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顧秦氏伺候周氏
竹子可以做很多東西!比如椅子,涼床,桌子,……
蘇卿墨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大堆,林玨密密麻麻畫了一大摞。
顧時年拿著這些紙,幽深的眼眸越發(fā)的深沉。
“你外公還教你了一些什么?”
這么多的東西,都能用竹子做。顧時年深感震驚。
“目前記起來的就這些?!碧K卿墨才不告訴他,她還知道很多很多。
前世,家在農(nóng)村,屋后面種了一大片的竹林。爺爺在世的時候就愛搗鼓竹子,后面的竹子跟他的命根子差不多。
小時候皮,喜歡去河里釣龍蝦,偷偷的砍了一根屋后的竹子,爺爺追著爸爸屁股后面,打了他好幾下。
爺爺很樸實(shí),小時候家里條件不好,屋里的物件,幾乎都是爺爺用竹子做的。
看著蘇卿墨坦然自若的神色,顧時年眼神又深了幾分。
“這些東西看著不錯,光有圖紙,沒人會做?!鳖檿r年說出最關(guān)鍵的問題。
‘我會做,等我嗓子好了,我教你們。’
蘇卿墨在紙上寫著,完全忽視了房間里兩個男子懷疑的眼神。
顧時年的疑惑放在表面,他與蘇卿墨相處了快十九年,這些日子她千奇百怪的動作和想法,著實(shí)讓顧時年不得不懷疑她另有其人。
林玨的疑惑和顧時年完全不同,他想著的是,他的娘子還有多少寶藏等著他去挖掘。淺笑間,林玨的眸光再也離不開眼前的蘇卿墨。
屋外大雪紛飛,廚房里,蘇卿墨在燒水,顧時年在洗菜準(zhǔn)備做飯。
林玨身子骨不好,三從四德里說過,娘子的話要聽從。所以他留著屋里休息。
往灶堂里加了一把火,蘇卿墨用手指點(diǎn)了點(diǎn)顧時年的肩頭。
“怎么啦?”顧時年回頭問道。
‘舅母去了快兩個時辰怎么還沒有回來?你要不要去看看?’
蘇卿墨在顧時年的后背上寫著,眼里閃著擔(dān)憂的神色。
顧時年在洗菜,蘇卿墨手指在他背后寫字觸感,讓他全身酥酥麻麻的,臉紅到了脖子根,心里似乎有什么東西要呼之欲出。
“放心,我娘沒事!她在大福叔家里。”
“???”蘇卿墨臉上寫滿疑惑。
“大福叔她娘做下那些缺德事,回家后尋死覓活的,我買地契回來的時候,碰見我娘進(jìn)大福叔家,我跟著進(jìn)去看了一眼?!?p> “大福叔的娘,跪在雪地里,說對不起大福叔,要把自己凍死在屋外?!?p> “一激動人昏過去,我娘在那伺候著?!?p> 顧時年的語氣很平靜,話語里聽不出喜怒。
蘇卿墨點(diǎn)點(diǎn)頭。
‘舅母是個心善的,我做不到圣母,舅母去幫個忙也好?!?p> 周氏做過的事,蘇卿墨做不到圣母白蓮花。
林玨出門解決三急回來,進(jìn)到廚房洗手,明顯感覺到廚房的氣氛不對,顧時年冷著臉不似與他斗嘴的活潑。
“墨兒,發(fā)生何事了?小舅子怎么愁眉苦臉的?”
蘇卿墨在燒火,鍋里蒸著精米飯,聞言,抬眸與林玨好看的眼眸相撞。
三從四德的囧事浮上腦門,臉紅似九月成熟的石榴。
見狀,林玨唇角的笑意仿若掛在天邊的上弦月,勾起亂人心神的幅度。
林玨的五官屬絕美,俊朗秀逸,夾雜著與世無爭四君子,梅,蘭,竹,菊,竹獨(dú)有的清雅。一動一靜間,好比那天人落在湖邊,美的出奇。
林玨輕輕的落坐在蘇卿墨身側(cè),“可是發(fā)生了何時?娘子唉聲嘆氣的?!?p> 林玨容顏太美,蘇卿墨不敢直視,低著頭,未答話。
灶堂門口,男的俊,女的丑,強(qiáng)烈的視覺感,灶上做飯的顧時年神情恍惚,看見了,當(dāng)做沒看見。
午飯是顧時年做的,精米飯,炒青菜,小蔥炒雞蛋。
陳老五說想在屋里吃,廚房的飯桌上,顧時年沒有胃口,吃了幾筷子便放下了。
顧時年做飯的手藝很一般,好在蘇卿墨不挑食,吃得狼吞虎咽。
“娘子,慢些吃!”林玨在一旁給蘇卿墨夾菜。
顧時年放下碗筷,走出了廚房。
屋外顧時年獵回來的大野豬,在外面哼哼唧唧。
心中有怒火,顧時年一腳踢在野豬身上。
哼哼唧唧的大野豬,立馬沒了呼吸。
聽到聲響,蘇卿墨只是微愣了一下,接著低頭吃飯。
“娘子,顧時年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看他心情似乎很是不好。”
“嗯!他買地回來,看見舅母在照顧周氏,心里不平衡了?!?p> 聞言,林玨看了一眼蘇卿墨,緩緩道,“舅母與周氏同為寡母,心心相惜無可厚非。小舅子又何必拘于小節(jié)?”
