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簡直讓人想鉆地縫
見到李達康突然出現(xiàn),曾茹的臉色當時變得煞白,她像是做賊心虛,更可能是覺得自己奸情已經(jīng)敗露,她的表情變得極不自然。
極為緊張,極為僵硬,極為難看。
在這個時候,擺在她面前有一個選擇題:面前兩部出租車,上哪部?
說句實話,這個選擇本來就有點難,更何況她還是個沒什么主見的人,因此在那一刻,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站在那里手足無措。
李達康現(xiàn)在倒是已經(jīng)知道白月光的這個毛病,但李達康更知道,這個選擇題必須由她自己來做,任何人也無法替代,因此也不催她,甚至都不再看她,而是看向她身邊的那個中年男子。
嘖嘖,真是一個中年帥哥,李達康感覺自己到了中年以后,這身皮囊都未必有這人有魅力。
但是那有怎樣?
穿越者的一個好處就在這里,既然知道這個人注定要去某個地方領(lǐng)盒飯嘛,李達康看他的眼神就有點特別了。
至少白月光覺得很特別。
白月光突然看到,李達康看向自己身邊這個中年男子的目光:帶點冷笑,帶點蔑視,帶點嘲諷,甚至帶點憐憫。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促使白月光做出決定,她突然和那個中年男子匆匆說了兩句,然后就上了李達康這輛出租車。
她和李達康同樣坐在后排,當他上車以后,李達康感覺她的情緒有點異常,喘著粗氣,甚至身體都微微發(fā)抖,但不管怎么說,她總算是做了正確的決定。
至少是李達康認為的正確決定。
因此在這個時候,李達康沒忍住感慨一句:
“這就對了,唉,曾老師,何苦呢?”
讓李達康沒想到的是,他這話一出,白月光的反應(yīng)更大,竟然當場就哭出聲來:
“嗚嗚嗚~~我沒答應(yīng)他的,他說要離婚娶我,我知道是騙人的,他現(xiàn)在爬到這個位置,他老婆娘家出了那么大的力,他哪里敢離婚呀?!?p> 李達康當場就傻眼,心說你并不傻嘛,你既然這么清楚最后還是淪陷,那只能說明你的性格有缺陷,這才會被那種人捕獲。
可現(xiàn)在的關(guān)鍵是,我剛才說了啥?那句話威力有那么大嗎?我是你什么人?你怎么突然對我說起這個?
而白月光的哭聲竟然連前排司機都驚動了,當他回過頭看看白月光,最后又看向李達康,李達康連忙在心里解釋,這事不是我干的,我啥也沒做。
“咳咳師傅開車,到東大?!?p> “東大?哪個東大,新校區(qū)老校區(qū)?”
“到老校區(qū)西門,對,對著南大的那個校門?!?p> 車子啟動,白月光的哭聲也收起,李達康也漸漸琢磨清楚是怎么會事了------
白月光應(yīng)該是認為,自己已經(jīng)知道她的事。
對,她應(yīng)該是覺得,自己和那個人的奸情已經(jīng)敗露,這才情緒失控導(dǎo)致痛哭,然后在情緒失控的情況下,又因為她性格的軟弱性,情不自禁竟然向自己坦白。
李達康當時就哭笑不得。
心說我真不知道你們的事呀。
我剛才推斷了半天時間,都還沒推斷出你和他到底到了哪個程度。
沒錯,因為我是穿越者,我確實是知道你們最后的結(jié)果,然而對于你們的過程,我其實到現(xiàn)在都毫不知情。
可你怎么就坦白了呢?
為什么要對我一個學(xué)生坦白呢?
西校門很快到了,李達康付完車錢下車,看到白月光依然失魂落魄,簡直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倒是不方便把她丟在這了。
李達康看看時間,現(xiàn)在晚上9點出頭,不算早也不算晚:
“咳咳,曾老師,你好像是住在教工宿舍…..幾棟了?要不我還是把你送回去吧。”
“老五棟?!?p> 嗯,白月光說的老五棟是教工單身宿舍,這種老宿舍和李達康現(xiàn)在住的學(xué)生宿舍差不多,屬于那種老式宿舍,蘇式筒子樓結(jié)構(gòu),一兩年之內(nèi)全部都會推倒翻新。
兩人一前一后默默前行,明明是去白月光的宿舍,倒是李達康走在前面,像是他領(lǐng)著白月光回家似的。
學(xué)生宿舍是五層,教工宿舍卻只有四層,并且男女混住,女教員住樓上兩層,男老師住下面兩層。
并且在早些年的時候,教工宿舍也不是單間,需要兩個老師合住,現(xiàn)在的情況稍微好點,像曾白月光這樣的,已經(jīng)能分到一個單間。
而蘇式建筑的一個特點,那就是皮實,空間大,所以雖然是單間,但如果有心去隔離改造的話,隔出一個廚房或者割出一個小客廳都沒問題。
到了樓下之后,李達康對白月光說道:
“曾老師,你住幾……”
“三樓,你跟我來?!?p> “……”
李達康心說我只想把你送到這呀,我說了要送你上去嗎?你這“跟我來”是什么意思?
