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試探
文善見禮,說:“聽父親說靜王病了?!?p> 靜王看著她,文善也正打量他,想看看他究竟是真病還是假病。
與他目光交錯(cuò),文善移開目光,垂了些眸。
靜王說:“文善是聽說我病了,特來關(guān)心,本王欣慰?!?p> 話雖這么說,他面上可真沒看出有什么欣慰之情。
文善說:“也特別感謝靜王在皇上面前為我美言,文善今天的福分,都是因靜王而來。”
靜王看著她,那目光也不知道是個(gè)什么意思,文善瞧他一眼,又垂了眸。
他說:“過來?!?p> 文善有點(diǎn)不大情愿離他太近,也不太敢。
她不過去,靜王就一直看著她。
她又想自己不是前塵的文善了,怕他作甚。
做了個(gè)心理建設(shè)后,她走了過去。
靜王也跟著坐了起來,看著她說:“文善也不必自謙,你所得的一切榮耀都是憑你自己的本事,若真要說感謝,本王還要感謝你才是,是本王沾了你的福氣,只是可惜了大皇兄,落得這般?!?p> 提到太子世都,文善面上微微緊繃起來。
是??!最慘的就是太子世都了。
靜王說:“有件事情一直不曾和你說,皇上為我們賜下婚事的當(dāng)晚,大皇兄便來找我了,他說你們兩個(gè)才是青梅竹馬,兩情相悅?!?p> 這事她一點(diǎn)不知道,文善心里震驚不已。
靜王又說:“本王心里確實(shí)是有些氣的,后來在宮里遇著了,他問了本王前去元州之事,難免說些陰陽怪氣的酸話?!?p> 太子說:五弟啊,別怪為兄沒提醒你,元州那地難民可多了,這輩子估計(jì)都沒見過你這樣的,就你這細(xì)皮嫩肉的過去,說不定就被人生吃了。聽說還有瘟疫,不小心染上了,就難活了。
他自然也要?dú)庖粴馑α艘幌?,字字誅心,對他說:“多謝皇兄的關(guān)心,有文善陪我一同前往,即使被吃了,也是甘之若飴。”
文善靜靜的聽著,沒有反應(yīng)。
靜王說得極為認(rèn)真。
從他認(rèn)真的話里文善覺得他心情不暢。
等他差不多說完了,文善猜測他忽然又提這事作甚?
他既然提了,文善也就表態(tài),說:“我心如何,靜王還不明白嗎?何況,他現(xiàn)在已離宮,不知去向,過往的事情,靜王還在耿耿于懷嗎?”
靜王說:“本王這個(gè)人極度自私,付出了就想求回報(bào),比不得文善這般,上善若水?!?p> 付出就想求回報(bào)。
文善怔了怔,她如做賊心虛的人,總感覺靜王在警告她什么。
靜王一直盯著她看,莫名就給她帶來巨大的壓力。
明明眼神并不凌厲,瞧起來好像還有幾分的溫柔。
文善說:“靜王莫要取笑文善,水善利萬物而不爭,不過是祖上對子女的期望,我有愧祖上的期望,文善就是做了好事想留名,活著就想爭高低。”
他意味深長,道:“如此說來,你我確實(shí)是天生一對了?!?p> 天生一對。
文善一笑,不答,面上羞澀。
她不想再說這個(gè)話題,便說了件開心的事,轉(zhuǎn)移了話題。
她說:“皇上恩待于我,我娘心里高興,便想要在府上辦個(gè)宴會(huì),過兩日文善就派人把帖子送到府上來,還盼靜王身體早日康復(fù)?!?p> 靜王說:好。
“表哥,表哥?!蓖饷?zhèn)鱽砹思ひ挼膯韭暋?p> 她是來給靜王送吃的了。
就算她是靜王的表妹,他的房間也不是順便出入的,白玨攔著不放她進(jìn)來,說什么福容公主在里面,請她稍等片刻。
她才不要等,索性就叫了兩聲,好干擾里面的人。
免得他們避著人做出什么不合禮數(shù)的事情來。
她這邊喊了兩聲,她的婢女又機(jī)靈的推了白玨一把,免得他妨礙自家小姐。
尋覓就跑進(jìn)來了。
白玨沒有辦法,只能朝里面稟報(bào)說:“王爺,屬下攔不住姬小姐?!?p> 姬尋覓這時(shí)就快步走了進(jìn)來,喊著說:“表哥,知道你這會(huì)沒什么胃口,但總是要吃些的,這是廚房特意為你準(zhǔn)備的燕窩粥?!?p> 她人走了過來,端到靜王面前。
靜王讓她放一旁。
姬尋覓也就放下燕窩粥,對文善說:“文善妹妹,表哥身體不適,需要休息,你就不要在這兒打擾表哥了吧。”
文善看她就分外不爽,冷笑,說:“焱哥哥生病了,我自然是要在這兒照顧著點(diǎn)?!?p> 她拿了尋覓送來的燕窩,來到靜王旁邊坐下,試了一下燕窩,輕輕吹了吹,溫柔,可愛,說:“焱哥哥,吃吧?!?p> 姬尋覓睜大眼睛看著她。
她送來的燕窩,居然讓她趁機(jī)借花獻(xiàn)佛了。
她也想喂表哥吃的,只是礙于身份,沒敢這樣做。
靜王也就配合著,乖乖吃了。
她又挖了一勺,輕輕吹了一下,小嘴嘟嘟,粉嫩可愛的好像在邀請他來品嘗。
姬尋覓惱火,說教:“文善妹妹,你這樣很不干凈的,你口水都吹到粥里面了,表哥本就病著,再吃不干凈的東西萬一病得更重了呢?!?p> “……沒有,我沒口水?!?p> 文善當(dāng)然不承認(rèn),被說得有幾分的面紅耳赤。
她也真沒把口水吹進(jìn)去。
姬尋覓的話倒也是提醒了她,也就不吹了,只是把粥輕輕攪了攪。
靜王眉眼淡淡的看了著認(rèn)真攪粥的文善,因?yàn)閷ひ捘窃?,她面上就紅了,還有些惱羞。
靜王對姬尋覓說了句:“我這無礙,你回去?!?p> 姬尋覓心里氣得不行,回他說:“姑母讓我留下來,多多照顧你,我不走?!?p> 靜王回她說:“不勞你照顧了,這里有善兒足夠。”
姬尋覓猶如被人打了一個(gè)巴掌,面皮再厚也是待不住的,便氣呼呼的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文善手中的粥便攪不動(dòng)了,問了句:“她要在你這兒住著不走的嗎?”
“不會(huì)。”
“她定會(huì)借著你生病的原由,日日來看你?!?p> 她說得篤定,心里不爽。
靜王問她:“文善,你這是在吃醋嗎?”
她氣悶,不高興的說:“有個(gè)表妹天天虎視眈眈著你,我能高興得了嗎?”
她就是這么直接,毫不隱瞞她對姬尋覓的不喜歡。
靜王忽然就無聲的笑了一下。
他把她給抱在了懷里,親吻一下她的額頭,有著她看不見的滿滿的寵溺。
他所有的壞心情壞情緒就那么悄無聲息的散了去。
他并非對她沒有一絲猜疑,元州對他的歡呼擁護(hù)又在帝都又重來一回。
水到渠成的事現(xiàn)在看起來倒像蓄謀已久的精心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