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拉倒,總之那位可是叫雞給啄了眼睛了。”肥鴿仰靠在欄桿上撐了個懶腰,愜意道:“早說過他要栽在這個女人手上。你說,他現(xiàn)在不得后悔死了。臉都丟盡了,要我絕對不愿意再出門了,外面說的難聽著呢?!?p> 我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虞姬身懷六甲叛逃,坊間有傳聞稱虞姬去找劉邦了。
一時之間我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替他難過。
老婆懷著別人的孩子跑了,將軍此刻會不會在哭天搶地的抹鼻子,擦眼淚,然后對著月亮抒發(fā)自己的相思之苦。
可當(dāng)時將軍并沒有表現(xiàn)出容不下虞姬的意思來。
難道是因為孩子……
一碗落胎藥的事兒,像虞姬這樣的女人竟也會有母愛泛濫的時候。
肥鴿調(diào)侃完見我無動于衷,剛要說些什么,卻被秋月兇惡的眼神盯的待不下去了,“得了,你自己待著,我去做事兒了?!?p> 臨走也不忘嘀咕道:“真是!一個女孩子家家的,長那么好看,兇巴巴的?!?p> 秋月氣的冒煙,被繡文拉著沒追上去揍他。
她憤憤不平的來到我旁邊,“姑娘,您可別犯糊涂,那個死胖子怎么能與我家公子相提并論。我家公子是天上的明月,那小子是臭水溝里的癩蛤蟆……”
紅愫提議騎馬出行,公子扶蘇竟也應(yīng)允了。繡文和秋月暗自里不知罵了多少遍。
出發(fā)那日紅愫一襲桃紅色騎馬服,明艷俏皮。
她牽著一匹紅鬃烈馬朝我走來。我有些沒睡醒,坐在裝行李的箱子上打哈欠。
那只小麻雀崽子倒是興致頗佳,在我身上跳來跳去,一會啄一下我皮制的護(hù)腕,一會兒跳到我肩膀上,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姐姐當(dāng)真有弱柳扶風(fēng)之姿,這副護(hù)具穿戴在姐姐身上倒別有一番風(fēng)味呢!”這一句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我身旁的秋月暗自哼了一口氣,恭敬道:“回紅愫姑娘,這是公子特意為我家姑娘量身打造的,用的是頂級鹿皮絨,十幾個工匠打磨了一院子,挑出來最好的一塊,由手最巧的繡娘們縫制好,公子瞧過了才送到我家姑娘院子里呢?!?p> 我摸了摸腰上的束腰,果然是極好的鹿皮,緊身又不勒。
“你若是喜歡,我叫人把另一套也拿過來?!蔽乙呀?jīng)能想象的到她穿上那套護(hù)具會有什么樣的曲線……
那想她竟?jié)M臉厭惡的扭過頭去,恨恨道:“不必!”
莫非是叫她看出了我齷齪的小心思?
正尷尬時,司懿牽了一匹渾身锃黑發(fā)亮的馬朝這邊走來。
那匹馬渾身沒有一絲雜毛,體態(tài)勻稱健美,每一塊肌肉都顯示出它的力量,當(dāng)真是漂亮極了。
擲地有聲的馬蹄連帶著它健碩的身軀跳躍翻騰,幾乎要掙脫桎梏,踏平山丘,司懿那可憐弱小的身軀像是掛件一樣,緊隨著它搖搖晃晃。
我頓時沒了困意,兩只眼睛都要黏到它臀部的肌肉上去了。
這都快趕上將軍的烏騅馬了。
“這樣好的馬兒,怕是紅愫會收復(fù)不了呢!”那姑娘兩眼放光,幾乎是跳著過去的。
我深感痛惜,我收復(fù)的了啊,你倒是給我啊。
正在我想著要怎么開口把馬借過來的時候,只見司懿躲過她要搶韁繩的手,略帶歉意的道:“還請紅愫姑娘見諒,這馬是給林姑娘的。”
“林姑娘?哪個林姑娘?”紅愫呆愣在原地,不解道。
幸福來的太意外了,我立馬起身接過韁繩,“給我的嗎?!”
司懿忍俊不禁,“是的,公子特意叫人運過來的。”
“哇!那真是太謝謝他了。”抱大腿太爽了,這樣好的馬真的給我了?
“這馬是送我了,還是只借我一下?”我有些興奮,說話時口水都快噴出來了。
“你若是喜歡,我的這匹也給你!”
“那多不好意思啊,你那匹有這匹好嗎……”我回過頭,見扶蘇手里牽著一匹渾身雪白,同樣漂亮的馬站在人群后。一身藏藍(lán)色對襟束袖長衫,古樸的銀制護(hù)腕和腰帶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修長的腿襲裹在長靴里,身材高挑秀雅。
紅愫率先開口,頗有些看好戲的意味,“公子送姐姐這樣好的馬,姐姐還不快試試?!?p> 繡文臉色慘白,“能得公子看重是我家姑娘的福分,只是我家姑娘……”
紅愫一把拉過繡文的手打斷她的話道:“呀,繡文姐姐你可別操心了,公子送的禮物怎么會出錯呢!”
