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與白月光(四)
里面有一個角色適合她,她想去試試。
《黑盾》講的是一個不知名時代警察與黑幫的故事,故事的設(shè)定很奇怪,一個拯救世界的警員,他懷有正義,私底下卻是一個虐貓者;一個販賣人口的人販子,最后卻救下一個自己綁架過來的女孩;一個被綁架的女孩,治愈了這兩個人,也殺了這兩個人。
南梔想去面試那個女孩的角色。
她站在人滿為患的街道,上一秒低頭垂下的大片頭發(fā),遮住她半張臉,還有著讓人心疼的破碎感,下一秒抬頭笑出來,自言道:“回家收拾東西!”
準備被掃地出門!
沒有感覺到背后有人一直盯著她,目光深沉,或許是感覺到了,但是她不在乎。
其實私密貴重的東西南梔昨晚都收拾好了,大件的今天出門就讓管家仆人們幫忙打包,估計現(xiàn)在已經(jīng)搬上車了,南梔準備吩咐一聲就走了。
結(jié)果到別墅門口,就見到一個艷光四射的貴婦人站在門口,居高臨下地看著南梔。
“婚姻大事,難道你們離婚我們長輩還要等你通知么!”徐母繃著臉,“我需要一個解釋,孩子又要怎么辦!”
南梔驚訝徐母認識不畫濃妝的自己,想起來之前自己懷孕的時候徐母見過一次原主原本的模樣。
她看過原劇情也知道這個前婆婆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原劇情男女主在一起,她從頭到尾就是不同意,直到死她對女主也沒有松口,一直覺得是他們一家人害了原身。
包括男主爺爺,也一直覺得是自己的問題,促成了一對怨偶,再也不干涉下一輩孩子的感情了。
所以南梔對她的態(tài)度很好,沒有因為她的態(tài)度對她有什么意見。
“媽,孩子也同意了,”南梔走上前撒嬌式地晃了晃幾下她的手臂,“我和博元實在不合適,我也聽說了杜家小姐要回來的消息,覺得這回離婚正是時候?!?p> “我以前明里暗里提醒你多少次女人要有自己的事情做,就算是逛街也好,你看看你整天貼到他身上有什么用,心怎么貼也不在……”說著說著她想起吐槽的是自己的兒子,也就直接住口,只是語氣里對南梔的恨鐵不成鋼一如既往。
“本來就是不合適,現(xiàn)在及時止損也好,兩個人面子也好看。謝謝媽今天特地給我撐場面?!蹦蠗d拉著徐母的手,笑得很豁達,心無芥蒂。
她繼續(xù)道:“我知道您、爸和爺爺?shù)囊馑迹遣缓线m就是不合適,我以前是抱著一點希望,現(xiàn)在對博元我也死心了,自然不想每天看著他的臭臉?!?p> “你聽到了吧,你這個臭小子不稀罕人家,人家也不稀罕你呢!”徐老爺子被徐博元攙扶著走出來,敲著拐杖,左邊站著崽崽,右邊是被訓(xùn)了好幾回的徐博元。
南梔幸災(zāi)樂禍地看著他,轉(zhuǎn)向徐老爺子那里倒是一如既往地恭敬,還帶著驚喜道:“這么說,爺爺你同意啦?”
老爺子吹胡子瞪眼地道:“你們證都拿了,還問我同不同意?”
“崽崽快夸夸爺爺!”南梔知道老爺子同意了,抱起旁邊的兒子,放到老爺子面前,讓他哄哄老爺子。
后面不管老爺子如何被孫子哄的眉開眼笑的,四個人都下意識忽略掉徐博元這個人。
老爺子和徐母是故意的,不滿徐博元離婚,小孩子嘛,媽媽要走了,自然注意力都在媽媽身上,至于南梔,故意要晾著狗男人,不是嫌棄她粘人么?
