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野明連續(xù)幾個后空翻越避開幾發(fā)子彈。
其實這個動作單純只是觀賞性意義比較大,但架不住使用它的人是東野明。
落地后,他揚臂拔出綁在腿上的作戰(zhàn)刀MDK(瘋狗)-ATAK。
這柄曾被評為軍刀鋒銳之最的現(xiàn)代突擊刀有著細銳剛直的線條以及冰面一樣冷硬的刀身。
如果要讓那些戰(zhàn)士和收藏家來評論這款刀的話,那就是一個字:美!
如同繆斯一樣的絕美!
而今天,東野明將帶給此刀初次的飲血!
自然界再沒有別的事物能比這熱烈艷麗深沉絕望的鮮紅更適合洗禮這柄兇悍的戰(zhàn)刀了!
在亞力酒發(fā)出指令后,代號成員們迅速四散開,擅長近戰(zhàn)的主動上前拖延對方腳步,其余人則根本不顧及同伴,使用更加靈活的手槍進行射擊。
但戰(zhàn)斗進行到現(xiàn)在,可供規(guī)避已經不再是問題,活體障礙物多的是。
而且客觀來說,大量失血的尸體會變硬變輕,在這種情況下用處還挺多的,舉起來擋子彈,或是扔出去吸引視線很方便接近遠處的敵人。
好吧,到這個地步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勝利的天平倒向誰了。
十分鐘后,東野明拔出柯爾特巨蟒槍殺掉最后一個精英成員,并將ATAK從正面刺穿亞力酒的心臟,然后拔出。
“你還真是喜歡……捅人心臟??!”亞力酒失神喃喃了幾句,無力的后退了幾步,最后跌坐在墻邊。
十分鐘……他還有十分鐘的時間,這一點他再清楚不過了。
亞力酒靠在墻上,感受著自己的身軀一點一點變得冰冷和僵硬,一點一點的失去知覺。
他聲音喑啞,緩緩開口,“從我第一次見到你,已經有二十六年了,這期間你的容貌沒有半點變化……你究竟活了多久?幾十年?幾百年?或者更久?”
“但諷刺的是,比起肉體,居然是你的精神率先崩潰?!?p> “你曾經在多個國家的多所精神病院里待過,你患上了一種無法治愈的精神疾病,這讓你常年被幻覺與思維混亂的癥狀所困擾,不得不頻繁出入精神病院,可你經常表現(xiàn)出的迷惑性行為卻給人‘這份情報不值得重視’的錯覺……這才是真相,這才是你的真面目,我說的對吧?”
“臨死前倒是突然啰嗦起來了,你又知道我什么?”東野明的聲音少有的不帶一丁點笑意,聽來竟然有些冰冷。
東野明的音色本就偏冷,帶著笑時聲音就像清冽泉底的光滑卵石,不笑時就像八千米高山上夾雪的峻石。
亞力酒低笑一聲,聲音漸趨虛弱無力,“十幾年的時間內都長久的注視著同一樣事物,就算是再愚鈍的人也能夠看出點什么。”
“馬希亞,不,東野明,你只是一個行動的尸體,一個活著的墳堆,遲早有一天會回到地下的吧,到時候,誰來殺你呢?”
說完,這個男人的眼瞳漸漸失去了光亮,呼吸停滯,體表熱度喪失殆盡,直到此刻,他才算真正死去。
東野明面無表情的垂眸盯著這具不久前還在開口說話的尸體。
語言學里將死亡這個詞定義為瞬間動詞,也就是說,死亡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留下來的東西不被承認為活物,自然也就不存在死亡這一狀態(tài)。
死亡這個詞把活人與死物徹底分割開來,連一絲余地也沒有留下。
靠在墻上的那個已不再是那個有膽量揣測他的敵人,現(xiàn)在那只不過是一團有著人類形狀的肉塊而已,它的意志已然死去了。
“……就算你猜對一半好了。”東野明轉身欲走,可他又皺著眉回過頭來,“唔,但是果然還是有點不爽。”
眾所周知,東野明從不報隔夜仇。
他扯開那具尸體的衣領,拉起下面的白襯衣,用它使勁的擦拭染血的ATAK,意圖非常明顯的去弄臟對方的白色里衣。
這還沒完,似乎還嫌弄的還不夠臟一樣,他又從別處拔來三棱軍刺,挨個挨個的擦拭。
5分鐘后,東野明站起身,一言不發(fā)的歪頭欣賞了一下自己的杰作后,就此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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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亞力酒勢力所在的臨時基地的外圍,突破種族限制長得又高又壯的阿拉伯人,終于褪下了那身純白的神職人員服飾,露出了內里的軍綠色迷彩服。
他在心中默念了一句“安拉在上”,緊接著便端起了一款非常親民的槍支——步槍AK47。
與他那在這一方面意外很講究的長官不同,佐菲偏愛這類價格便宜且性價比較高的產品,據(jù)他本人所說,這樣有助于他理解普通民眾的心理,方便傳教。
當然,大家都知道他這份理想都還沒能邁出家門口,并且在這方面,某個人負有不可推卸的絕對責任。
按照卡茲的說法,接收完長官欽定的新人之后,就要開始進行圍剿行動,但在這個時候卻發(fā)生了一個意外。
叛亂分子的首腦之一、中東分部原四大天王的半藏在不遠處現(xiàn)身了,“佐菲,你就在這里對吧?出來吧,我有話要說?!彼潇o的高聲道。
藏匿在轉角陰影處的佐菲沒怎么猶豫,他對著領口的對講機下達了其余人先行的命令后,單手拎著AK47站出來,打量著這個昔日同僚的狼狽模樣。
“好久不見,半藏,最近過得還好嗎?”佐菲無視了如箭在弦的緊張氣氛,一如往常的閑聊起來,“沒想到你還戴著他送給你的眼鏡……”
聞言,半藏的手指撫過鼻梁上的金絲眼鏡,以純粹懷念的口吻說道,“因為我早就習慣了……我還記得他當初說什么這樣更符合人設,就強逼我戴上了這幅眼鏡……其實我雙眼視力都很好。”
佐菲靜靜的聽他說完,再度開口時語氣變冷,“那么,你為什么要背叛呢?我以為我們還算是不錯的朋友?!?p> 是的,其實這兩個人的關系意外的很不錯,半藏在大學修的是哲學系,同為思想領域的兩人很是聊得來。
半藏慘烈的低笑起來,“我會向你說明的,但不是現(xiàn)在,帶我回耶路撒冷吧,無論如何,我也不想死在異國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