我也迫不及待,一躍而上,頓時馬蹄飛揚,塵土四起,我緊抓著韁繩,雙腿一夾馬肚子,馬便如離弦的箭一般躥了出去。
疾風(fēng)從我耳邊刮過,我高呼一聲,一改往日的慵懶乏味,興致高昂,仿佛回到了當(dāng)年營救項王,隨他一起出征的日子。
只是此刻的我乘著遠(yuǎn)比當(dāng)年更好的戰(zhàn)駒,也沒有了當(dāng)時慷慨激昂赴死的決心,這樣的輕松愉悅的速度與激情叫人飄飄欲仙,似乘風(fēng)而去。
良久,我騎著溫順的馬緩緩來到眾人面前,興致躍躍,晨露確實寒涼,卻叫我頭腦清晰了起來。
我躍下馬背,繡文連忙給我披上了一件厚實的狐裘。
紅愫面色難看,有些難以置信的上下打量著我。其余眾人也是一臉的驚訝,連司懿都半張著嘴,兩只眼睛瞪的溜圓。
我興致勃勃,一手抓著韁繩道:“看著我做什么?要出發(fā)嗎?”
扶蘇一躍上馬,“出發(fā)?!?p> 地點是早就選好了的,我們到的時候帳篷也早扎好了。
我坐在一棵倒下的枯樹樁上看繡文和秋月收拾東西。
扶蘇把斗篷疊起來放到我旁邊。我以為他要坐下就往旁邊挪了挪,他卻淡淡道:“我叫你坐這上邊去?!蔽矣行┠涿睿€是照做了。
突然響起一陣喧嘩聲,原是幾個侍衛(wèi)獵到了一只鹿。
紅愫右手拿弓,左手提著一只野雞,朝這邊跑來?!肮?,公子,看我獵的山雞。”
扶蘇沒有應(yīng),她也不在意,“姐姐騎藝那樣好,不知箭術(shù)如何,何不與我比試一番。”
妹子相邀,絕不能叫她給看扁了。
我當(dāng)即接過司懿遞過來的弓箭,朝著不遠(yuǎn)處飛過的幾只大雁射去。
只聽見兩聲凄厲叫聲,大雁應(yīng)聲跌落,前去撿獵物的侍從高聲喊道:“一箭兩中,兩只開口雁?!?p> 驚呼聲四起,我故作謙虛道:“時機好,瞎貓碰上死耗子了?!?p> 原以為會收獲妹子的傾慕,卻見小姑娘頓時垮了臉,默不作聲的離開了。
“我是做錯什么了嗎?”
旁邊的扶蘇輕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我也不在意,和侍衛(wèi)們一起喝了酒,吃了烤鹿肉。
傍晚時分,天色漸暗,侍從們點起了篝火。紅愫坐在我旁邊,她看上去有些低落,垂著眼眸睫毛撲閃,盈盈有淚光閃爍。
見她楚楚可憐的模樣,我一時有些動容,“這是怎么了?”
“哇——,姐姐你到底是從哪兒來的???”她抬起頭鼻涕眼淚滿臉。
“你長那么好看,還會做好吃的點心,騎射也比我好,我再也得不到扶蘇哥哥的心了。”
呃,怎么回事?
正在我驚愕之余,她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可憐兮兮的央求道:“以后你做了大夫人,可不可以叫公子納我做小妾啊?我絕對不會同姐姐你爭寵?!?p> 無語至極,我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這世上竟還有人求著要做人小妾的。
不過話說回來,我現(xiàn)在也不比她好多少。
不知什么時候,侍從又抬了幾壇酒過來,我已經(jīng)有些醉了,腳下軟綿綿的,像踩在棉花上似的,看東西全是重影。
紅愫坐在地上哭哭啼啼,非要同我比摔跤,我懶得理她,踉踉蹌蹌胡亂走著。
恍惚之間感覺有人扶住了我,抬頭見一俊秀面孔近在咫尺?!白唛_,小爺我不好男風(fēng)……”
說著我便一把推開他,自己也踉蹌一步栽倒在地,地上還挺涼快,我也懶得起來,索性翻了個身開始呼呼大睡。
“你醒醒?!蹦侨擞謱⑽曳隽似饋恚揖従彵犻_眼睛,他兩只手捧著我的腦袋,直視著我道:“你瞧瞧我是誰?”
“大公子!”我嬉笑道。
扶蘇突然打橫將我抱起,似是走進(jìn)了帳內(nèi),將我放在了軟榻上,接著他又重新用雙手固定住我的腦袋,鄭重其事的叫了我的名字。
我勉強睜開眼睛回應(yīng)他。
他猶豫了一下,又下定決心開口問道:“你是何時發(fā)現(xiàn)我騙你的。是在看到傷口后?”
我突然之間酒醒了大半。好家伙,這是要在我醉酒之際套我話?
“我又不傻,在馬車上我就反應(yīng)過來了好嗎?”
他似乎被嚇到了,放了手后退一步道:“你酒醒了?”
我勉強扶住自己的身子瞪著他道:“廢話,我危急意識很強的。即使死了也能跳起來弄死你……”
“話說,你怎么跟個弱智似的。難道說你以前一直是個草包,睿智深沉都是你裝出來的表象?”我略一思忖又道:“果真如此,怪不得會叫那個紈绔搶了帝王之位,到現(xiàn)在還沒有搶回來?!?p> 眼前依舊很亂,看不到扶蘇臉上的表情,“你想讓我?guī)湍?,就實在一點,我這個人眼里容不得沙子。”
“你要如何?”他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低沉。
我腦內(nèi)又昏沉了起來,吃吃笑了下,猥瑣道:“肉*償也不是不可以。我還沒有……試過,聽說會疼……你長得…好看,我可以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