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曾經(jīng)的勝者

　　感覺吳十一沒了動靜，看到吳吃飯瞬間就紅了眼眶，李潮陽心想糟了，這我也沒使多大勁啊，況且這才勒了多久，就能死人了？

　　該不會是猝死的吧，我的十一兄弟啊，你這么年輕就走了，你老婆還沒娶呢，這樣走了也太虧了吧，對了，我要不要賠命啊。李潮陽瞬間心里想到這些。

　　只見吳十一的小丫環(huán)吳吃飯巴拉著眼淚，從李潮陽手中把吳十一的“尸體”搶過，抱在懷里無聲的默默痛哭，悲傷像是一只小豬失去了從小給它喂飯陪它長大的主人朋友。

　　吳吃飯哭泣著，當(dāng)她的悲傷到極點的時候，她的眼睛突然由紅漲變得猩紅，從中透露出來的滿滿兇氣讓李潮陽嚇了一大跳。

　　她的身上迅速的變得雪白，身后好像有什么白色的物體在隱隱移動，

　　當(dāng)這兩人都以為吳十一不小心被“玩死”了之后，但他卻睜開眼睛滾落到一旁哈哈大笑起來。

　　“兩個傻子，哈哈哈，這都能被我騙到，哈哈哈?！眳鞘坏厣洗笮χ?。

　　這笑聲還吸引到了整個課堂的師生都投以目光過來，臺上的劍師本來還想過來呵斥幾句，

　　但一看到搗蛋是吳十一，也只是示以手勢，請著安靜點，隨后就繼續(xù)走上高臺不管了。

　　“哇靠，你不要這樣嚇人吧，我還以為你真的英年早逝了，我賠命的準(zhǔn)備都做好了?！崩畛标栃÷暤恼f道。

　　吳十一在草席上爬過來順勢倒在吳吃飯懷里。

　　“我死，那怎么可能，你看見天在崩地在裂嗎，我死的的境況肯定是天崩地裂天地奇觀那種，你說是吧，愛哭的小豬。”吳十一抬頭看著眼中還有淡淡血絲的劍侍丫頭。

　　吳吃飯沒有說話，只是拿手捂他的口鼻，生氣的表情好像這次真的要讓吳十一的玩笑成真似的。

　　吳十一連忙躲開起身，端坐起來。此時這堂劍理課經(jīng)過一系列的鋪陳簡述也開始來到了高潮。

　　講臺上的年老的獨臂講課劍師動情的說道：“劍心，什么是劍心，劍心就是什么都不是。練劍就練劍搞個什么劍心的吹噓理論出來，練劍之人重在的是你這個人，劍握在手，那只是你的工具，有人才有劍。世間以前沒有劍心，以后也沒有劍心，我們練劍之人拼的是劍道，拼得是對戰(zhàn)時氣定神閑的心態(tài)，拼的是輸了就輸了的豁達(dá)，拼的是敢藐視天下的勇氣。劍道就是進(jìn)取之道是為人之道，面對人生我們都需要出劍的勇氣，面對過不去的坎時，我們也需要蓄劍的智慧?！?p>　　李潮陽似懂非懂的問道：“劍道就是為人之道嗎，老吳？”

　　“你問我我怎么知道，反正我只知道練劍的人很多，我打不贏的也很多，現(xiàn)在打不贏的更多?！?p>　　李潮陽：“所以你現(xiàn)在不練劍了？”

　　吳十一面露出不甘和釋然的兩種神色。

　　“天下第一，很重要嗎？”李潮陽問道。

　　吳十一：“不重要啊，從古到今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傲世天下，眾劍臣服帶來的那種成就感，那很棒?！?p>　　李潮陽：“聽起來是不錯啊?！?p>　　吳十一：“那當(dāng)然了，但可惜你是沒有機(jī)會了，我也沒有。”

