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最重要的線索
謝玉抬頭看向夜空中彎月,幽然一嘆:“我雖是謝氏嫡脈,卻是生時喪母,總角失父,只能帶著襁褓幼弟為謝氏搏一席之位,雖也有長輩福澤,親眷應(yīng)和,仍不無小心謹慎,只怕行差踏錯。其中艱難不足為道,如今勉力安居,倒也可說是小有功成。”
說白了就是現(xiàn)在謝玉才十八就五品官,除了家里頭出了點兒力,大多的都是靠謝玉自己。
“大,賢兄長才高廣博,吉人天眷,自然功成名遂。”
聊天的時候說到這里,旁邊聽和的總得說些什么,姜晟也拱手應(yīng)諾,只是正要說“大人”,忽的想到大人才說“兄弟相稱”,又改口,等這句話說出來就有點兒怪怪的。
姜晟耳朵尖泛紅,面上亦是劃過尬色。
少年本就俊美的面龐在月色下猶若桃花,遂也知道失態(tài),腦袋低垂下來,不經(jīng)意的掩住了滿滿一眼簾的顏色。
謝玉咧著嘴角,拍了拍姜晟的胳膊,權(quán)當是沒有留意剛才的小無狀,道:“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此言,我深以為然。二弟也不會比為兄差的?!?p> 拍在姜晟手臂上的力道不大,像是安撫,可隨著那一句學(xué)識孟子說中垂髫幼兒都會搖頭晃腦背出的那句話來,姜晟才意識到是鼓勵驅(qū)策。
數(shù)日之間喪母,遇襲,身世成謎的接二連三,父親究竟是誰,那些人為何要置他于死地?十六年看似只是尋常人家,可父親常年在外,宅內(nèi)有身手高強,智謀雙全之士,他也有察覺,可總以為父母尚在,該告訴他的時候自會告知,誰曾想忽然間天地色變,饒是他以為能處之泰然,還是彷徨不安。
這位年輕的謝大人救了他,騎在馬背上手執(zhí)長弓的身影幾次夢中所見。
沒有這位謝大人,他早已身死。
死無所懼,懼的是活著。
一切莫名,迷慌,難量,渺茫,不知前路。
然,山巒有勢,流水無常,歷來功成之人又有幾人一生順途?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這個道理,他未嘗不懂。
只是一時身在渦旋,失了分寸,沒了明智。
姜晟回神,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池塘邊,那位謝大人不知道何時早已離去,而他的臂彎里更還多了一件披風(fēng)。
披風(fēng)是藍色的,即便在深夜里也藍的像是天。
是那位謝大人給他的。
姜晟深吸長氣,池塘水汽氤氳寒涼冷風(fēng)襲胸而入,可因為手臂上搭著的披風(fēng),又有濃濃的暖意。
姜晟目光清明透亮,宛如夜空中的星辰,隨后袖擺劃過漾紋,對著謝玉先前站立的方向長長一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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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姜公子就跟傻了一樣,連主子您什么時候走的都不知道,小玖實在是看不過去,就想去問問姜公子知不知道主子您是如何的辛苦操勞,那些人可是死士啊,就算是姜氏子弟,可萬一再派人過來,連主子您的安危可都是牽扯上了呀,更別提主子還好心的勸慰他,連主子您的披風(fēng)都給他遮寒,他倒是連個話都不知道說,不過好在他還有點兒良心,小的過去的時候正瞧見他對著主子先前站著的地方行禮,總算是沒有辜負主子您的苦心?!?p> 謝玉身邊的小廝小玖絮絮叨叨的也不知道是告狀還是在說好話,總歸也是讓謝玉知道她先前的那番話沒白說。
難怪她走的時候主角沒反應(yīng),她都回到自己院子里喝了杯茶人家才回神。
其實她那幾句話沒什么用,一般心靈雞湯都是這個意思,就是主角初逢大亂一時沒能醒悟,等心神回落,平息事態(tài)之后自然就能想到。
事情來了,逃避沒有用,只能面對。
哭著也是面對,笑著也是面對。
被動承受,還是主動迎擊就是差別了。
主角肯定是迎難而上,她不過就是在主角還沒有穩(wěn)下心境之前提個醒。
現(xiàn)在看,效果還挺好。
也不枉這十天她費心費力的琢磨。
只是她好像還是錯過了一個最重要的線索。
金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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