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講條件

　　“精明的讀書人”

　　“好賭”

　　這幾個字頗有些啪啪打臉，崔老漢只得應(yīng)和趙老爺：

　　“誰說不是呀，老大……這回也真是著人家道。賭場的人今日已經(jīng)上門打砸………我這才急沖沖、腆著臉來親家這，借著周轉(zhuǎn)一二。”

　　聞言孫氏焦急的說：“我閨女……”

　　崔老漢明白孫氏的擔(dān)心，趕緊回道：

　　“親家放心，沒傷著人，媳婦們都好好的，孩子們也好好的?！?p>　　孫氏見崔山子點頭，才放下心。

　　借五十兩！

　　趙老爺盤算著，欠了一百幾十兩，崔家雖說不愁吃穿，可也沒這些個現(xiàn)存的銀子，可見閏女的嫁妝也要填進(jìn)去不少……又要借五十兩，還不知幾年還上……

　　不借，又是賭債，那幫子認(rèn)錢不認(rèn)人的，必是要抄家當(dāng)呀，永利大賭場背事可是縣衙的人，鬧出事來，也沒個說理的地。

　　大閨女是崔家兒媳娘，必是牽連遭殃，如今崔家又沒分家……

　　大閨女每回歸來，對崔老漢處事不公，護(hù)著老大家，多有怨言。

　　況且崔家老大，就不是個本分人，以后可難說……

　　再三權(quán)衡，趙老爺才回道：

　　“今年生意不好做啊，哎，我這頭也是欠著帳進(jìn)貨，這貨錢也是求著情左拖又右拖?！?p>　　崔老漢臉臉色通紅中有些泛白，提著心怕親家拒絕，可找不到第二家能拿出這么些銀子……

　　趙老爺自然也瞧見了崔老漢的神情，又緩緩說道：

　　“親家，別怪老弟我說話直爽，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好好的一大家子，欠下這么些債，都在苦水里泡著，一大家的一起吃著一個鍋里的飯，這個還債，得還到何時出頭啊……

　　親家若想崔家能有個出頭的，給崔家爭臉爭光，還是要放手讓后輩們自己去謀生，總能跑出一條道。

　　到時，幫帶著崔家一大家不臉上有光？也有了長久賺銀子的出路。

　　親家，你說呢？”

　　崔三子心喜，岳丈上道，自己在家與媳婦分析的明明白白，家里一年才十多兩收成，欠下一百多還，要還上五-六年？

　　到時那有錢供讀書人！

　　這死死的把自己家拖累，媳婦可說了，也想來縣里謀些事，讓岳夫拿拿主意。

　　他可不想到時賺的錢，可全部填大哥大窟洞。

　　不行！堅絕不行！

　　“分家！”

　　竟不知趙家借銀子的條件是讓崔家分家，這不是明晃晃的告訴眾人，他崔老漢治家不行！今后何來臉面立足！

　　思此，崔老漢老臉沉的如滴水一般，心也如被刀子剜了一般的疼。

　　陰暗的神色轉(zhuǎn)向老三，老三眼神閃躲，這主意是老三和老三媳婦……

　　老三這是謀劃已久，只是借著今日這事，找由頭。

　　往日總覺得老大是個有主意的，自小讀書好，人精明。

　　卻不知，一慣油腔滑調(diào)，天天把媳婦掛嘴邊，整日沒個正形的老三，也有這么大主意。

　　立時，堂屋里，氣氛有些微秒。

　　崔山子躲開父親似哀求似埋怨的眼神，低頭盯著自己鞋面認(rèn)真研究著，一點也不為自己父親此時的窘迫解憂排難。

　　爺倆的動作神情，趙老爺自然看在眼里，眉稍微動，端起茶杯，呡了一口熱茶。

　　哎，崔老漢內(nèi)心又是一聲長嘆，如無趙家撐腰，自己家老三也沒這么大膽子，趙家，也是這般小肚雞腸之輩；可如今無路可走，思索良久，才苦著臉：

　　“趙老弟意思我明白，兒子們有了出息，這是做父母的期盼，也是我們的福氣。眼下這債迫在眉捷，還完債，一大家得合力秋收。

　　等閑下來，我跟老婆子好好議議，明年春上在把這些事情擺個明白?！?p>　　趙老爺略有不滿，滑不溜湫。

　　可眼下到不好逼太緊，自己閨女還在人家手底下討生活，表了態(tài)就有了話頭，找著機(jī)會在找補(bǔ)兩句，這家遲早是要分的。

　　崔老漢揣上趙家遞來的的五十兩銀子，臉色蒼白的謝絕趙家晚膳。

　　一路上，崔老漢一言不發(fā)，崔山子駕著馬車，內(nèi)心發(fā)毛，爹這是生氣了，怨著自己。

　　臨近村子，隨風(fēng)飄來一句：“山子，你跟你媳婦謀劃多久了……”

　　崔山子自知爹說的是分家一事，拿出裝糊涂的一套：

　　“爹，什么事情謀劃多久？對了，我媳婦說，岳父早先提議我來鋪子里，跟著岳夫和舅弟好好學(xué)習(xí)，也賺些銀子，貼補(bǔ)下生活。這……總不好一輩子在地里找食?！?p>　　哎……趙家這是想拉拔老三家，嫌棄著崔家一大家的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