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張狂狗笑
回過神來的時候，魏波才發(fā)現(xiàn)比賽已經(jīng)開始一段時間了。
而且他支持的那支隊伍已經(jīng)輸?shù)粢粓隽恕?p> 他：“……”
短暫地思考要不要立刻化身噴火龍后。
他干脆利落地退出直播，去戳支持另一方的朋友。
魏波:[兄弟，看比賽了嗎？]
對方幾乎是秒回信息。
[嗨，就隨便瞥了一眼，呦，居然贏了，不錯不錯。]
言簡意賅，既表明了對勝利的輕描淡寫。
又側(cè)面表示了對對手的不屑和蔑視。
總之一句話，把所有的得瑟和狗搖尾巴都濃縮在這短短一句話中。
炫耀簡直突破天際了。
魏波壓抑著吐血的沖動，理都不理對方遞過來的打臉話題，而是自顧自道。
[比賽多無聊啊，我看都沒看直播，在看小說。]
果然，對方刪刪減減幾次后，發(fā)過來一個迷惑的問號。
從這個問號開始，節(jié)奏就在我的掌控之中了。
魏波冷笑一聲，把剛剛看詭異征文的鏈接甩過去，佯裝漫不經(jīng)心地安利。
[喏，就這篇，挺短的，但我感覺蠻好看的，起碼宣傳語不錯，就是那個什么給人沉浸式的體驗。]
[嘖嘖嘖，無論是午夜公交，還是白裙的小姐姐，都氛圍感十足。]
他朋友再次打了一個問號：[？你被盜號了？]
[盜個屁，啰嗦什么，快去看，中場休息時間肯定可以看完。]
魏波不耐煩地回應(yīng)，與此同時發(fā)出小人得志的狗笑聲。
笑了幾聲，他突然警惕地捂住后頸，迅速回頭，在屋里掃視。
很好，屋里只有他一個‘人’，沒有其他奇形怪狀、不該存在的東西。
魏波松了一口氣，再次狗笑起來。
并且在不到十分鐘，就收到朋友的消息轟炸時，持續(xù)發(fā)出得逞的狗笑聲。
三分鐘后，他的游戲群突然出現(xiàn)一條消息。
不是群友聊得正熱的游戲，而是朋友轉(zhuǎn)發(fā)的那條征文鏈接。
并且對方強烈推薦道：[這篇文絕了，快看。]
好家伙，狗還是你狗啊。
*
吃完中午飯，順便又給人魚投喂一塊凍肉后。
顧商歌看著空蕩蕩、只有蔬菜水果的冰箱陷入沉思。
他去敲了敲玻璃，問人魚愿意吃西紅柿嗎，然后就大悟徹悟地收拾東西去購物了。
反正人魚是不吃素的，他也不是純素食者，家里也沒有米面了，只能出去了。
出門前，顧商歌先在定位查了一下他這一片的地圖，規(guī)定了路線和目的地，然后換上西裝就出去了。
再次慶幸原身深入簡出，和周圍的人都不熟悉。
推開門后，外面不是明亮的樓道和電梯，而是昏暗黝黑的長陡樓道。
只有在樓道轉(zhuǎn)折的平臺高處，才有一個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透氣窗。
微弱的陽光就從那里穿過來。
平臺上有許多堆在一起的煤球，把每一處地面染成黑色。
還是長年累月的那種黢黑，就連臺階上也有一些被踩實黑色的煤球渣。
樓梯旁邊低矮一些的墻壁上，則畫著一些明顯是小孩子的簡筆畫。
抽象到讓人看一眼就充滿迷惑。
顧商歌：“……”
看家里的裝修，他原本以為不管怎么著，好歹都是個高檔小區(qū)，所以裝修才那么好。
甚至可以額外裝個巨大的魚缸。
哪怕是在地圖上沒有查到附近的地鐵時，也認為三千其實很值，雖然沒有地鐵。
但是，這是什么鬼?。?p> 被房租坑了嗎？
內(nèi)修絕對值三千，可是如果外面是這環(huán)境的話，絕對不值??！
