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爸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
給清染辦理出院手續(xù)。
恰好宋爸這個時候也過來看宋時澤,兩人的病房一堵墻之隔,病房的門都沒關(guān),隔音效果也就那樣。
李爸出院單都拿在手里了,還不死心的再次勸清染:“要不多住兩天,再觀察一下?”
清染態(tài)度強(qiáng)硬的拒絕:“爸,醫(yī)生都說我可以出院了。”
清染的心絞痛做了各項(xiàng)檢查,都沒有查出病因,醫(yī)生建議留院觀察兩三天。
李爸有心還想再勸,隔壁一聲怒吼打斷了他要說的話。
“宋時澤!”中年男聲因氣到極限,破了幾層音。
倒是沒有聽到宋時澤的聲音,只有宋爸的訓(xùn)斥——
“周醫(yī)生早就告訴我了。你那幾顆破牙早就好了,還要在醫(yī)院里賴到什么時候?”
倒是沒聽到宋時澤的聲音。
等李爸離開病房了,宋時澤又晃悠過來,他視線落在清染收拾的一個小包上,明知還故問了一句,“要出院了?”
“嗯,下午出院?!鼻迦痉畔率謾C(jī),將宋時澤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宋時澤被她看得心里毛毛的,說話都打結(jié)了,“干,干嘛這樣看著我?”
“沒事,”清染搖頭,緊接著又問他:“挨揍了嗎?”
宋時澤一愣,臉色慢慢難看了起來,他冷哼了一聲:“怎么會不挨揍?宋老頭最愛揍我?!?p> 嘖,真慘!
宋時澤委屈的攤手,“我也沒說過不出院,就提議再住個一周左右,宋老頭就發(fā)火,你說那有他這樣的家長?”
再住一周?
清染徹底無語了。
聽說宋時澤來醫(yī)院的時候,醫(yī)生就說過他這點(diǎn)小傷太正常了,犯不上住院,奈何宋時澤不覺得這是小傷,硬是要醫(yī)生給他開住院單,說是頭痛,腰痛,這痛那也痛,更是扯出了一系列后遺癥的例子,說醫(yī)生沒有醫(yī)德和責(zé)任心。
醫(yī)生能怎么辦,只好給他開了三天住院單,就那樣他還不滿意,硬是讓醫(yī)生將三天改成了一周。
“你覺得在學(xué)校不好嗎?”清染問他。
“不好?!彼螘r澤沒有猶豫的搖頭,他自發(fā)自地走到收拾干凈的陪護(hù)病床上坐下,眼睛看著不知名的地方,自嘲一笑。
“李清染,你們這些成績好的學(xué)生,根本就不理解我們這些差生在學(xué)校是怎么過的?!?p> 清染心中驀然拉響警笛,再看宋時澤這仰天45℃略帶悲傷的模樣,懷疑難不成宋時澤開始走起了憂郁風(fēng)。
又聽到宋時澤說:“尤其是像我這種差生,長得帥,身材好,家世好,就算每天茍著混完高中,也能讀一個不錯的大學(xué),再不然就出國鍍一層金,坐著不動起點(diǎn)都比他們大部分人高得多,我每天在學(xué)校里接觸各式各樣或愛慕或嫉妒的視線,唉~”
他重重嘆了一口氣,總結(jié):“神煩!”
清染:“……”
她就知道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媽蛋,宋時澤這個逗比果然是永遠(yuǎn)不會讓人失望的。
——
下午在醫(yī)院做完最后一項(xiàng)檢查,清染終于回到了曠別三天的家。
趙艷興致勃勃的提出要為清染接風(fēng)洗塵,去去醫(yī)院的晦氣,李爸欣然答應(yīng)。
于是晚上六點(diǎn)多鐘,清染家里的客廳坐滿了人,其實(shí)說白了也就三家人。
謝映安一家和柳洛溪一家。
趙艷是個心思細(xì)膩的女人,知道讓清染家的劉姨做那么多菜會手忙腳亂,就把家里的安嫂早早安排過來幫忙。
阮軟本來想去醫(yī)院看清染,得知清染已出院,就跟著李清墨一起過來了。
幾個半大孩子聚在一起,柳洛溪和李清墨兩個早就打起了游戲。
清染和阮軟坐在沙發(fā)上,柳洛溪的小妹妹坐在清染腿上不愿意離開,小姑娘才兩歲多,是清染舅媽的老來女,平時得寵的不得了。
小姑娘跟她姐姐小時候一樣,吃的白白胖胖,不一會就坐麻了清染的腿。