但是沒有辦法,白月光都已經(jīng)進樓了,李達康扭頭就走好像更不合適,于是就只好跟著上樓。
嗯,蘇式建筑另一個特殊,那就是不注重采光,所以像這種老式宿舍,有時候白天的樓道都是烏漆麻黑,那更別說現(xiàn)在晚上了。
在昏暗的路燈引領(lǐng)下,李達康跟著白月光來到三樓。
然后白月光取鑰匙,開門,開完門后先把燈打開,自己往門邊靠了靠,示意李達康進去。
李達康進去一看,白月光果然是隔了一下,不過是用最簡單的布簾,把一個單間隔成兩部分,靠里的是臥室,外面則擺了一張書桌,一個書柜,一張沙發(fā)和幾張椅子,像是一個小書房。
白月光自己進來后,她不僅沒有像主人招呼客人一樣招呼李達康,她甚至一句話都沒有,進來就往那張小沙發(fā)上一坐,然后低垂著頭,像是進入了入定狀態(tài)。
李達康當時就尷尬了,有心想走吧,卻覺得總是要說兩句話。
有心說話吧,一時間又不知道說什么是好。
于是李達康之后胡亂找話題了,他看向面前的書桌和書柜,里面還大多都是一些土木專業(yè)書,并且很多還是考研的書籍,于是李達康算找到話題了:
“喲,曾老師,你這是在讀在職研究生吧?也是,像我們這種學(xué)校,輔導(dǎo)員也不能當一輩子,先弄個碩士再評個講師…..對了曾老師,您現(xiàn)在講師評上了嗎?”
白月光沒有反應(yīng),她就像沒有聽到李達康的話一般,依然坐在沙發(fā)上入定。
李達康當然就更尷尬了。
更尷尬的李達康決定告退,由于白月光低垂著頭,倒是讓李達康可以更仔細的觀察她,觀察一會后,李達康小心翼翼說道:
“曾老師,你,你沒事吧?你沒事的話那我走了,總之今天我要感謝你,感謝你賞臉陪我招呼客人,好了那我走了,您也早點休息。”
等了3秒鐘,依然不見任何回應(yīng),這讓李達康也沒法再待了,于是他轉(zhuǎn)身,躡手躡腳向門口移動,這就準備走人了。
距離門口還有零點五米的距離,白月光終于說話了:“李達康,你別走……”
李達康當時就僵住,因為白月光不僅開口,她甚至還有動作,她已經(jīng)沖了上來,從后面環(huán)抱李達康的腰,身體微微顫抖,顯得非常激動:
“嗚嗚嗚,李達康,求你別走,你幫幫我好嗎,我不想在學(xué)校待了,我,我想出去,我想離開學(xué)校,嗚嗚,我求你幫幫我,你……你不是一直喜歡我嗎,求你幫我……”
李達康當時就更僵了,甚至莫名其妙也生起一種慌張-----一種被人窺探到自己最大秘密的慌張,慌張到他簡直想找一個地縫鉆進去。。
我把她當成白月光,白月光本人竟然知道?
這是怎么回事?
誰告訴她的?
是別人告訴她的還是她本人自己覺察的?
但無論是哪種情況,李達康依然是想找地縫。
好在李達康兩世為人,臉皮早就磨礪得夠厚,知道處理這種事情,其實有個簡單也比較有效的方式:
那就是遇到讓自己尷尬的事情,那就當作自己沒聽見。
比如在現(xiàn)在,李達康直接忽略后面那句讓自己想鉆地縫的話,裝模作樣只聽到前面。
他慢慢轉(zhuǎn)身,并巧妙擺脫對方的環(huán)抱:
“哦,曾老師想離開東大?為什么呀?”
白月光的哭泣已經(jīng)變成了“抽泣”,她一邊抽泣一邊對李達康說道:
“你,你剛才不是問我評上講師了嗎?我告訴你,我還沒有評上,我…..嗚嗚,我們東大的能人太多,尤其是我們土木學(xué)院,你說我一個本科生,本科生……嗚嗚……”
說句實話,白月光的話其實有點語無倫次,但有這些就夠,李達康完全明白她的意思。
李達康漸漸冷靜下來。
他知道根據(jù)現(xiàn)在這種情況,自己一走了之肯定是不行了,怎么也得和白月光多說幾句再說。
可接下來該說什么呢?
李達康靜靜站在原地,一邊等待白月光的情緒平復(fù),一邊也想著怎么處理這個讓自己想鉆地縫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