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川他們住的出租屋,是二樓一間大概不到二十來平的房間。
這單獨一間房,要住下魏川他們一家三口人。吃飯睡覺洗澡都在這間房里解決!顯而易見的擁擠局促。
魏川大了,不能像小時候那樣和父母擠在一張床上。需要一個人睡張床,一張剛好比他長不了多少的木床,靠在屋里一邊的墻頭。父母倆睡著一張似乎隨時都能土崩瓦解,輕微有個動靜比如翻個身兒,就咯吱作響過了不知道幾手的破床上。在另一邊的墻頭!
兩張床一左一右,中間用一人高兩米多長的舊衣柜隔開。做飯的地方安置在門旁靠墻位置,以至于每次開門只能打開一半。
水池是這二樓所有租戶共用的,在外面走廊盡頭靠窗的地方。三層小樓每層的格局都是相同的,一樓和三樓也都有這樣一個靠窗的公共水池!
走廊兩邊是一個個單間,就像街道上緊挨在一起的商鋪那樣。兩側(cè)的單間門對門,一層共有十個這樣的單間,魏川他家,姑且算是能稱為家的地方吧!他家在二樓與三樓的樓梯拐角處那一間。
魏川肩上搭著洗的已經(jīng)發(fā)白的毛巾,踢拉著拖鞋一手拿著擠了牙膏的牙刷走到水池前。伸手擰開水龍頭先快速的刷了牙,將牙刷放在水池上。然后又胡亂的抹了把臉,最后才先后把兩只腳放在水池里沖洗起來。
洗漱完畢不過是花了五六分鐘的時間,魏川踩著邊走邊吐水的拖鞋,在走廊上發(fā)出踢踏踢踏的聲音進了屋。
躺在床上,魏川舒服的長出了口氣。睜著那雙烏黑賊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漆黑一片的頭頂。明天就是他到新學校報道的日子,也是他初中生涯的開始。
那邊父母似乎已經(jīng)睡熟了,隔著衣柜魏川聽見疲憊到極致的熟睡鼾聲。在這鼾聲中,魏川內(nèi)心卻因為莫名的亢奮和忐忑而沒有絲毫困意!
這種矛盾的心情,一直困擾到魏川后半夜。夜深人靜最能讓人好眠,在迷迷糊糊中魏川還是睡了過去!
這是魏川來到縣城后的第一個夜晚,當時的魏川并不知道,在以后的漫長歲月里,他將在這個擁擠到不堪的出租屋,這張木床上度過數(shù)以千計的漫長夜晚。
早上不到六點半魏川就醒了,得益于從小生活的環(huán)境,魏川沒有機會養(yǎng)成睡懶覺的習慣。父母也是差不多時候醒的,父親今天要去附近工地找找,看有沒有活干,不能和他媽一起送他去學校。
其實魏川也不用人送他,畢竟他已經(jīng)12歲了。比不得城里那些從小泡在糖罐子里長大的孩子,他一個人去報道也是可以的。魏川是這樣想的!
當他提出這個想法時,他媽卻說:“今天是第一天報道,你剛到這里上學,媽還是陪你去吧!”
望著母親的眼睛魏川知道,他媽是擔心他。都說知子莫若母,魏川從小自卑的性格,身為一個母親又怎能不知道呢!
學校離他們住的地方走路大概要二十多分鐘,并不遠。至少對魏川來說是這樣認為的!想他在村里時,翻過一座山割豬草都經(jīng)歷過,這點距離對他來說不算什么。
到學校的時候,魏川還是被眼前所見到的一幕給震撼了一下。那么高那么整潔干凈的教學樓,那么大的操場!還有那么多被父母領(lǐng)著邁入校門的同學。
幾乎是一瞬間,魏川的自卑感莫名涌現(xiàn)出來。以至于帶來的連鎖反應(yīng)是,他又一次習慣性低下了頭不敢再多看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