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承家產(chǎn)進度29%
江橙橙原本以為今天之內(nèi)是不會再見到方清蕾。孰料江橙橙剛收拾東西走出校門,就被人攔住了去路。
自從昨天江橙橙淋雨回家后,江淮安就讓李伯從今往后都去親自接送她回家。李伯早在校門口等候已久,看見江橙橙被人攔住,皺了皺眉,正欲上前拉開那人,卻被江橙橙揮揮手示意不用上前。
江橙橙看著面前面色蒼白的方清蕾,淡聲道,“你有什么事嗎?”
方清蕾咬了咬唇,沉默半晌,最后緩緩地彎下腰,“對不起,江橙橙?!?p> 她停頓了一兩秒后,又直起身子,語氣里帶著一絲哀求,“既然我已經(jīng)道歉了,那你可以把帖子刪掉了嗎?”
“我真的還想在附中上學(xué)……”
江橙橙望著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孩,倏爾開口問道,“如果今天你造謠的人不是我,那你想過那個人會面臨什么嗎?”
方清蕾愣愣地看著神色冷淡的人,有些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江橙橙倒也沒有不耐煩,而是解釋道,“你現(xiàn)在之所以會道歉,是因為你踢到鐵板了?!?p> “如果被造謠的人不是我,而是另一個女孩,她說不定找不到人幫忙,也說不定沒有像我這么強大的內(nèi)心,那么她可能就會被你所謂的‘真相’毀了?!?p> “你的道歉不是真心實意,只是趨利避害?!?p> 方清蕾被人一下子戳破了真面目,索性也不再偽裝。她的眼里閃過狠意,沖上前去就想搶過對方的手機,卻被江橙橙避開。不遠處一直仔細觀察的李伯察覺到方清蕾的不懷好意,立馬沖上前,把江橙橙護住。
“把手機給我!給我!”
方清蕾臉上已然沒有冷靜,只剩下一片瘆人的瘋狂。
江橙橙望著這樣的方清蕾,冷眼打量了半會,打開手機,指尖輕點了幾下屏幕,做好這一切后才把手機遞到對方面前,道,“全刪完了?!?p> 方清蕾掃了一眼屏幕,狐疑地看著她,似乎不相信對方會這么好心。
江橙橙也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開口道,“我不想變得和你一樣?!?p>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徹底擊垮了方清蕾的內(nèi)心。她呆滯在原地,過了片刻才回過神來,追上已經(jīng)上車的江橙橙,急聲道,“這件事又不止我一個人干的,蘇茜也參與了!”
“你就不想報復(fù)她嗎?你就這樣看著她——”
江橙橙聽完這番話,眼底的冷意愈發(fā)明顯,“方清蕾,你到現(xiàn)在還不明白嗎?我一點也不想?yún)⑴c你們那些爛事?!?p> “你真當我是傻子,以為隨隨便便一句話就能拿我當槍使嗎?”
江橙橙被方清蕾的死纏爛打給煩到了,升起車窗,朝李伯說道,“我們走吧?!?p> 李伯略帶警告地看了一眼方清蕾,便讓司機啟程回家。
江橙橙望著后視鏡里追趕著車,聲嘶力竭喊著什么的方清蕾,有些煩躁地揉了揉眉心。
李伯回頭看了一眼江橙橙,故意找了個話題,笑道,“小姐真是越來越像先生了?!?p> “???”
“先生遇到什么煩心事的時候,也經(jīng)常會揉眉心。”
江橙橙抿嘴一笑,心里也覺得有些神奇。
她和江淮安待的時間有限,從來沒有看見江淮安煩躁的樣子,更別說他揉眉心的樣子。
認真想了一下,江橙橙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和江淮安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愛喝綠茶勝過紅茶,也愛吃甜品等等。
不得不說,她和江淮安真的就像一對親生父女一樣,某種程度上也算有緣分了。
想到這里,她又突然有些心虛——一想到她是穿書進來的,不僅鳩占鵲巢占了人家大小姐的地位,現(xiàn)在還要享受原主苦苦追求的來自江淮安的關(guān)心,她就愈發(fā)覺得對不起原來的江橙橙。
然而古人曾云,“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當晚就夢見了原來的江橙橙。
江橙橙身處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而原主就在她的幾步之遠,隔著一道若有若無的透明墻看著她。
對方神情淡漠,眼里充斥著深深的厭惡。
江橙橙感覺自己好像被一頭嗜血的野獸盯上了,處于求生本能地想逃,渾身上下卻沒有力氣,只能慢慢地往前爬。
但原主卻穿過那道墻,緩步走到她身邊,蹲下,伸手死死掐住她的臉頰,“嘖,你怎么還沒死?”
