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5
昨夜很晚才哄得他睡去,七葉將自己偷得的密令藏在她養(yǎng)了一年的金蟒食料里,誘它吃下后,將它順著床腳,游放到小皇帝的被窩里。
方形的一塊青銅密令在細長的金蟒中尤為明顯,軟滑的蛇身一截被撐開了一個小平面。
因金蟒是七葉所養(yǎng),所以宋延安在驚醒之后,及時收了下意識拔出的劍,捏著蛇頭,只將它丟到了床下。
蟒蛇扭曲詭異的凸出在半空掠過一道痕跡,引起了小皇帝的注意。
也不知道蟒蛇在哪吞了什么破牌子,要是不弄出來,不知道會不會就此噎死它。
小皇帝擰著眉思索了一會,最后還是起身捏著蛇尾,一點點順捋著蛇身,幫它將那塊卡住的牌子排出來。
銅牌快要排出來的時候,少年天子突然愣了。
這種伺候畜生的小事,他大可以吩咐宮人去做,又何必要親自動手,污了龍體,將畜生氣味沾到內(nèi)衫上。
但只要想到這是小葉子疼惜的一條蟒蛇,想到小葉子很喜歡它,手里的力道就又情不自已溫柔了幾分。
金蟒終于將噎住它的銅牌吐出來了。
青銅密令當啷一聲落地,宋延安驚得差點一手捏斷了金蟒的脖子。
密令是大宋朝每個皇室貴族都知道的存在,代表宋延安的皇爺爺,皇太宗宋深的意志,可指令他手下代代相承覆蓋朝堂江湖的一支鐵血王牌密軍。
得此令者,得天下。一點不假。
宋延安小時候在父皇的書房看到過密令的畫像。
他的父皇找了密令半輩子,如果不是最后也沒有線索,大宋朝如今也不會被奸臣沈鈺霸攝朝政,弄得國不像國,皇室覆辱。
七葉算計著小皇帝此刻應該平定好拾得密令的心情了,便端著親手的早點糕子,去給還沒有更衣出門的宋延安送去。
在門外的時候,七葉見著了一個探頭探腦的宮女,纖細苗條,面如敷粉,紅著一張嬌臉,抱著一個食盒,徘徊在宮門口,一旁幾個小太監(jiān)也任由她糾結(jié)著。
“你是哪個宮的?”七葉微顰著眉,堵住了少女徘徊的腳步,嗓音壓低,平生雌雄莫辨的威儀。
宮女抬頭一看,就認出了這個擋在自己面前容貌極妍的年輕太監(jiān),就是這些年御前隆寵不衰,又和當朝攝政王有所艷事的太監(jiān),眉宇瞬間褪去嬌羞,輕諷一聲:“要你管?”
七葉眉睫微動,沒有理會她的無禮,依舊靜靜看著她。
身旁馬上就有小太監(jiān)殷殷勤勤過來低聲介紹:“這是高太傅的嫡幼女,昨夜安排來替皇上通人事的,是皇上一眼相中的姑娘,往后可就是……”
后面的話,小太監(jiān)就沒說了,意思在場都懂。得皇上青眼,日后是嬪是妃,都是榮耀過人,自然不會把一個閹人放在眼里,更何況是一個污名遠播,以色侍人的太監(jiān)。
七葉抿了抿唇,清透淡然的眼眸直視著這個滿臉不屑的小姑娘,不卑不亢,道:“皇上現(xiàn)在應該起了,早膳再不呈進去不但誤了皇上的胃口,也該要涼了。”
話罷,也不看那個高太傅嫡幼女的反應,轉(zhuǎn)過身離去,暗紫色的總管內(nèi)侍服隨風蕩出飄飄的弧度,顯得那纖細的身姿,又多了幾分挺直的氣韻。
褪去那身衣服,誰又知道這是個不能人事的閹人,只怕都當做世家翩翩公子吧……
高小姐提著食盒,拎著裙角,走著最嬌俏的步子敲了敲門,然后在小太監(jiān)的通報后,羞著一張臉,進了門去。
一直在宮門外垂首沉默的一個小太監(jiān)突然抬起頭,看著高小姐離去的背影,疑惑地看向身邊的總管,“那高太傅的小姐,瞧著,似有幾分眼熟?”