　　李潮陽：“雖然你這句話說的的確是事實，但聽起來真讓人傷心?！?p>　　吳十一又滾了起來，吳吃飯也跟著滾了出去。

　　“沒辦法，事實就是如此讓人傷心，但我們吃吃喝喝，美好的過小日子不好嗎，走了，晚上春花園見?！皡鞘粷L到門口小聲的傳音來說道。

　　接下來，吳十一才來辦出門的第一件大事。

　　只見兩人走向鮮有人跡的內(nèi)院，此時還不斷的從內(nèi)院中傳來頻繁的破風(fēng)聲和猛烈的金屬碰撞聲。

　　吳十一走到內(nèi)院門前，緩手推門而入，那是一位年輕的劍士和一位老年劍士的戰(zhàn)斗。

　　年輕劍士揮舞起通紅的寶劍，劍勢兇猛的攻向中年劍士，中年劍士不慌不忙從容應(yīng)對，兩人一攻一守間，中年劍士不退一步，腳下自行生圓。任你如何兇狠，但我的腳步就在圓中。慢慢的當(dāng)年輕劍士招式的威能達(dá)到頂點時，通紅的寶劍似乎開始冒出淡淡火焰來。

　　在始終攻不破中年劍客的劍招后，慢慢的年輕劍客也開始后繼無力了，斗志，速度，變換的招式都開始動搖。老劍客間這種情況卻換守為攻，剛才壓制住的氣勢瞬間爆開，寶劍震蕩間一劍就把年輕劍客打的踉蹌退后。

　　但年輕劍客不想就此服氣，調(diào)動身上所有的修為，寶劍也從通紅覆蓋上淡淡的火焰，將火劍高舉，恐怖的溫度四散開來，無名的風(fēng)也開始在四周刮起，但四下的眾人還是面不改色，處之安然。

　　年輕劍客舉劍就沖，寶劍上的淡淡火焰在沖鋒時開始變得猛烈起來，直到中年劍客面前時看起來還威力十足。但中年劍客就是抬劍一擋，身形不動分毫，隨后舉著寶劍就往通紅的劍上一砸。年輕劍客被震得手掌發(fā)麻，寶劍掉落。

　　年輕劍士愧色退下，那老中年劍客轉(zhuǎn)頭看見吳十一在門口站著這才停下繼續(xù)對這些內(nèi)院學(xué)員的考量。

　　中年劍客見禮道：“十一師侄來了?！?p>　　吳十一回禮笑道：“我不來不行啊，師叔你催的太緊了。”

　　這位老劍客就是吳十一祖父早年收的徒弟之一，胡決一，現(xiàn)在的無一劍堂的副堂主，修為無限逼近逍遙境，是長安幾大高手之一，早年間名震江湖后為非作歹，后被吳十一祖父抓回宗門好好回爐重造。

　　現(xiàn)在被放了出來，因為幾年前......

　　撫州街頭的酒樓上，胡決一被從酒樓的三樓上一腳踢出。

　　“我真的不舍得離開你啊，師傅，不要趕我走?！焙鷽Q一趴在大街上沖著被扔出來的酒樓哭叫道。

　　“你走，老子再也不要看到你，他媽的，我去哪你都跟著，吃飯你跟著，睡覺你跟著，去青樓你也跟著，連我他媽去廁所你也跟著，你走，我煩你?！眳鞘蛔娓冈獨馐愕穆曇魪木茦巧蟼鱽?。

　　“可是你不要我，我還能去哪，師傅。”

　　“別在這惡心我，你他媽的都四十多的人了，還纏著自家?guī)煾悼欣?，我管你他媽的去哪，去京城找你師侄。”酒樓里傳來聲音?p>　　“可是我不想離開你?！?p>　　整個酒樓都開始震動了起來，酒樓里的人驚慌的勸道：“吳老爺子，息怒啊，考慮一下我們這些小人物的感受?！?p>　　聽到這話，那酒樓的震動才停了下來“靠，可是老子想離開你，現(xiàn)在走，立刻走，別留在，我隱退了?！?p>　　胡決一難過的從地上爬起，不舍的回頭一拜道：“師傅保重，徒兒走了?！闭f完就悲傷的回頭離開。

