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借陽壽
這一刻，萊斯特與蘇晨都坐在了沙發(fā)上，羅伊分別給兩人端來杯子，又優(yōu)雅的拿起茶壺倒了兩杯色澤帶著殷紅的茶水，甘香徐繞。
“請，這是來自圖雅版那的特色紅茶，味道純正?！?p> 蘇晨道了謝后便接過茶杯，冒著熱氣的茶水中那種茶香翻騰在口齒間，味道確實不錯，對于茶，蘇晨并不會抗拒，慢慢的品嘗著。
同時，一邊打量其他幾個人。
黃靜靜應(yīng)該就是癡迷機械的女士形象，在這個時代倒是有些少見，不過按照隊長的話很適合工程師體系；羅伊又在擺弄自己的里拉琴，看得出來他很喜歡雅典古意的音樂。
愛德拉與巴里關(guān)系應(yīng)該很好，巴里這個大叔明顯很喜歡肌肉，嗯，是在排除可愛的男孩這個選項后，倒是一個十分好懂的人。
蘇晨看到巴里一只手舉著大致三十公斤的啞鈴，扎起馬步看著愛德拉打游戲，一只手……
“哦，我的小男孩，你的肩膀是如何保持那么柔和的線條的?！?p> 一頭金色短發(fā)披散，愛德拉眼睛不離屏幕，毫不在意：“大叔，我可是魔藥體系盜賊途徑的非凡者，身體柔軟點不是很正常嗎？雖然我經(jīng)常拿著兩把匕首，走上盜賊途徑的刺客方向，不過刺客與盜賊都是一樣的，你知道嗎，其實一開始選擇盜賊途徑我是拒絕的，因為這會給我一種小偷的感覺……”
蘇晨面不改色，耳朵自動屏蔽兩人的話語，不動聲色的將視線轉(zhuǎn)移，只是手中托著茶杯的手微微一晃。
那有著紅色花紋的經(jīng)典西方茶杯內(nèi)，茶水蕩起波瀾。
嗯，這個茶杯倒是挺精巧……蘇晨學(xué)著萊斯特用大拇指與食指夾起杯子的杯耳，一只手拿著杯托，就像是電視劇中英倫貴族常用的精致瓷器。
處在這個東方與西方文明交織的世界，類似于英倫風(fēng)格的事物并不少，有時候總會讓人恍惚。
突然，蘇晨想到了不久前乘坐電車的事，那妖異的眼睛符號總是在腦海中徘徊、散不去。
他動作一頓，目光看向杯中，濃郁茶香伴隨著殷紅色澤騰起，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總感覺里面茶葉經(jīng)隨晃動之下所形成的圖案，竟然隱隱有幾分類似那個眼睛符號。
邪惡、驚悚，又帶著一絲絲血腥的味道。
不過這怎么可能，茶雖然確實有些紅過頭了，但若真的是鮮血的話，羅伊?xí)崆罢f出，萊斯特也不應(yīng)該沒有什么異樣，難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在心理作用下形成的幻感？
于是，下一刻蘇晨將老人的情況說了出去。
開玩笑，一開始還能說得過去，可現(xiàn)在喝一杯紅茶都莫名有鮮血的直視感，怎么都不可能忽略吧？非凡世界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羅伊斂去了笑意，黃靜靜手微微一頓。
場中的人目光都匯聚在蘇晨身上，令蘇晨心中有些緊張，也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到底怎么樣。
難不成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第二天，就踏了地雷？
蘇晨將杯子放回杯托上，而后將兩者放在桌面，正襟危坐。其中一只手則是伸進褲袋，摸著剛剛?cè)胧值匿撹F懷表，微微動蕩右手的咔噠咔噠聲，傳給他一種靜下來的感覺。
“哦，我可憐的baby，你可能是遇到麻煩了，但不要擔(dān)心，不要感到難過，即便被人拒絕，我也會義無反顧的保護男孩們的?！边@是巴里。
“你能描述一下那個符號的模樣嗎？或者將它給畫出來。”
萊斯特面對這種情況還是非常鎮(zhèn)定的，愛德拉將注意力放了過來：“這不就像是小偷偷上了警署？可真是巧合到極致了，先生們，若是當(dāng)那位老先生明白自己選擇的一群人中有非自然調(diào)查局的人，我估計臉色一定會十分的好看?！?p> 蘇晨想了想，伸出手指在茶杯里一點，沾著水，在桌面上繪畫。
“還是將符號畫出來吧，正好每一寸細(xì)節(jié)還在我的腦海中徘徊，這樣更有利于判斷。”
當(dāng)蘇晨說完這句話時，手指的動作剛剛停下，一個眼睛符號呈現(xiàn)在色澤淺黃的桌面上、樺木制成的桌面攜帶不少的黑線，黃黑中一道水漬的痕跡很明顯，眼睛符號更是格外真實。