那她就黏著媽媽和爺爺,兩人可好好享受了平時徐博元才能享受到的待遇,對徐博元更是沒什么好臉色。
再說徐母對女主杜若笙其實觀感是蠻奇怪的,如果是當成好友家小孩,她自然是怎么看怎么好,但是只要把這個理由拋開,做徐博元的妻子,在她看來杜若笙還不如南梔。
聽著慣了南梔諂媚的腔調(diào),今天他終于聽見她沒打三十斤雞血也不再盛氣凌人的聲音,而是軟乎乎的,有時候說一下末尾的詞語還會在舌尖拖一個音,很可愛,很……色氣。
她看起來也很乖,不化妝的時候很小。他突然想到,南梔小了他七歲,四年前嫁給他的時候才21。
這么一想,徐博元也覺得自己不是人起來。
在南梔吃完飯告別大家都出來送她的時候,徐博元還是有些恍惚的模樣。直到徐母喊他的時候才回過神。
“博元,怎么了?”她自己的孩子,難道還看不出來徐博元對南梔有一點上心么,但她也和南梔一樣讓徐博元自己去糾結(jié),在他反應(yīng)不過來的時候讓這段感情在他心底生根。
畢竟,南梔這孩子,實在是太可憐了。
“只是在想一些公司的事情罷了?!毙觳┰焓职慈喟l(fā)疼的太陽穴,再轉(zhuǎn)身去扶著爺爺進屋。
老爺子冷哼看向徐博元的面色,只說了一句:“不要后悔就是?!?p> 要不說姜還是老的辣,人總是有劣根性在的,特別是男主這樣掌控欲強烈的人。不要說是人,一件東西在他面前好幾年,不管他喜不喜歡,但是這件東西是他的,就絕不可能給別人,或許因為利益會相讓,但心中總是不舒服的。
現(xiàn)在和南梔就是屬于這種不舒服時期,更何況女主還沒回來,多想多錯,徐博元已經(jīng)成功進套。
南梔第一步,讓徐博元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物質(zhì)的女子,由此推翻之前所以因為利益才會討好他足足四年的猜想。
徐母和徐老爺子都清楚南梔的出生,因此平日里不管原主做了多少事情都有憐愛之心,而男主只粗略看過,只知道南梔不自愛,年少就輟學(xué)出來混社會。
現(xiàn)在要他主動發(fā)現(xiàn)自己以為的所有東西,都不過是自己的猜想而已。一旦顛覆,這個‘唯一兒子的母親’身份,足夠讓這個冷漠的人開始不忍心。
南梔站在許久不來的小區(qū)下,抬頭看自己現(xiàn)在唯一的家。
原主并不是什么孤兒,而是出生在一個很幸福的家庭,曾經(jīng)很幸福,但是父母因為見義勇為去世,家中財產(chǎn)被那些親戚騙走,剩下的房子原本也要騙走,但是這房子剛住進來,還有七成的貸款沒有還。
親戚們自然不愿意接手這間房子,不愿意負債。所以這間承載著家人美好回憶的房子才得以留存,是原主唯一的財產(chǎn)和念想。
原主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又不想將留有父母回憶的房子丟掉,開始輟學(xué)打工,吃了很多虧,還好那些混社會的女人們多是周圍的人,聽說過她的事情,又仔細看顧她,她這才沒有走錯路。
但后面還是壓力太大,被那個所謂的經(jīng)紀人騙進那個賣皮肉尋求資源的造星公司,所以她在拿到男主的違約金后,一大半賠了違約金,一大半把貸款還清。
當時男主知道那五百萬很快花光還用那種果然如此的語氣,但不得不說,那個時候男主救了即將踏進深淵的原主,這就是原主為什么對男主這么癡迷的原因。
曾經(jīng),原身以為自己會有一個新的家。但很可惜,這房子,是現(xiàn)在唯一屬于她的東西。
南梔輕手輕腳打開門,許久不來,門鎖發(fā)澀,試好久才把門擰開。
“爸爸媽媽,我回來了?!?p> 大聲喊完這句話后,南梔深吸一口氣,將電閘拉開,再摸索去開燈,被罩在塑料布下的溫馨小家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可以不用自己動手,南梔自然利用男主徹底,傭人們免除了南梔收拾好幾天到腰酸背痛的痛苦,南梔在他們走時還感謝地給大家包了個大紅包。
畢竟現(xiàn)在不是徐夫人了,而是被掃地出門的宋南梔。
總之,開始新生活了!
