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大道無情
“是......血！？”
“他......他下葬的時候......還沒死！”
老婆婆呆在原地，嘴里念念有詞，突然瘋狂笑道。
“哈......哈哈！哈哈！”
“我的兒，你是冤枉的......你沒殺人！”
“你沒殺人！”
“......是官府冤枉了你，你沒罪?。?！”
她神形癲狂，整個人手舞足蹈，瘋一把跑向遠處。
黑夜之下，老人的笑聲震撼了所有人的心。
趙公明如遭電擊，面若死灰。
“假......死？”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俊?p> 他喃喃道，雙腳不自覺向后退，突然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大人......趙大人！”
沈煉趕忙上去扶起他。
“大人，這......這怨不得誰，誰能想到世界上有這樣的奇事！”
說著，他義憤填膺，臉上露出憤怒之情。
“一定是有人刻意陷害大人，您要打起精神，定要詳查這件事！”
但趙公明仍然雙眼無神，只是呆滯說道。
“查？要查什么？不管背后實情如何......那老媼之子都是無罪。”
“我趙某數(shù)十年來無妻無兒，將畢身心血放在查案之上?！?p> “多年仕途，官至監(jiān)察御史，但是除了朝廷俸祿，我從沒貪墨過一枚銀錢。”
“我心里從來只有兩件事，為天子盡忠，為天下百姓求公平！”
“想不到??！卻在此處......我......我辦了一起冤案！”
他仰天長嘆，雙眼緊閉，渾濁的眼淚滾下，久久不能平靜。
眾人不好上去勸他，只能在原地等待。
過了一會，秦川突然眉頭一皺。
“不好！”
他心中暗道。
在地圖之眼的作用下，他不斷觀察著方圓一公里以內(nèi)的情況。
也一直看著不久前離開的老婆婆。
秦川看到她瘋狂的跑回茅草屋后，來到無碑墳?zāi)骨盁S紙哭訴。
但是，變故陡生！
有數(shù)十蒙面人來到了茅草屋旁。
這些人有些身穿蓑衣，有些肩上綁著獸皮，或佩刀或佩劍，但都有著同樣的草莽之氣。
他們都是江湖中人，面色不善，顯然不是恰好路過的。
“大部分都是二星實力，只有領(lǐng)頭的兩人達到了三星實力。”
“人雖多，但實力不行，真要打起來，我們想走也不難......”
秦川看著地圖上那些人頭上的血條，冷靜分析道。
蒙面人好似對倉山極為熟悉，直接來到茅草屋后的墳地前。
“你......你們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老婆婆看到這么多人，顫巍巍的站起來。
她剛想跑，就聽到后面?zhèn)鱽砗奥暋?p> “老太婆，我們是山匪，來這打劫！”
“你敢跑......就殺了你”
有三星實力的領(lǐng)頭人獰笑著走上去，拿出麻繩將老人緊緊綁住。
做好這一切后，他們沒有其他動作，反而齊齊在墳前坐下。
好像在等待著什么。
“他們綁完人，沒去屋內(nèi)搶東西，反而留在原地?！?p> 秦川臉色微變。
“他們......是沖著我們來的?！?p> 秦川身旁，一直不動的趙公明終于睜開眼睛。
他聲音發(fā)澀，輕聲說道。
“走吧，回茅草屋......”
“犯下如此大錯，我要當面向那位老人家謝罪?！?p> “老夫?qū)λ欣?，四日之后，老夫拿命給她。”
沈煉走過來，攙著他的手往前走。
“大人......您不要瞎說，就是一名農(nóng)婦，您不用放在心上?！?p> “再說了，這案子換誰來都會和您一樣判的，不至于用命相抵......”
他還想繼續(xù)說，但是抬頭看到趙公明陰沉的臉色，頓時咽了一口唾沫，將后面的話吞了回去。
秦川也抱著長刀跟在兩人身后，給夏町枝和夏青山做了個手勢。
兩人會意，刻意走慢了幾步，同前面兩位大人保持了一定距離。
秦川壓低聲音，悄悄將自己的發(fā)現(xiàn)告訴兩人。
“有敵人？”
夏町枝微微一愣，隨即嘴唇上翹。
“也好，來這層高塔世界后，一直有種處于迷霧中的感覺，特別不爽。”
“我早就想......酣暢淋漓打一架了！”
“我也是！”，一旁的夏青山也嗡嗡說道。
秦川點點頭。
“我們做好準備，一旦救下老婆婆，就立刻動手！”
三人一邊走一邊低聲商量，很快便來到茅草院落前。
趙公明前腳剛進院子，幾個蒙面人走上前。
“趙大人，我們等你多時了......”
趙公明看著眼前幾人，漠然說道。
“一身盜匪之氣，你們是哪里來的臭蟲?！?p> “在這擋老夫的路，是找死嗎？”
攙扶他的沈煉也瞇著眼前，抽出腰間繡春刀。
“大人，您且休息片刻，我去將這幫毛賊收拾了?！?p> 就在他準備上前時，更遠處傳來一陣笑聲。
領(lǐng)頭蒙面人走了出來。
“繡春刀！錦衣衛(wèi)指揮使沈大人我們自然是打不過的?！?p> “不過沈大人，你們可以看看，這是誰？”
老婆婆被五花大綁押了出來，嘴里還塞著頭巾，此刻嗚嗚喊著，說不出話。
“老人家??？”
趙公明悚然一驚。
“你們到底要干什么！？”
領(lǐng)頭蒙面人呵呵一笑。
“趙大人，別急，我們來這只有一件事......”
“就是希望您能高抬貴手，不要再調(diào)查天機老人的身份了。”
趙公明冷冷一笑。
“原來你們是天機老人那腌臜叫過來的，想阻我查他，妄想！”
“趙大人，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蒙面人冷哼一聲。
“世人皆稱你為‘趙青天’，哪知你這樣的‘好官’，也有冤殺他人子女的惡行。”
“大膽！”
沈煉往前一步，厲聲喝道。
“你敢在這胡言亂語，侮辱朝廷命官，信不信沈某現(xiàn)在就砍了你！。”
“沈大人，難道我說的不對？”
蒙面人嗤笑一聲。
“天機老人眼耳通天，你們以為......他能不知道這件事？”
說著，他不再看向沈煉，而是對著趙公明繼續(xù)說道。
“趙大人，您看這老媼白發(fā)送黑發(fā)，忍受喪子之痛，在這苦守?zé)o碑墳十多年啊，不可憐嗎？”
“這一切，都是因為趙大人的‘英明神武’！您......就不想做點什么贖罪嗎？”
“現(xiàn)在，機會就擺在您的面前，只要您點頭，同意不再追查天機老人，我們立馬放人?！?p> “但您要敢說一個不字......”
他臉色變冷，狠狠說道。
“我們立馬殺人！”
“一切全看趙大人您的表態(tài)了......”
空氣一下子陷入寂靜。
趙公明看著被緊緊捆住的老人。
到了這個，老人看向他的眼睛依然好似火焰，想把他吞沒。
趙公明牙關(guān)緊咬。
愧疚，不忍，恐懼......他的臉色不斷變換。
最后歸于平靜。
冷淡如水。
他淡淡說道，仿佛沒有一絲情感。
“大道無情......”
“老夫身負皇恩，調(diào)查天機老人這件事，沒有半點轉(zhuǎn)圜余地?！?p> “老人家，趙某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