江橙橙感覺自己時不時站在第三視角看著這一切,時不時又變成了第一視角,視角的轉(zhuǎn)換讓她陷入短暫的混沌,直到一陣刺骨的冷意從脖子那塊傳來,下一秒鉆心的痛讓她止不住地掉落生理淚水——原主拿著一把匕首狠扎進她脖子的大動脈。
大片的血液順著刀刃和嘴角不斷溢出,掉落在地上,宛如一朵朵盛開的梅花,美麗而又哀婉。
我不想死。
江橙橙腦子里只剩下這句話。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背后已然被血液濡濕,而她的生命正在隨著時間流逝。
在一片恍惚和冷意之中,她隱約聽見有人在哭泣,吼叫,以及聲聲泣血的吶喊——
“江橙橙??!”
江橙橙猛然驚醒,杏眼里的瞳孔縮到針尖大小,光潔的額間布滿了細密冷汗。她過了一會兒才緩過神,望著眼前面色焦急的江淮安,似乎在求證著什么問道,“爸爸?”
江淮安看見一直叫不醒的人終于醒來,眉間的急色這才散去了些許,望見對方滿頭冷汗,抽了幾張紙給她,“做噩夢了?”
“我……”江橙橙頓了一下,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忘了做了個什么樣的夢,只能愣愣道,“我忘了?!?p> 江淮安聞言,頓時蹙起長眉,扭頭就對同樣著急的李伯說道,“讓家庭醫(yī)生過來一趟?!?p> 江橙橙感覺自己好像丟了半個魂一樣,撐著床的手都沒有多少實感。她緩了片刻,才好上了一點,腦子也漸漸清醒過來,只不過還是記不起昨晚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樣的夢。
家庭醫(yī)生受到消息后很快就趕到,給被眾人包圍的江橙橙做完了簡單的檢查后,轉(zhuǎn)身對坐在角落沙發(fā)上的男人說道,“江小姐身體沒有什么大問題。不過可能是昨晚多夢,自己嚇到自己了?!?p> 江淮安瞥了一眼傻愣愣的江橙橙,緊皺的眉還是沒有松開的意思,猶豫了片刻,手指點點腦袋,“那這里應(yīng)該沒有什么問題吧?”
一旁的江橙橙:“……?”
您是有事嗎?
被詢問的醫(yī)生憑借自己良好的職業(yè)素養(yǎng),竭力憋笑道,“完全沒問題?!?p> “噢。”江淮安頷首,無視了來自江橙橙惡狠狠的眼神,坦言道,“那就好?!?p> 李伯送家庭醫(yī)生出去,偌大的房間里只剩下了江淮安和江橙橙父女倆。
江淮安插兜緩步走到江橙橙窗前,語調(diào)散漫,“你今天就呆家里休息吧,學(xué)校那邊我讓李叔請假。我先回公司了。”
江橙橙這才有所察覺地望向時鐘,只見上面地指針已然指向10點和11點之間——竟然十點半了!
她一個鯉魚打挺,腳尖剛觸碰到地板,就感覺身體不受自己的控制徑直倒向地面,還是江淮安眼疾手快伸手扶住,才避免了她摔得狗吃屎的局面。
江淮安看著咋咋呼呼的少女,語氣難得帶上了點怒意,“江橙橙,你能不能注意一點,要是摔了怎么辦?”
江橙橙望著自己的雙手,神情陷入一陣恍惚,她好像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了?
她心底一陣慌亂,但很快這種慌亂就被能夠正常伸展手指的喜悅驅(qū)散。
江淮安望著少女露出傻笑,心底的怒火燒的更旺了,“江橙橙,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江橙橙這才回過神,想到方才江淮安表現(xiàn)出的擔憂,不由得竊喜道,“爸,你擔心我???”
被人戳破隱秘心事的江淮安難得噎了一下,見少女沒事轉(zhuǎn)身就走出房間,邊走還邊辯解道,“我那時擔心你腦袋又撞出毛病。江家不需要傻子大小姐?!?p> “我……才沒有擔心你?!?p> 送完醫(yī)生返回房間的李伯看見父女倆之間的交流,眼角的魚尾紋都溢滿了笑意,看了一眼男人匆匆離去的背影,低聲對少女道,“先生得知小姐醒不過來后,特意從公司趕回來的。”
所以啊,先生沒有他所說的那么不在意小姐。
江橙橙這人機靈得很,自然知道李伯的意思,杏眼一彎,笑道,“我知道?!?p> 說完她便悄悄朝那個遠去的人做了個鬼臉。
江橙橙現(xiàn)在心里可清楚了,江淮安就是個連老婆都追不回來的傲嬌幼稚鬼。
……
江橙橙最終還是決定去學(xué)校,因為昨天蘇茜特地和她說今天就要開始啦啦操訓(xùn)練。
江橙橙天生就四肢不協(xié)調(diào),而且對啦啦操這種東西從來就沒有嘗試過,為此于她而言,每一次的訓(xùn)練機會都是異常珍貴的。
李伯擰不過江橙橙,只能邊朝江橙橙投去譴責(zé)的目光邊把人送到了學(xué)校。
江橙橙到班級的時候,已然是早上第三節(jié)課下課的時間,但教室卻是一片死寂。
高三A班雖然是尖子班,但也不是每時每刻都在學(xué)習(xí),大家下課的時候還是會到處走走聊聊天的,像今天這般安靜倒是奇怪得很。
江橙橙有些遲疑,正欲走進去,卻被人從后面拽住馬尾辮,往后一拉。
“嘶!”江橙橙感覺自己頭皮都要被扯破了,情不自禁地倒吸一口冷氣。
她怒目圓瞪,望向身后那個笑嘻嘻的男生——
男生長著一張不錯的臉,單眼皮小鼻子小嘴,看上去就像娛樂圈正火的一些小奶狗明星。
江橙橙總感覺他長得像誰,但一時半會也沒想到。
她現(xiàn)在也懶得細想,只想一記鐵拳打扁這個扯她頭發(fā)的人。但她還是忍住了,只是語氣不爽地問道,“你干嘛扯我辮子?”
