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趙白石剛剛松開些的眉頭又攢了起來。
“前兩日夫人不是在宅子里轉(zhuǎn)了一圈兒么,轉(zhuǎn)到迦園的時候,里里外外看了好幾遍,便命人打掃了出來?!壁w安敘說道。
趙白石耐著性子聽完,也沒聽出個所以然,“迦園不大,又偏,上一任巡撫住著的時候就一直空置著,夫人打掃那邊做什么?!”
“夫人今天搬進去了。”趙安咬著嘴唇小聲說道。
“胡鬧!剛好點兒就出幺蛾子!我這兒每日忙得焦頭爛額,她還不讓人省心!”趙白石聽了感覺一陣胸悶。
路越走越偏,燈光愈加昏暗,兩人趕得急也沒拿盞燈籠,只得半摸著黑走,著急又走不快,氣得趙白石直發(fā)火,“放著好好的正院不住,非住這么個地方?!钡D(zhuǎn)念一想,自己每每看到先前關(guān)過“吳漪”的那間西偏房心里也不舒服,那被關(guān)過的“吳漪”心里定然更不會好受,這樣一想倒覺得是自己的不是了,心里的氣便消了些。
剛走近迦園就聽到陣陣笑鬧之聲,不知又在玩什么游戲,趙白石咬了咬牙,心中恨恨道:她倒是玩兒得高興!進了院門便看到幾個人正圍著蹲在正屋廊下的臺階上,看到背對著他蹲著的淺粉衣女子不由得怔了怔,脫口而出問道:“吳夫人,你怎么在這兒?!”
院子里瞬間安靜下來,玩兒得正熱鬧的幾個丫鬟聽到聲音,相繼抬起頭,看到是趙白石,嚇得一下蹦了起來,退到廊下排成一排低了頭喊道:“老爺?!?p> 偏房廊下圍坐在一起做針線的荷香、遠香和潘婆子也連忙起身,躬身喊道:“老爺。”
幾人叫完人都繼續(xù)低了頭站著一動不動,院子里的空氣尷尬地就要凝成冰,粉衣女子緩緩站了起來,回過身舔了舔嘴唇上的紅薯泥抿嘴一笑,“趙大人,你回來啦?!”
趙白石看到舉著半個紅薯,吃得滿嘴都是紅薯泥壞笑著的“吳漪”,瞳孔驀地放大,“你……我,不是,那個……”說了半天趙白石都沒說明白,嘆了口氣上前拉了秋與的胳膊,說道:“跟我進來。”
“哎,我自己走,你別拽我。紅薯都蹭到你衣服上了!”秋與被趙白石強力拖進了屋里,揉著胳膊不滿道:“你攥疼我了,今天是吃了槍藥嗎?!”
趙白石關(guān)好門,折回來站到秋與旁邊,壓著心里翻騰著的火氣,啞著嗓子說道:“我先跟你道歉,剛才,剛才我恍惚了一下,認錯了人。實在是,實在是你剛剛的舉動,太像了……”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趙白石心里說不上來的堵得慌。
“不用道歉!我懂?!鼻锱c噗嗤笑了出來,走開坐到小榻上拿起炕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水,推到對面,輕輕敲了敲桌子,“你累了一天了,坐著說吧。不過我這里沒預(yù)備茶,只有溫水,你湊合著喝口先解解渴?!闭f著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趙白石走到秋與對面,坐下拿起茶杯也咕咚咕咚一口灌了下去,放下茶杯,舒了口氣,感覺情緒慢慢平復(fù)了下來,神經(jīng)一松弛下來頭疼就又明顯了,手肘撐在桌子上揉著頭說道:“都忘了問了,你,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