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一樁生意
能感覺出這里的主人頗有文化,布置著幾盆花草,些許假石。
帶秦小山進了內(nèi)房,盤腿坐下,王良上了些在井水里涼過的梨湯,心里猶豫著要不要直接開門見山。
雖說大秦統(tǒng)一了天下。但并沒有幾年。以前國家之間常常兵戎相見,可是對于經(jīng)商往來沒什么影響。
如今統(tǒng)一之后,有些門路隨著滅亡,而消失,有些人脈早已經(jīng)被埋進了黃土。有些地方雖然已被兼并,可大秦控制的并不牢靠,那里還變得更加仇視給他們帶來了國破家亡的秦人。
玲瓏堂的玉石,之前幾代一直靠著掌柜們口口相傳的路線和堂口進貨,可如今局勢變化,他能拿回來的貨是越來越少,玉石也隨著一代又一代的挑選,好的種和水頭越來越難以見到。
王良頗為惋惜的撫摸著自己的扳指。那是他當上掌柜第一年買下的,當時算不上價格多高,可如今這種品種已經(jīng)難以見到了。
他終于還是嘆了口氣,對面前的年輕人說出了自己的困境。
聽完這一席話,秦小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自己會他口中的相玉之術,這掌柜的以為他是行當里的高人。只有他自己知道,這只是在現(xiàn)代的時候刷短視頻看到的方法。
秦小山一時陷入了沉默。
王良知道說出堂口和人脈這種事情太過于為難,可如今生計難以維持,他也不得不硬著頭皮求遠比自己年輕的后生。他把這種沉默當成了正在思考,只希望秦小山不要太快拒絕。
而秦小山想的卻是另一個方面。
系統(tǒng)要他拯救大秦。雖然不知道不做這個任務是否會有什么懲罰,但既然自己都被丟到這兒來了,還是按照人家的意思走比較好。
況且雖然他一直性子小心謹慎,但年輕人畢竟是年輕人,自有一股傲氣在。手中握著那么多的技術與種子,還有對歷史的走向的先知先覺,他相信自己掌握了很大一部分主動權。
改便改,就算是生死簿也要改!
目前他缺的就是錢和權。始皇身體狀況,目前他干預不了。如果要做好最壞的打算,那就是駕崩之后朝政動蕩,趙高扶胡亥上位的問題。
如果他有自己的一只軍隊,再加上他后院的地瓜,還有老趙和自己舅舅的支持,才能左右走向。
秦小山在穿越之前,只能算是個有許些善良的普通人,老人摔倒了倒也不一定敢扶的那種。可他穿越來的第一年就看到這個朝代殘酷的一面,而在這里,他卻能真正的起到?jīng)Q定性作用。
既然可以左右,秦小山就不想眼看著悲劇發(fā)生。雖然他怕麻煩,想要經(jīng)商,但既然系統(tǒng)逼迫……那就先解決錢的問題。
“你這里可有地圖?”
見他開口并非拒絕,王良大喜過望,立刻捧來了平日去采買的地圖,雖然很多地方頗為粗糙,甚至不實,但在秦朝已經(jīng)相當不錯了。
秦小山回憶著自己記得的玉石產(chǎn)地。不知是不是因為系統(tǒng)分配的見聞的原因。一些他應該在并不知曉的知識也從腦海里冒了出來。
湖北,河南這些地方,想必這些玉商已經(jīng)頗為熟悉了,都不用他再指出來,那些地方也確實被標注著。
秦小山蘸了梨湯,在西方,那塊被標注為西域的版圖圈出了一塊地,他記得這里叫新疆,產(chǎn)質地極好的羊脂玉和和田玉。也只有這個地方,可供一試。
王良看著他圈出的地方也沉吟了一陣。他們自然知道西域,但是無論從危險還是交談上來說,這里的危險都大大超過了所能得到的。不知道這位高人圈出此地,是何用意?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秦小山心里默念,嘆了口氣,從袖子里取出手電筒。
“先生,這是?”
王良看著這奇怪的棍子。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他可見過秦小山用這東西,難不成......不,不可能,太貴重了,他們才一面之緣!
“此物名為夜照,家傳相玉之物?!?p> 秦小山開始隨口胡扯道。
夜照!聽了這個名字,王良心里生出一絲敬意。他親眼看到夜照的光將玉料照的一清二楚,要知道他們一行看玉,除了靠著幾代積累的經(jīng)驗判斷,就只有解玉一途。
但夜照卻能在頃刻間完成。這讓他引以為豪的,苦心鉆研的許多法子,不值一提。
“掌柜的,我知道西域兇險,商隊前去也需要好幾年。但是我家中記載那里有大量如云白玉,決不會錯?!?p> “如你前去,我也不說什么圣人之語,我們將玉對分。夜照贈你相玉,該去何處尋找,我也會寫下來。如何?”
原來如此。
這次陷入沉默的卻是王良。
這個的誘惑對他來說,太大了。王良身子骨不弱,并不是已經(jīng)出不得遠門,可那是西域....一去經(jīng)年,不知何時才能回來。這個后生面上十分坦誠,甚至愿意拿去家傳之物相贈,他也素知西域有好玉的傳聞。
可這值得嗎?
王良抬起頭來,和秦小山對視,夜照放在他們中間。
“對半?我原以為先生并不是短金子的人,倘若是缺吃少穿,鋪子里可以...”
“不,我不缺這些。我所想的,是成就大業(yè)?!鼻匦∩秸f道。
他來到大秦也有一段時日了,知道這些古人對自己面子看的很重要。這個掌柜的看起來已經(jīng)歲數(shù)不小,還會來求自己,讓秦小山肅然起敬。
“我想讓這天下人吃飽飯,我想大秦成為不再需要筑長城的帝國?!?p> 狂言!王良又沉默下去。這位不止是高人,還是個狂人。
可是他話語中卻絕無狂傲之意,仿佛在說一件必定發(fā)生的事情一樣。王良半輩子做生意,奸詐狡猾之輩看的太多,他明顯感覺到,面前這個人不一樣。
既然如此,自己為何不也拼一把,去看看那舉世無雙的西域之玉?
王良拿起了夜照,下定決心,忽然又想起了什么。
“對了,還未請教高人名字?”
“秦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