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婚姻美好
“行啊，昨天提車，今天提貓，打算什么時候把你家別墅搬過來？”
一大早上看到趙平野提著小籠子走進公司老唐就在取笑，宋青瓷倒是挺喜歡這只小貓的，時不時拿筆去逗它，就是看著小貓腿上的夾板以及身上的傷痕有些難受。
趙平野打開電腦看著新聞，沖著老唐道：“對了，有個事兒得麻煩你?！?p> “別這么說，您是老板，您盡管吩咐?！?p> 宋青瓷抬頭道：“最近唐大哥總是陰陽怪氣的?！?p> “可不是我一個人這么說吧？”趙平野笑了。
老唐哼哼一聲，“那也得看是對誰！”
趙平野又笑了一聲，道：“說實在的，晚上把小貓放公司怎么樣？晚上你照料一下?！?p> “不是，你干嘛不帶回家呢？”
“家里人不讓養(yǎng)?！?p> “服了，不讓養(yǎng)你還養(yǎng)？本事足啊，你老婆管不住你了是吧？”
趙平野不想解釋說自己要離婚了，只道：“行不行吧？”
“不行，我可不是故意頂你什么的，就我這個人吧，你也知道，往好了說叫不拘小節(jié)，往壞里說其實就是粗心大意馬馬虎虎。我以前養(yǎng)過寵物，活得最久的是一只烏龜，活了一個星期，被我淹死了。你要心大，你放我這里也行。我不敢保證第二天來它精神氣十足，我只能保證它不死?！?p> “怪不得唐大哥你四十多歲了還混這樣了，就是以前你養(yǎng)寵物沒養(yǎng)好給自己造的孽！”宋青瓷捂著嘴偷笑道。
“嘿你這個丫頭，現(xiàn)在跟著這無良老板也跟著學(xué)壞了是吧？”
宋青瓷不理他，只轉(zhuǎn)頭看著趙平野道：“老板，要不，我?guī)Щ丶野?？?p> “方便嗎？”
“太方便了，一點兒也不麻煩，我保證讓它活得好好的?！?p> “那行，不過你得注意著點兒，這是一只小野貓，兇得很，被它傷著了就劃不來了。”
“知道了！”
晚上下班的時候宋青瓷開開心心拎著小籠子回家了，倒像是撿了一個好差事。
這天劉以筠忙得有些晚，趙平野在其樓下等到七點半才堪堪望見夕陽下走過來的倩影。
劉以筠坐上車，摁了摁眉心。
趙平野隨口問道：“渠道商談的不順利？”
“你怎么知道？”
“猜的，”趙平野回道：“九月份星光公司要給許瀟出唱片的事情已經(jīng)是路人皆知，而且專輯名稱也早已在微薄上鬧得沸沸揚揚。你也要在九月份給陳明妃出專輯，甚至還要趕在星光后面一兩天的時間，勢必兩者之間渠道商就有交集，幫誰宣傳，便是沖突?！?p> 晚上七點半路上倒是不堵，趙平野難得開的這么自在，“而你既然是要出其不意一擊即中，那便須得嚴防消息走漏。合同里面加入保密協(xié)議都是無奈之舉，誰知道簽合同的人會不會跟朋友喝多酒一時多言？或是干脆被收買？距離專輯發(fā)售一個來月的時間，總歸夜長夢多。如今陳明妃與許瀟兩人是最近的風(fēng)口浪尖，稍微一句消息走漏，很快滿城風(fēng)雨。對方知道了，不管消息真假，勢必就有了反應(yīng)，再想一棍子打死就難了。這時候再追究渠道商的責(zé)任已經(jīng)是于事無補?！?p>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讓渠道商知道出專輯的人是陳明妃。但如今天齊的困境，加上星光的蒸蒸日上，渠道商得要知道你有翻盤的希望，才敢將賭注壓在你的身上。交情終究只能是錦上添花，最多不給你落井下石。能不能使其雪中送炭，那得看有沒有真金白銀。你不想說，他非得問，你覺得他胡攪蠻纏，他覺得你不夠真誠，雙方還不能明說，能不麻煩才怪了?！?p> 劉以筠深深看了趙平野一眼。
趙平野意識到自己說的多了，笑了一聲，“更何況，你不是早就說過這兩天都忙著渠道宣傳的事情嗎？所以不難猜?！?p> 劉以筠轉(zhuǎn)頭看向前方，只問道：“貓呢？”
趙平野原想說丟在了公司，稍微考慮一下，道：“讓我公司一個女藝人帶回家了?！?p> “嗯?！?p> “對了，明天星期五了?！?p> “怎么了？”
“我們說好星期五下午去民政不是么？”
劉以筠長長呵出一口氣，“差點忙忘了。”
“我看也是，”趙平野道：“明天應(yīng)該有時間吧？”
