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也不一定都是這樣。”秋與不知道自己哪兒說得又不合趙白石心意了，完全揣測不出他眼神兒里的意思，“就像是你，在戲文里，你很長情的，守了周瑩一生。但我覺得，那是因為周瑩實在是太優(yōu)秀了，身邊很難再找出第二個來。你也是，太出彩了，山紅很難再遇到一個跟你一樣優(yōu)秀的人，所以她很難從對你的情感中走出來。你在她的心里應該一直是神祗一般的存在，高大而偉岸，引領著她，支撐著她。”
趙白石終于眨了眨眼。
他喜歡別人說他長情嗎？秋與心里想，是不能容忍別人褻瀆他對周瑩的情感是嗎？
“所以啊，太早遇到一個驚艷的人，也未必是好事，有可能會誤了終生?！鼻锱c感嘆了一下，順便從側面夸了夸趙白石和周瑩，這樣，他應該會高興了吧？“不過，芳林也很好，一表人才，關鍵是他心里有山紅，這是最難得的，山紅若是肯回頭看看，他們會非常幸福?！?p> “你，為什么一直叫我‘趙大人’？從來沒有叫過‘克己’?！背聊税肷蔚内w白石突然說，沒頭沒腦的。
“??？”秋與一下沒反應過來，頓了下才說：“習慣吧，習慣叫你‘趙大人’了?！鼻锱c皺著眉思考半天，忽然恍然大悟道：“難道，這是你和周瑩專屬的稱呼？我記得戲文里前半部分周瑩都是叫你‘趙大人’，后面你們結拜成了異姓兄妹后，她就叫你‘大哥’了。啊，那我以后不叫你‘趙大人’了，叫你‘克己’?！?p> 趙白石覺得從胸腔一直堵到了嗓子眼兒，卻不知道該說什么，以什么立場說，煩躁地想摔東西，想砸桌子，但他想起他跟秋與保證過不會再沖動，只能死死攥著拳頭忍著，憋得臉都黑了，跟中毒了似的。
“你怎么了？！”秋與看趙白石的樣子，嚇了一跳，伸過手去攥住了他的手腕，“別生氣了，你氣死我都不知道是為什么，我哪兒說錯了你就說，憋在心里，我哪兒想得明白，我又不擅長察言觀色?！?p> “你裝傻！”趙白石雖然都弄不清自己的情緒，但他就是覺得秋與不可能沒看出來，還有那句“察言觀色”，怎么聽都帶著陰陽怪氣的諷刺，周瑩賣藝出身，從小跑江湖，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
是啊，周瑩最擅長“察言觀色”，可就是對他怎么藏都藏不住的愛意視而不見，一直都在裝傻！連沈星移都看出來了，她卻佯作不知！
太可惡了！
都跟他裝傻。
他才是那個大傻子。
“松開手！”趙白石憤怒的聲音里裹著哽咽，他努力壓著，讓它不那么明顯，“男女授受不親！”
“神經??！”秋與非旦沒撒開手，還在趙白石的胳膊上好一頓揉搓，趙白石幾次要掙開，都被秋與給攥住，按回了桌子上。
秋與似乎覺察出了些趙白石情緒里的含義，這個可真是后知后覺，或者說是潛意識明白了，意識一直在裝傻。
她真不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