可是家里有魚，他退也退不掉，砍價的時候萬一和房東商量不好，就只能卷鋪蓋滾出去了。
顧商歌只能嘆了一口氣，然后跺了跺腳，企圖把聲控?zé)魡拘选?p> 三秒之后，他聽到對面那戶人家傳來怒吼。
“什么人啊，還有沒有公德心了？！專挑孩子午睡的時候跺腳，跺什么腳啊，有本事你跺豬去，我看你就是只豬！??！”
顧商歌：“……”
在這怒吼之下，聲控?zé)粢矝]有絲毫要亮的意思。
他盡量放輕腳步，悄無聲息地下樓。
樓梯很陡，光線又很昏暗，所以顧商歌只能把每一步都邁地很小。
順便抓住不怎么干凈的扶手，慢慢挪下去。
走下去不久，他就碰到了一個和他一樣慢慢挪下去的人。
不過對方的年齡要比他大了很多，有著一頭花白的頭發(fā)。
是個老奶奶。
在分辨出對方年齡的那一瞬間，顧商歌遲疑了一下，就把自己悄無聲息的腳步聲放重一點。
算是提醒對方，身后有人。
不然等會兒對方走到轉(zhuǎn)彎處的時候，猛地一看上面有個黑乎乎的人影子，可能會被嚇到。
聽到腳步聲，那個老奶奶下意識抬了抬頭？
然后把自己往扶手那邊縮了一點，在狹窄的樓道里讓出一點空間。
這個年齡的老人，在昏暗的環(huán)境下走這種很陡的樓梯，非常艱難。
起碼顧商歌前面的那個老奶奶走的非常艱難。
她幾乎要把半個身體都壓在扶手上了，每下一個臺階，都要猶豫著辨認很久。
顧商歌輕快地走下去，路過她身邊的時候，她下意識又往旁邊躲了一下，然后一腳踏空。
早在看清楚對方年齡時，就有所準備的顧商歌抬手，扶了對方一把。
他禮貌問道：“老奶奶，您要去幾樓？”
手里摸到的那塊胳膊很涼，但是并不是冰塊的那種涼意。
而是潮乎乎的感覺，像是剛被人潑了一袖子的水，現(xiàn)在半干不干的。
這種感覺讓顧商歌微微皺眉。
老人恐慌地抬起頭，瞇著眼睛看了他一眼。
甚至還沒有看清，就又恐慌著移開視線，同時連連擺手拒絕。
“不用不用，我下了這個臺階就到了，這就到了?！?p> 下面是四樓，但是不只是一個臺階，還有一段樓梯，對老人來說蠻艱難的。
顧商歌探頭往下看了一眼，干脆道：“就幾個臺階，我扶您下去吧?！?p> 他捏緊手里握著的那段手臂，又把另一只手扶上去？
確保對方就算再次踏空、他也可以接到對方。
老人一邊跟著他繼續(xù)往下下，一邊拒絕道：“真的不用，就這點路程了……唉，謝謝你了，小伙子，你也是這樓里的？”
“是的，我剛搬過來不久。”顧商歌道，他先用腳步丈量一下地下的情況，再扶老人下去。
“哦，那怪不得?！崩先嘶腥淮笪?。
跟著走了幾步之后，她漸漸放松下來，念叨道：“你是九樓那個養(yǎng)魚的小伙子吧？”
顧商歌聞言一驚，又鎮(zhèn)定下來：“養(yǎng)魚？”
“對，就你那個大魚缸，之前運進來的時候，很不方便啊，老多人都關(guān)注了。”
老人回道，順便側(cè)首，仔細打量著顧商歌。
“是的，我喜歡錦鯉之類的小東西，所以專門弄了一個魚缸搬進來?！鳖櫳谈杳娌桓纳鼗氐?。
要裝修出那么大的魚缸，如果是住在高檔小區(qū)里還好，說不定可以達到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
但是在這種環(huán)境里，根本不可能。
雖然原主深入簡出，但是估計有的八卦的鄰居，連他喜歡吃什么菜都一清二楚的。
知道他家里有個魚缸，簡直再正常不過了，只要不知道他魚缸里裝的究竟是什么玩意，就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