“下午有的?！?p> “到時候我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過來?！?p> “嗯?！?p> ………………
………………
第二日下午兩點半趙平野早早來到了民政局。
劉以筠說是下午兩點半，但公司有事情要忙，估計來這里時間是三點多了。
他進去找了一個座位坐下，左邊有一對辦結(jié)婚的小情侶，座位少了，小姑娘坐在椅子上，小青年站在她旁邊，時不時竊竊私語。右邊有一對辦離婚的老夫妻，兩人雖是鄰鄰坐著，但一直無話，座椅中間那道不足兩厘米的縫隙仿佛成了天塹。
左邊情侶辦完之后手挽著手走出大門，右邊那對夫妻辦完之后一左一右各自離去。
不多時，又走來一對三十來歲的男女坐在他旁邊，女人面色難看，男人臉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那男人是閑不住的性子，轉(zhuǎn)過頭來搭話，“哥們，你是來辦結(jié)婚的？”
“不是，是離婚?！?p> 男人先是一愣，隨后樂了，“哈哈，跟我一樣，老子也是來離婚的！”
女人冷聲甩了一句，“多光榮，給你頒給獎掛家里去？”
男人轉(zhuǎn)過頭去道：“關(guān)你屁事兒！都要離婚了，還這么啰嗦！”
女人氣得發(fā)抖，“我看以后誰還管你！”
“我用不著人管，倒是你，黃臉婆，趕緊去找個服你的管的人去吧！”
“你以為我找不到？”
“你找得到我倒立吃食！”
“你多好，你中年油膩男，孤獨終老！”
“你懂個屁，男人三十一枝花，女人三十豆腐渣！”
“老子跟你拼了！”
“臭婆娘，動手是不是？當(dāng)心我二十年功力這一…………誒誒誒，別咬我，你屬狗的??！我數(shù)一二三，我還手啦！一！二！二點九！二點九二……”
趙平野笑道：“我看二位也不是非要離婚不可?！?p> “哥們，你看這，我是一刻也跟她過不下去！”末了男人道：“行了行了，松口，外人在呢！”
女人松開嘴，收拾了一番頭發(fā)，低聲道：“我多想跟你過似的?！?p> 男人咧咧嘴，沒再說話。
這時候窗口一個女柜員道：“三十號！”
女人踢了男人一腳，“到我們了。”
“到就到唄，真好，沒等多久?！?p> 女人又踢了男人一腳。
“干嘛！趕緊拿證出來?！?p> 那女柜員忽然道：“今天印章壞了，你們明天再來吧?！?p> 男人道：“明天不是周末么？你們還上班？”
“不上班?！?p> “那你說……”
“那你們下周來唄，多大點事兒，幾年都過來了，還差這兩天？”
“行行行，真煩人，離個婚都離不成。”男人一把將證件揣進兜，“走啦！”
“我會走！”
“你去哪兒，不回家了？”
“要回你回，我要去吃飯?！?p> “你屬豬啊，這才三點！”
“我樂意！”
“行行行，你樂意。”男人看了女人一眼，“誒，我剛好也餓了，干脆一起得了?！?p> “誰跟你一起？”
“我就要一起，怎么了？別忘了，還沒離婚了，你吃飯的錢都是夫妻雙方共同資產(chǎn)，我哪兒能讓你占這個便宜……”
這對夫妻走了。
那女柜員道：“下一位。”
一對夫妻剛準(zhǔn)備走出門，聽到這話之后男人問道：“不是印章壞了么？”
“哪兒這么容易壞？再說了，我們好幾個備用的。”
“這不是騙人么？”
“有人愿意信就得了，”這個四十來歲的胖大媽笑道：“我跟你們說章子壞了，你們愿意信么？”
男人愣住了。
女人在背后掐了男人一把。
男人后知后覺，極為笨拙應(yīng)聲道：“那什么，下周你們還開門是吧？那我們下周再來?！?p> 胖大媽呵呵笑了一聲，轉(zhuǎn)頭看向趙平野，“下一個?！?p> 趙平野雙手握著雨傘，“順延吧，我再等等?！?p> “下一個！”
胖大媽又看了趙平野一眼。
?。ㄟ@段跟正文劇情沒啥關(guān)系，寫到民政局臨時起意寫了這個小場景，各位老大別介意哈。該有的劇情在這章還是補上，不水。）
………………
“劉總，我又約著對方的人談了，但是對方還是沒答應(yīng)，他們說在九月一號之前的一周宣傳都已經(jīng)留給星光了。”
劉以筠緊緊皺著眉頭，“景遠和金石那兩個渠道呢？”