“漂亮的小姐們大都相似?!泵姘谉o須的小總管太監(jiān)一直佝僂著腰,隨口點撥了一句。
“不?!毙√O(jiān)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是與葉公公有好幾分……!”
小總管太監(jiān)瞬間聽過味,背后瞬間嚇出一層汗,連忙捂住了小太監(jiān)的嘴,給了他兩個清脆的巴掌,喘著粗氣,瞪圓了眼睛。
小太監(jiān)也回過神,也不捂生痛的嘴巴,垂著頭有些發(fā)抖。
不提那高小姐是怎么被突然惱怒的小皇帝趕出來,七葉去內(nèi)務監(jiān)的路上,經(jīng)過御花園,突然被一只大手掐住了腰肢,猛地拉進了一大塊假山石后面。
春曉來不及反應,沈鈺那動人的嗓音悶悶地響在她耳側(cè),兩條有力的臂膀?qū)⑺卫问杖霊阎?,沈鈺一邊說話,那濃密的胡子和唇瓣便似故意擦著春曉的耳垂,“我的小葉子,你有沒有想我?”
灼燙的氣息瞬間將七葉的耳垂熏得通紅,用手抵按著李傲道的胸膛,七葉努力將自己從他的鉗制中掙開半分,強作冷靜斥道:“攝政王這愛鬧御花園的壞習慣,還不改嗎?”
沈鈺將只到自己胸口的小人兒,往自己寬闊的胸膛使勁按了按,輕嘆了口氣,才分開,“小葉子在哪待一輩子,爺就跟哪鬧一輩子?!?p> 七葉的臉黑了黑。
男人真的是什么沒節(jié)操的話都能說。如今密令的事情已經(jīng)解決,七葉也就沒必要這么嚴防死守著太監(jiān)的身份,就算暴露了女兒身,也可以換個身份繼續(xù)完成任務。
“王爺要如何才能放過我。”
“陪我一晚,說不定我就膩了,就懶得理會你了?!?p> 沈鈺也不知道自己這些年來對這個小太監(jiān)為什么就著了迷一樣,明明一開始只是頗有興趣,后來以為會逐漸失去興趣,沒想到卻越陷越深。
即便沈鈺清楚明白自己對男子起不了興致,也難以自拔地沉溺在這個人身上。
可能就是因為求而不得,才愈加迷戀。沈鈺是這么說服自己的,說不定只要在一起久了,就索然無味了呢?
沈鈺囂張這么些年,半世威名,最大的污點就是世人皆傳他好男風,喜太監(jiān),是個斷袖霸主。
雖然沈鈺不在乎他人的看法,但瞧著那群下屬幸災樂禍的模樣,還是氣死了。
七葉垂著眸子,眼底流轉(zhuǎn)著算計的陰暗光色,嗓音清清淡淡,帶著不易察覺的蠱惑:“我可以答應你?!?p> 沈鈺瞬間心尖一顫。
“但你要答應助我一件事?!逼呷~抬起了頭,姝麗精致的一張皎白小臉映入沈鈺的眼里,一雙黑沉沉的眸子似一汪純澈幽深的深井,白肌顯得唇色紅得愈發(fā)動人。
沈鈺看著小葉子精致的小臉,呆住了。一雙粗臂越收越緊,重重將她抵按在假山壁上。
“不要在這?!逼呷~趁沈鈺發(fā)呆時,努力推開他的腦袋,語氣微軟道:“今夜叁更,來我房里?!?p> 心尖尖上,朝思暮想的人兒在自己的懷里。
七葉被沈鈺抱得渾身發(fā)燙,呼吸紊亂,努力攀附著沈鈺的強壯高大身子,軟著嗓音去看他:“求求你了。”
沈鈺真的愛死了小太監(jiān)這嬌軟軟的模樣,大口吞了吞口水,悶哼了一聲,表達不滿,勉強同意了,“那就叁更?!?p> 七葉咬了咬他的下巴,卻咬到一口胡子,得寸進尺眨巴眼睛:“胡子,也刮一刮好不好?”
不可能的,沈鈺這胡子有十多年沒有刮過了,“這個絕對不準,本王警告你,不準打它的主意!”
“可是……”七葉圈住沈鈺的腰,“這大把的胡須,把你的顏值擋住了啊……”
“行,這次爺依你。不過以后你都要聽爺?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