柳洛溪從游戲的百忙之中抬頭往這邊看了一眼,“柳曉夏別一直纏著清染表姐,過來姐姐這邊來?!?p> 柳曉夏小胖子根本不搭理自家姐姐,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把一旁的阮軟萌了一臉,阮軟摸了摸小胖子光滑軟嫩的臉蛋。
柳曉夏沖她甜甜一笑,肉肉的雙頰浮出兩個深深的小酒窩,可愛到犯規(guī)。
阮軟簡直要被萌炸了:“哇哇哇,人類的幼崽實(shí)在是太可愛了,染染?!?p> 清染攬著柳曉夏圓滾滾的小肚子,生怕她一個不留神掉下去,一點(diǎn)也沒覺得這個把她的腿都壓麻了的小胖子可愛。
清染的舅媽在跟趙艷說話,兩個女人從妝容談到服飾,徹底打開了話匣,瘋狂給對方安利些好看的服飾品牌。
謝映安和安瀟瀟就是在這個時候過來的,兩人一前一后走著,安瀟瀟跟在后面好像還在跟謝映安低聲說著什么,離得太遠(yuǎn),她們只能看到在說話,完全聽不出說了什么。
少女在笑,大大的眼睛彎成兩輪新月,寬大的校服更襯身姿纖細(xì)。
嘖,清染忍不住嘆息,隨著劇情的推動,女二出場的次數(shù)也漸漸多了起來。
謝映安點(diǎn)頭應(yīng)了安瀟瀟一聲,視線先是在屋內(nèi)掃了一圈,而后在清染這邊頓住,他走過去跟長輩們打了聲招呼,邁著長腿就往這才走。
阮軟激動的小聲嚷著:“啊啊,我安哥過來找墨哥了?!?p> 謝映安的腳步在清染前面頓住,他從清染懷里接過小胖子,順手把手里的幾個筆記本遞給清染。
少年聲音清朗干凈:“這個是幾天的筆記,你有空可以看一下。”
阮軟小聲嘀咕:“臥槽!”
小胖子驀然換了一個懷抱,先是呆了一會兒,正想撇嘴大哭,突然聽到抱著她的人的聲音,她又呆了一會,小胖手扒拉著謝映安的頭發(fā)要看他的臉。
頭發(fā)被扯住,謝映安回頭看過去,小胖子流著哈喇子笑,趴在謝映安的肩頭乖乖吃起了手。
這一波操作,看得清染目瞪口呆。
阮軟驚訝更甚,她自我懷疑:“難道現(xiàn)在兩歲的小奶娃就有審美了嗎?”
一直跟在謝映安身后的安瀟瀟笑著跟清染她們打了招呼,便要去廚房里幫忙,清染拉著不讓。
“來者是客。”她說。
倒不是來者是客,這個片段清染模糊還能想起一些。
書中的李清染并沒有生這樣一場病,生病的人反而是李清墨,急性闌尾炎,在醫(yī)院住了幾天院。
相同的場景,謝映安因?yàn)槲锢碚n要延后放學(xué)一小時,恰好在路上碰到單車壞掉的安瀟瀟,兩人一前一后進(jìn)門的身影,深深刺痛了李清染的眼睛。
李清染對著跟她打招呼的安瀟瀟冷眼以對,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倒也沒說什么太過分的話,安瀟瀟去廚房里幫忙,她也覺得天經(jīng)地義。
只此一點(diǎn),就讓女二慢慢記恨上了她。
安瀟瀟一怔,勉強(qiáng)笑了下,“不了,我來這里本來就是給我媽幫忙的?!?p> 說罷,對著清染點(diǎn)了下頭,小跑著進(jìn)了廚房。
李清墨在叫謝映安,“謝映安你把小胖子給清染抱,快過來加入戰(zhàn)隊(duì)?!?p> 謝映安不想打游戲,他抱著懷里的小胖子坐在清染身旁的空位上,側(cè)頭對李清墨說,“你們玩吧,我手機(jī)沒電了?!?p> 阮軟輕輕撞了下清染的手臂,跟她咬耳朵:“染染,你說我要是偷拍一張安哥帶孩子的照片,會怎樣?”
清染涼涼的看她一眼,“你覺得呢?”
“唉~”
阮軟認(rèn)命的嘆了口氣,她又偷偷看了一眼喂小胖子吃餅干的謝映安,不禁嘀咕著感慨起來:“安哥那么喜歡孩子,以后一定是個慈父,墨哥有?!?p> 等等,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被她忽略了,安哥和墨哥兩個人在一起,怎么可能生得出孩子?
清染指尖顫了一下,她垂下眼眸,忽而想起,書中的謝映安有孩子嗎?
書中光是謝映安的番外就寫了兩篇,他的婚后生活一如平常人,沒有很幸福,也沒有不幸福,兩人結(jié)婚十年并沒有寫到他們的孩子……
趙艷不經(jīng)意往這邊看了一眼,謝映安抱著孩子的場景,讓她愣上好半天。
這,這還是她那個看到娃娃就討厭的兒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