畢竟是一比一的臨摹，而且并不復(fù)雜。
由我所描繪的符號沒有那種詭異的感覺，難道是需要特定的儀式？又或者別的。蘇晨猜測。
“借陽壽?！比R斯特下了定論。
蘇晨表情略微有些古怪，但看到其他人并無異樣、正在沉思的樣子，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出來。
黃靜靜早就放下手中的小機械。
走到這里，看著蘇晨一筆一畫，她的答案顯然與隊長一樣，鏡片下的黑色眼眸很平靜：“借陽壽是從我們?nèi)A夏族那邊流傳的概念，不過，在此之前西方文明也有隱約的苗頭。”
“就在不久前，我們也接過類似的案子，當(dāng)時正好是我與愛德拉一起發(fā)現(xiàn)的，本以為已經(jīng)告一段落了，沒想到現(xiàn)在竟然又換了一種表現(xiàn)形式冒了出來。”
黃靜靜白皙的手指微曲，食指關(guān)節(jié)輕輕叩著光滑的下巴：“這個眼睛符號不屬于華夏族，而是邪會借助這個概念創(chuàng)出的一種方法，所謂的借陽壽，其實根本就是有借無還，一般都是垂死的人才會借，被借的年輕人在之后的一年到兩年內(nèi)，會漸漸虛弱，直到生命氣息都被借走?！?p> “至于借了壽命的老人，則會老樹逢春般，以一種快捷的速度返老還童，年輕至少三十歲。”
蘇晨心中一動，若是如此的話，那么肯定會有不少快要垂死的高階非凡者、富豪拋棄一切，只為了重歸年輕活力的身軀，以及脫離死亡的健康壽命。
這是必然的。
甚至邪會有什么過分的要求都會答應(yīng)，可現(xiàn)在邪會依舊人人喊打、被聯(lián)邦掛在懸賞上……
應(yīng)該是有重大的弊端。蘇晨默然。
而黃靜靜接下來的話則是證實了他的猜測。
“邪會的背后是邪神，那一群瘋子所透露的東西又怎么可能沒有代價呢?！秉S靜靜平靜說道。
“上一次發(fā)現(xiàn)類似的事件，邪會所流露在外的是一件蠟燭，只要收集目標(biāo)的頭發(fā)、血液等，在按照銘刻在其上的儀式使蠟燭成功燃燒，就能借到目標(biāo)的壽命，這一枚眼睛符號雖然不是蠟燭，更不是物品，按照你所說的應(yīng)該是畫上去的。”
“不過，核心都是一樣的?！?p> 黃靜靜手指指向符號中的眼瞳部位：“你看這里的瞳仁，是不是像一支蠟燭？上面的一點是燈芯，點上面的扭曲線條則是燃燒的火焰。”
不這么聯(lián)想還不覺得，可當(dāng)聽到黃靜靜的一番話后蘇晨越看越覺得像是這么一回事。
“果然又是眷光會?！?p> 羅伊注意到蘇晨投來的目光，說道：“他們信奉的是在烈焰中永存、明耀過太陽的熾烈柱，按照眷光會口中得知的信息，那是形似圖騰柱的存在，所以類似的蠟燭就成為了眷光會當(dāng)中很重要的一環(huán)。”
這個綠發(fā)的紳士又補充了一句：“當(dāng)時成功借去陽壽的老人雖然、嗯，按照華夏的話來說就是返老還童，但是兩個月后的某天，原本恢復(fù)中年模樣的他在監(jiān)牢中突然痛苦的大吼大叫，雙手將身軀撕撓出血痕，而后成為了人形蠟燭?！?p> 具體的過程羅伊沒有細(xì)說，但通過愛德拉手中打著游戲的動作一頓，以及那不好看的臉色，蘇晨還是可以推測出一定是不太美妙的。
于是，蘇晨理智的沒有追問。
羅伊告誡：“邪會拋出來的奶酪哪怕再誘人，可終究只是誘餌，一旦克制不住心中的貪欲就會被瞬間拉下深淵，就像是借陽壽一樣，可以多次借，只要找到鍥合者就行?！?p> “然而每一次成功后，下一次所維持年輕的時間就會縮短數(shù)倍。”
“直到最后必須要以一個人的生命才能持***鐘的時間，可與自己生命頻率鍥合的人又怎么可能到處都是？懷著無力死去是最令人絕望的，而那種絕望怨恨的負(fù)面情緒就是邪教徒取悅邪神的點心?！?p> 負(fù)面情緒、點心……與詭類似，甚至更強。
蘇晨又得到更多的信息，這讓他心頭沉重，邪神若只是借用人類的力量降臨新月聯(lián)邦倒還好，可竟然還會將人類當(dāng)做餐盤上的食物。
那么雙方就注定是無法調(diào)和的陣營。
最終，萊斯特臉色嚴(yán)肅，做出決定：“借陽壽的事你不用擔(dān)心，這點我們會處理好?！?p> 蘇晨能夠安心下來了。
經(jīng)驗豐富的專業(yè)人士總是給人可靠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