“也沒談攏，他們都說是被星光定了，不好改?！?p> 末了白琳道：“星光這次是下了血本，幾個大的渠道商和宣傳方都被他們預(yù)定了?！?p> 劉以筠看向窗外，“不是這個原因，既然能談，那就表示沒有簽合同，只是口頭預(yù)定，不是不能改?！?p> 白琳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告訴他們這張專輯是陳師姐的？”
“不行，一個月的時間啊，夜長夢多。陳明妃自帶大把流量，我寧愿不要他們的渠道，也要保住這個秘密。”
“那我們……”
劉以筠忽然問道：“如何讓一個錦上添花的人為你雪中送炭？”
“對于星光而言，許瀟的新專輯這是錦上添花還是雪中送碳，就讓我們拭目以待！”
趙平野拿出手機刷著新聞，沒幾條，就刷出了許瀟九月初發(fā)售新專輯的娛樂新聞。
對方還真是舍得下血本，這才七月份。
看來，四妃之一的寶座，星光是要定了。
不得不說，星光確實是對時局把握得很是及時，半年前一看到陳明妃開始走下坡路的趨勢，就開始大力對許瀟進行包裝，可謂是反應(yīng)神速啊。
白琳沒反應(yīng)過來，問道：“劉總，您說什么？”
“現(xiàn)在渠道商不愿意給我們做宣傳，是因為我們發(fā)專輯的時間也在九月上旬，與星光沖突。我們發(fā)行專輯的時間就趕在星光后面，而且宣傳的時間不能太早，最好是專輯發(fā)行前一周的時間，這樣星光就來不及反應(yīng)，所以我們的宣傳期也是星光的宣傳期。渠道只有這些，給誰就相當(dāng)于站誰的位。尤其是星光如今發(fā)展一片光明，未來的價值，渠道商不能不考慮。所以，這就是他們拒絕我們的原因?！?p> “他們要知道天齊、星光，哪一家公司未來的價值更高，待價而沽不外如是。所以，我們要讓他們看到真金白銀，他們才肯為我們賣命。”
白琳道：“未來肯定是我們的，陳明妃專輯一出，勢必重回巔峰?！?p> 劉以筠看她一眼，“可他們不知道，我們要讓他們在不知道陳如意專輯的情況下知道我們未來有潛力，這么讓他們知道？”
白琳一時語塞，良久之后她苦笑道：“這是一個死循環(huán)?！?p> “是啊，死循環(huán)?！眲⒁泽薜溃骸八袁F(xiàn)在擺在我們面前的是收攏資源完成公司轉(zhuǎn)型，還是以三分之一的資源換取百分之五十鏟除星光這塊絆腳石的機會。”
白琳不知道該說什么。
劉以筠道：“要是渠道掌握在自己手上就好了?！?p> 白琳忽然電話鈴聲響起，她走到一旁接了電話之后苦澀看著劉以筠道：“劉總，渠道商說，今天下午五點鐘星光公司老總鐘世強約他們敲定后續(xù)的合作。等過了五點，就不是口頭預(yù)定了?！?p> 說起時間，劉以筠忽然想起一件事，“現(xiàn)在幾點了？”
“已經(jīng)三點半了！”胖大媽看著趙平野道：“你都等了一個鐘頭了，你對象還來么？”
趙平野笑道：“她這會兒估計在忙，我再等等。”
胖大媽道：“你倒是一點兒也不急，這可是人生大事?！?p> “就是人生大事，所以急也急不來?！?p> “你這心態(tài)倒是挺好，我倒是看過不少女等男或是男等女最后大吵一架的情況?！?p> “個人與個人不同吧，她很忙，所以遲到我能理解。有些人不忙，卻遲到了，尤其是這種大事，確實容易讓人生氣?！?p> “也是，”胖大媽點點頭，“下一個！”
劉以筠今天忙趙平野是可以理解的，陳明妃雖然自帶一大把流量，但不是所有人都會時時刻刻上線看自己偶像是不是發(fā)了新歌，是不是出了新劇。
宣傳，就是將你的作品的成績達到最佳程度所需的時間減少，而明星自帶的流量，也只是這個作用。
但對于天齊而言，他們沒有時間等陳明妃的專輯慢慢發(fā)酵，前狼后虎的局面，他們需要最短的時間收獲最大的利益，所以宣傳是必不可少的。
又想一擊打垮星光，又想最大化收獲資源，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可看似不可兼得，真的就不能兼得嗎？
魚，與熊掌，怎樣天齊才能將其吃進肚子里？
在車上，劉以筠在想著這個問題。
還是宣傳，怎么能夠讓渠道商為自己賣命？
真金白銀，怎么拿給他們看？
真金白銀？這打動渠道商一個最靠譜的東西，但并不是唯一。