“我樂意啊?!蹦猩坪鯖]有意識到自己做的事情有什么錯誤的,只是帶著一絲痞里痞氣的笑。
江橙橙:“……”
無語他媽給無語開門,無語到家了。
她沒有和神經(jīng)病計較的想法。
江橙橙翻了個白眼,轉(zhuǎn)頭就想走。
誰料這人又扯住了她的書包,“欸!別走??!”
江橙橙煩透了這人,一把扯過自己的書包,煩躁道,“還有事?”
男生見江橙橙生氣了,也終于沒在開玩笑,還是勾著那抹笑,“小朋友,你不知道男生拽你馬尾是喜歡你的意思嗎?”
江橙橙:“……”憋不住了。
江橙橙皮笑肉不笑,問道,“你幾歲???”
“18歲,成年了?!?p> “我17,差一歲你管我叫小朋友?”江橙橙現(xiàn)在只想離開這個人身邊,“神經(jīng)病?!?p> 說完她就不再理會愣住的男生,快步走進教室,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結(jié)果她剛進教室,顧曉就宛如看到絕世救星一樣把她拽走——
“沈岳轉(zhuǎn)到我們班了!”顧曉聲音壓得很低,仿佛生怕誰聽到一般。
江橙橙心中疑惑,沈岳不是在城西的理中就讀嗎?怎么這個時間點會跑來城東的附中。
然而顧曉的下一句話便給了她解釋,“我哥過幾天也要來附中了。沈岳是他好哥們,也就跟著轉(zhuǎn)過來了?!?p> 江橙橙眉頭一皺,可是原書里好像也沒有說到這層關(guān)系,甚至連沈岳都沒有提及。
江橙橙也不知道顧曉此時為何會突然提起這人,剛想詢問時,就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從清潔間出來,手里拿著被水浸濕的課本。
沈長明鳳眼低垂著,一副淡然處之的模樣卻讓江橙橙感覺到委屈。
她心頭瞬間冒出火,走上前問他,“誰干的?!”
沈長明沒有接話,只是抬起眼愣愣地看著這個消失了大半個上午的女孩。他原本以為這人今天不會上課了,結(jié)果就在自己最狼狽的時候,對方又突然出現(xiàn)了。
他望著怒氣沖沖的少女,抿唇道,“沒有誰……”
“是我,怎么了?”一道輕佻的男聲從旁邊響起。
先前在教室門口拽江橙橙馬尾的男生坐在不遠處的位置上,朝她痞痞一笑,“小……同學(xué),你好啊,我是沈岳?!?p> 沈岳是A市三大世家之一的公子,在A市里也是赫赫有名。他換女朋友的速度和他的家世一樣出名,說好聽點叫風(fēng)流浪子,說難聽點就是一個長得人模狗樣,時常見色起意的東西。
沈長明看得出對方眼底那齷齪的想法,神色一冷,剛想擋在女孩身前,卻被那雙軟熱的小手輕輕推開。
他看著那道倩影逐漸接近沈岳,心頭驀然一窒,半晌,才低頭譏笑一聲。
然而就在這時,令人震驚的事情發(fā)生了。
教室里的人只聽見“嘩啦”一聲,就看見江橙橙面無表情地提著沈岳的書包,走進清潔間,把書包倒過來,將里面的課本和紙筆全部倒進水池。
來不及阻止的沈岳臉都綠了。
江橙橙干完這些還不盡興,直接甩手把書包丟進垃圾桶,做完還拍了拍手,似乎在拍掉手上看不見的臟東西。
沈岳長這么大哪受過這種委屈,怒氣迸發(fā),“你他媽有病???”
“那你也有病吧?”江橙橙也跟著嗆聲道,“你沒事丟沈長明的書做什么?!”
沈岳支吾了半天,被這聲反問嗆得回不出話,最后只能拿出自己慣用的手段,怒問道,“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誰?!”
“那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誰?!”
沈岳長這么大第一次聽到有人敢和自己拼爹的,譏笑道,“老子管你爸是誰,江淮安來了老子都不怕——”
“我爸就是江淮安?!苯瘸鹊暤?。
原本還在囂張的沈岳戛然而止,面露菜色。
整個教室安靜得能聽見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不想飛的胖啾
江橙橙:呵,小丑。 沈長明:…… 顧曉: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