“以德報(bào)怨,何以報(bào)德?做下惡事,又后悔自己兒子成奴,這種人,何以讓人同情?”
出門的顧時年在屋外聽到林玨的話,氣沖沖的進(jìn)了屋,開口反駁林玨。
“以怨報(bào)德,不值得善待,善與惡不過人的一念之間,周氏的罪惡娘子遲早會與她討回,舅母心善,又有何錯呢?”林玨在一旁勸慰。
“有些事,娘子不在意,小舅子何不順?biāo)炷镒拥囊馑??舅母照顧周氏,娘子選擇袖手旁觀,我們當(dāng)做不知,豈不是更好?”
蘇卿墨不以為意,“林玨,你想錯了!顧時年是覺得舅母和大福叔,一個寡婦,一個鰥夫,同在一個屋檐下會遭人說閑話?!?p> 雖然穿過來沒多久,原身與顧時年可是從小一起長大,潛移默歸下,蘇卿墨還是了解顧時年的。
顧時年看不懂蘇卿墨在說什么,林玨看懂后,復(fù)雜的眼神看了看顧時年。
“是為夫想左了!”
聞言,顧時年怒聲問道,“林玨,方才蘇卿墨說了什么?什么你想左了?”
不能和蘇卿墨正常交流顧時年勉為其難的讓林玨充當(dāng)翻譯了。哪成想他們兩個人背著自己說悄悄話,顧時年煩躁的心,怒火到了頂點(diǎn)。
顧時年大胡子臉,眸子中釋放著火光,林玨站起身,“小舅子與其在家生氣,何不去大福叔家看看,現(xiàn)在大福叔是娘子的奴仆,建房子需要人手,大福叔不是正合適嗎?”
林玨說話有涵養(yǎng),顧時年少時念過書,聽出林玨話中的意思,抿著唇,看向進(jìn)食的蘇卿墨,心里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似有破繭而出的沖動。
周大福家,周氏躺在床上,顧秦氏在一旁伺候著,又是喂飯,又是遞水。
作為孝子的周大福,直愣愣的站在墻角,枉費(fèi)他讀了那么多圣賢書,自家老娘竟然是個惡事做盡的。
周大福兩眼無神的看著顧秦氏忙碌,眼前這個形如枯槁的婦人,為何心善至此?
“咚咚咚……”屋外傳來敲門聲。
顧秦氏應(yīng)聲放下手里的碗筷,出門查看。
顧時年陰沉著臉,眼里看不到一絲溫度。
顧秦氏心驚,“年兒……你怎么來了?”
“娘你不是在這里嗎?兒子為何不能來?”
顧秦氏心善,顧時年是她兒子,又怎會不知。只是,他娘照顧誰不好,偏偏來照顧周氏?
自小顧時年除了和蘇卿墨親近些,對誰都是淡淡的。
看著好不容易活潑了些,顧秦氏又這般讓他看不慣。
“你這孩子怎么說話的,你來找娘有什么事嗎?”
顧時年的臉色不大好,顧秦氏心里咯噔一下,“是不是家里出事了?是墨兒?還是娟兒?”
聽到顧秦氏的話,顧時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冰冷的道,“我還以為娘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呢?”
“年兒……”聞言,顧秦氏心慌。
“娘不是喜歡在這里嗎?蘇卿墨說娘守寡了這么些年,兒子現(xiàn)在長大了,不該耽誤你改嫁。”
自己家里的人不管,來伺候這個作惡多端的老妖婆,顧時年壓在心里的情緒,灼燒得他眼圈泛紅。
這些年,蘇卿墨過得是什么日子,他娘難道不知道嗎?就因?yàn)橹苁虾退镆粯邮枪涯葛B(yǎng)兒嗎?她娘就能這般對待待她如親母的蘇卿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