渠道商權(quán)衡利弊選擇了星光，那是因為他不會傻到看到你天齊在走下坡路而星光走上坡的時候公然跟星光做對。
趙平野雙手握著雨傘。
所以，要想在不給出真金白銀的情況下拿到渠道，還有一個辦法就是，降低對方的風(fēng)險，為對方考慮，讓對方不至于落到跟星光公然做對的地步。
對！
劉以筠眼睛一亮，差點忘了，趙平野昨天說過，對方之所以不愿意支持自己，就是因為公然站自己的立場會得罪星光。真金白銀，是建立在這個基礎(chǔ)之后的。
怎樣讓他們不得罪星光？
趙平野微微一笑，很簡單，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劉以筠這雙丹鳳驟然冷冽。
就讓渠道商在宣傳許瀟新專輯的時候，永遠明里暗里加上貶低、嘲諷、宣戰(zhàn)陳明妃的話題。
許瀟、陳明妃兩者相爭，更是許瀟單當(dāng)面宣戰(zhàn)陳明妃，但陳明妃沒有回應(yīng)。
這樣的話題永遠都是民眾的酷愛，激起的風(fēng)波將是千層浪。
一個月的時間，足以將這件事發(fā)酵得滿城風(fēng)雨，這時候，無論是許瀟還是陳明妃，熱度都將會上到另外一個層次，就自然會有大把的人關(guān)注陳明妃的動態(tài)。
而到時候，自己只需要一天，甚至更短的時間里做一下宣傳，其效果就好過先前的計劃。
星光對吃掉他大塊蛋糕的天齊恨之入骨，如果有機會能夠?qū)⑻忑R狠狠踩一腳的話，就算是泄憤，他也相當(dāng)樂意這么做。
如果這樣做對自己更有好處的話，他當(dāng)然更加樂意。
因此，若是渠道商們拿出這個提議，他一定不會拒絕。
而渠道商們在這件事上，無論是星光勝還是天齊勝，他們都立于不敗之地。
而自己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要緊急聯(lián)系渠道商們，跟他們談好，讓他們在跟鐘世強簽合同的時候“以討好星光的想法”提起此事，然后再從他們手里拿到許瀟發(fā)完專輯而陳明妃還未曾發(fā)專輯期間一天、甚至半天的宣傳時間，以免他們與鐘世強正式簽訂合同之后不好更改。
許瀟前期已經(jīng)賺夠了眼球，專輯發(fā)行之后的宣傳對她而言其實只是錦上添花。
因此，鐘世強也不會對這件事太放在心上。
借刀殺人之計。
劉以筠看向司機，“現(xiàn)在幾點了？”
“都快四點了，小伙子，你坐了快兩個小時了吧？還沉得住氣??！”胖大媽笑道。
趙平野剛準(zhǔn)備開口，胖大媽就道：“別說忙不忙的了，就算是世界五百強老總也不至于約好民政局之后遲到兩個小時吧？”
趙平野笑了笑，“話都讓您說了?！?p> “我看啊，你對象是不會來了。”
忽然手機響了一聲，趙平野看了一眼手機，抬頭苦笑道：“還真是所有話都被您說了。”
胖大媽愣了愣，“還真被我說準(zhǔn)了，真不來了？我這烏鴉嘴！別傷心啊小伙子，緣分天定，強求不得?！?p> 忽然想起一件事，胖大媽問道：“對了，你是結(jié)婚還是離婚啊？”
“離婚。”
胖大媽又是一愣，然后笑了。
“我還一直以為你是結(jié)婚呢！哈哈哈，我這不算烏鴉嘴，應(yīng)該說是開過光的才是。所以這緣分啊，既是天定，也在人為?！?p> 趙平野來了興致，笑問道：“大姐您這勸和不勸離的，豈不是少了很多業(yè)務(wù)？”
“我們都是拿固定工資的，能算什么業(yè)務(wù)？再說了，一張證多少錢？比得了彩禮？比得過婚姻十幾年？現(xiàn)在都免費啦！”胖大媽道：“這章一蓋，多了一個家，一蓋就少了一個家，所以我肯定勸和不勸離啊，孰輕孰重，還用得著掂量么？”
趙平野又問道：“您這么樂觀，家庭一定很美滿吧？”
胖大媽道：“我離婚快十年了?！?p> 趙平野笑容一凝，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胖大媽笑道：“別有壓力小伙子，要是想不明白，就看看我。我就算離婚十年，也還愿意相信婚姻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