一道道紅痕。趙友恒似是興奮“舒兒,別怪我,誰讓你這般好奇!你知道我有多舍不得...你比那些個丫鬟,嘗起來可要香甜的多...呵...乖,睡一覺就沒事兒了...”外人都說趙友恒少近女色,潔身自愛,可誰又知,晏王府中二十多個美貌婢子,有的哪怕已嫁做人婦,也被他染指......
江芙成了一縷薄煙,看著趙友恒連夜將自己的尸身拖到了湖邊,搬來幾塊大青石,將她綁在上面,‘噗通’一聲,緩緩沉入了湖底。湖水冰冷刺骨,江芙害怕地大聲呼喊,可沒人回應(yīng)。意識漸無,忽覺一雙有力的大手托起了自己,帶著她向湖面游去。依舊是那張讓她既討厭又有些期待的面孔,宋深舟滿臉幸災(zāi)樂禍“我就說那趙友恒不是什么好東西,你偏不信,這下可長了記性?”“宋深舟!”江芙氣得咬牙切齒,身子卻很誠實(shí)得向那人靠近,雙手緊緊環(huán)著他的腰。天知道此刻她有多安心,那人胸膛溫厚寬暖,這大半年來,對他做所的一切,從起初拒絕,再到被迫接受,不知何時,終在她心中刻下道道抹不凈的痕跡。
那一聲“宋深舟”,江芙喊得用力,宋深舟聽得真切,破門而入,一屁股擠走了坐在床邊的江楠?!肮?,我在...”這邊兒握著江芙的手,還不忘轉(zhuǎn)頭給了江楠一記得意的眼神。樂極生悲,食指突然被床上那人兒狠狠咬住,宋深舟疼得俊臉扭曲成菊狀,江楠抄起小手,好整以暇看著他。好不容易等江芙松了口,宋深舟差點(diǎn)沒原地蹦起來,罷了,誰讓他喜歡...哪知江芙又拽過他的手,宋深舟咬牙閉眼,預(yù)期的疼痛并沒有,相反,掌心一片柔軟。江芙抱著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還親昵地蹭了蹭“宋深舟,別走,我怕...”嚶嚶囈語,怎不叫人生憐。江楠嘆了口氣,搖頭,舒兒這顆干凈的小白菜,終究是被宋深舟給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