　　突然從酒樓里飛出一個靴子，直砸中胡決一的臉盤，在他臉上上留下一個清晰的鞋印，接著就從酒樓里傳來話語聲：“走快點，還有別忘了去你師娘那拜別?！?p>　　胡決一小聲的在心里嘀咕，死老頭，暴力狂，等你老了我一定反過來把你打一頓，一泄我多年的挨打之仇。

　　接著又一只靴子從酒樓中飛來，“你以為你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老子就是愿意打你你能怎么樣?！?p>　　在撫州的大街上，在胡決一遠(yuǎn)去的路上，一行行濁淚流了一路。

　　胡決一身后的十人一口同生的叫道，“十一先生好?！?p>　　“嗯嗯，好好好，我很好。”吳十一滿意的笑道，感覺上次請他們吃飯的錢花的真值，這立馬就改口叫十一先生了。

　　“你們繼續(xù)練。”說著胡決一就拉著吳十一出門而去。

　　胡決一：“師侄你還記得一年后是什么日子嗎？”

　　“當(dāng)然知道了，青龍會嘛，你該不會是還要讓我去吧，我現(xiàn)在境界大跌，你就算綁著我去，我也不去?！眳鞘淮蠼械馈?p>　　胡決一：“我當(dāng)然不會再讓師侄去了，就算我愿意，你阿姐不會繞過我的?！?p>　　“我是說特訓(xùn)一下我們內(nèi)院的著十名弟子，讓他們?nèi)ピ囈幌?。畢竟是一年一度的青龍會嘛，總要在江湖上亮亮相，重新振一振我們無一劍堂的風(fēng)采?！?p>　　吳十一：“我們無一劍堂還有風(fēng)采嗎？”

　　胡決一：“艾，師弟不要這樣說，雖說名氣大不如前，但畢竟是師傅的事業(yè)，我們這些后輩總要幫他老人家照看一下是不是?！?p>　　吳十一：“但是我感覺爺爺好像現(xiàn)在都忘了他開過什么劍堂了?！?p>　　“我們家現(xiàn)在青黃不接的，爺爺不問江湖，我爹那輩就我爹一個出色的，而且還現(xiàn)在不在中原去海上求什么仙，我這輩就算我哥是最有天賦的，但現(xiàn)在也是不見首不見尾的在求他的劍道，我又是這個樣子，我姐姐也只想當(dāng)個王妃，沒什么別的心力?！眳鞘蛔灶欁哉f著。

　　胡決一突然插嘴，臉色滄桑的表情像是一個行走天下多年的苦行僧：“但是，有我在，我是師傅的弟子，我會幫他老人家守好他的宗派的?！?p>　　吳十一：“是嗎?！?p>　　胡決一堅定的看著他：“是的?！?p>　　吳十一：“那好吧，有沒有什么我可以幫忙的?！?p>　　胡決一：“有，這十個人，他們需要高手，考驗，經(jīng)驗，和一個曾經(jīng)的勝者。”

　　“好，你說的我都可以去幫忙?！?p>　　胡決一：“但師侄我說的曾經(jīng)的勝者是你，我希望你可以帶領(lǐng)他們重現(xiàn)無一劍堂的光彩，就像一年前你帶來的榮耀一樣。”

　　“回不去的，可能回去嗎，我已經(jīng)這個樣子了?！眳鞘煌衢_脖子看著身后的劍侍丫環(huán)，吳吃飯眼里空零零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沒什么不行的，你行的，你還那么年輕，你身上還有很多很多的可能性?！?p>　　“可是我累了，心累了，練了這么多年劍累了啊。”

　　胡決一：“你是忘了吧，你肯定是忘了，你以前的目標(biāo)不就是天下第一嗎？”

　　“我沒忘了，只是現(xiàn)在覺得已經(jīng)不可能?！?p>　　“好了，對于無一劍堂的事，能盡力我會盡力去辦，多說的話我也不想聽了。”吳十一頹然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