她舒舒服服地往剛從別墅里薅來的床墊上躺。
這邊沒有南梔的糾纏,徐博元的世界終于安靜下來了。他隔天早晨從吃早飯到上班時都感受到了從未發(fā)覺的平靜,東西也不再難以下咽。
刨除一絲心里的奇怪感受,他覺得自己還挺高興的。工作的時候也不用一直全神貫注,擔心南梔不知道什么時候會進來他的辦公室。
直到外面敲門聲起,他揉著發(fā)酸發(fā)脹的眉心,說了句:“請進?!?p> 外面助理進來問:“總裁,您中午吃些什么?”
“……竟然是中午了么?”他抿唇,往后面躺下,突然又想起南梔的臉,搖了搖頭,沒有她的糾纏,果然工作效率加倍。
便不再理會,然后等到飯菜涼了他都沒有動。直到胃部開始餓得發(fā)痛時,他才看向手機時間,下午4點。
“宋南梔呢?”他餓暈了,下意識問,“把宋南梔帶來的那些東西扔了,點一些能吃的來?!?p> “總裁,給您點的中午飯還沒吃?!敝頍o奈說道,“夫人昨天已經(jīng)跟您離婚了?!?p> 平常都是南梔吩咐人送來午飯,然后下午會過來糾纏徐博元,問他東西如何,所以許博遠的吃飯時間很規(guī)律,都是讓人扔掉東西,點點能入口的東西,并在南梔來之前吃掉,免得南梔來了問東問西,活著是纏著他讓他沒時間吃飯。
這讓他的身體,以一種詭異的方式,變得健康。
“管家說小少爺今日您忘記接送了,平日是夫人接送上下學(xué),說是以后是由司機來還是您?”
“我?!?p> 雖然說南梔對這個孩子稍有忽略,但也是盡力而為的,畢竟是自己有血緣關(guān)系的孩子。
接下來幾天也是如此,直到一周后徐博元才適應(yīng)了自己的離異身份。
孩子媽已經(jīng)退幼兒園的群了,無事一身輕,孩子爸開始接手,平日里工作得不知時間,定點鬧鐘接孩子上下學(xué),就算是幼兒園,也有很多親子活動,手工活,各類的活動,都交到了徐博元手上。
一周后,恭喜徐博元先生不按時吃飯,吃的還是冷飯,成功地喜提胃病,并且在離婚這一周,徐博元先生再也沒有想過杜若笙這個名字。
想不起來,根本想不起來,國慶節(jié)幼兒園活動是和孩子一齊粘一個故宮的紙雕,現(xiàn)在徐博元先生一邊忍著胃痛,一邊手上滿是膠水,還得苦兮兮看說明書,一邊叫孩子先別亂動,要是看差一步,說不定要再做一個。
他也不覺得難,只是覺得生活失去了南梔,卻多了許多南梔在時沒出現(xiàn)的問題。
他以前以為,南梔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孩子,就是孩子孺慕這個母親,傻傻往上貼,還為孩子傷心。現(xiàn)在想想,孩子又不傻,誰對他好他能不知道嗎?
南梔要是知道了得大笑三聲,原身確實對這個孩子不算太好,畢竟把所有感情都給他,孩子自然時常忽略,只不過現(xiàn)在離婚的濾鏡還沒結(jié)束,徐博元心盲眼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