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第一個改變
來者的身形壓迫力太強(qiáng)，秦小山揚(yáng)起了頭，只覺得對方能夠一拳把自己打到墻上去。來的路上他也和林無殊討論過定價，林無殊有豐富的做活動經(jīng)驗(yàn)，她認(rèn)為古代異常迷信，所以需要塑造好氛圍。
遵循林無殊的話，秦小山不動聲色的開口。
“那要看你是何人?！?p> 聽了這個回答，那人安靜了一下，率先朝著屋子里走去。
第一單生意上門了。秦小山和林無殊對視一眼，也提起燈籠收好自己的小八卦盤，跟在他身后走進(jìn)屋子。
這里面陳設(shè)簡單，也有一張可供談話的榻。此人顯然不是第一次來這里了，駕輕路熟的把燈籠放在上面，盤腿坐下。
這是第一次忽悠人，秦小山心中有一點(diǎn)忐忑。屋子里一時之間只有輕微的呼吸聲。隨后秦小山開了口。
“所算何事？”
此人身形高大，而且步履所跨出的距離都一樣，顯然不是泛泛之輩。這種人在白天肯定極為顯眼，不是別人的侍衛(wèi)，就是在軍中。至于那些真正有權(quán)力的，想來也不會來夜市，巴結(jié)他們的道士多了去了。
林無殊站在秦小山的旁邊，為他提著燈籠。聽了他的話，對面那人動了動，隨后把自己的帽子揭下。在燈籠黯淡的光芒下，他的臉也能讓人知道，這絕對是一個能征善戰(zhàn)之人，敏銳而帶有壓迫力的目光緊緊的盯著秦小山，兩道濃眉飛起。
“既然先生是來算卦的，為何不直接算出來？”
聽起來有些像來碰瓷的。想起自己卜卦系統(tǒng)旁邊那個必須要填入的輸入框，秦小山皺起眉頭，倒是林無殊出了聲。
“我家先生自然能這樣。只是他一晚上只接三卦，而且同一個人只算一次。假如您不想說出來意的話，先生只好略略的算了。”
這話雖然聽起來恭敬，但是帶有壓迫力，果然此話一出對面那個大漢哼了一聲，帶有老繭的手指卻不住的敲打著桌面，似乎是在猶豫。
“……冒犯了。近日有兩樁買賣找我，我不知接哪個比較好。如果接錯了，恐怕會有性命之虞。還請先生替我算一算?！?p> 普通買賣，何至于在夜市上找算命先生。
這個名為章邯的漢子，緊緊的盯著對面二人。燈籠光芒模糊不清，只能照亮他們竹帽上垂下的黑紗。那個算卦的道士，沒有動靜，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不守宵禁擅自跑出去，已經(jīng)是夠危險的事情了。只是最近朝中的局勢太亂，章邯實(shí)在是無法安心下來。
公子胡亥正在大肆籠絡(luò)朝中大臣，雖然中車府令趙高已死，但還是有不少人投向了胡亥那邊。
大家都能看出來，皇上的身體并不足以再支撐個十多年了。公子扶蘇雖然為人和善，對于朝中之事也在日漸熟悉，可他身邊支持的人太少。章邯雖然此時的官職并不高，可周圍同僚都知道他并不會止步于此，胡亥也注意到了，并且邀他明日赴府上的宴會。
自己要去嗎？還是稱病推辭？如果不依附于公子趙高，必然就會遭到他的算計(jì)。章邯實(shí)在看不上此人，可也知道自己官職太小，根本無法靠自己的心意做事。
今日他喝了些酒，本來想來這夜市上散散心，順道打聽些消息。雖然朝中自有消息網(wǎng)，但章邯暫時還混不進(jìn)去。
不知怎的，看到此人放下那八卦盤的一刻，章邯心中有種奇妙的感覺，催促著他去算上一卦?？煽粗媲俺聊徽Z的兩人，此時的氣氛卻讓他又有些懷疑了。
秦小山在自己的腦海中感到一絲尷尬。他輸入了此人的問題之后，按下確認(rèn)鍵，八卦盤如他所想的一般轉(zhuǎn)動起來。
那些線條在極快的速度中成為模糊的一團(tuán)黃光。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兩分鐘了，還沒有停下。
自己算第一卦的時候也就不到十秒，難道是出問題了？這第一樁生意就要這么黃了？
好在又等了半分鐘，八卦盤終于停了下來。頁面上緩緩顯示出了主卦和從卦，還有貼心的白話解釋，秦小山看完之后卻一臉茫然。
不管怎么樣，客人還等著。
章邯看到自己對面的人終于動了動，沙啞的聲音在屋子里響了起來。
“這兩樁買賣都不要接，你只恪守本心，做些分內(nèi)之事即可。你真正的機(jī)遇還沒有到來?！?p> 他驚訝的抬起了眼，都不要接？章邯確實(shí)這么想，但他卻沒有底氣能逃過公子胡亥的打壓。此人的意思是，就算拒絕也不會有什么事情？
“先生?！?p> 章邯的語氣不自覺的帶上一絲敬意。
“這買賣如果我不接，恐怕會帶來一些麻煩，如此也沒關(guān)系嗎？”
“沒關(guān)系，我看到了你的機(jī)緣，此事對你來說不會有什么影響，如果接了這買賣的話，倒很有可能被牽扯進(jìn)去。”
秦小山信口胡編道。那些卦象的解說太過于曖昧不清，可能是因?yàn)樽约褐皇浅跫壈?。但是無疑不宜遠(yuǎn)行也不宜謀事。只需耐心等待就會有貴人找上門來。
章邯稍微放心了一些，自己說的如此朦朧，這道士也能猜中，看來確實(shí)是有些本領(lǐng)在。既然如此肯定，他也實(shí)在不喜公子胡亥的為人，那就拒絕吧。
決定好了之后，章邯一陣舒心?？聪蛎媲爸说哪抗?，也更加的崇敬起來。這種目光出現(xiàn)在一個壯漢的眼睛里有點(diǎn)別扭。
“不知先生想要的是……？”
總算到了談報(bào)酬的階段，秦小山長久的盤腿而坐，已經(jīng)有些腿麻，悄悄動了動。他已經(jīng)和林無殊談好，想在這夜市之中弄夠鐵太慢了，所以不妨用另一種方式，說不定日后還能派上用場，也能裝神弄鬼一番。
“只要閣下身上的一把刀即可?！?p> 這夜市之中人人謹(jǐn)慎，出門不會不帶刀。反正刀也是金屬，而且因?yàn)橐脕韽P殺的緣故，金屬的純度比別的東西高。能攢點(diǎn)鐵，日后還能作為信物，說不定人脈什么時候就派上了用場。
在秦小山的目光之下，章邯從自己靴子里解出一把匕首，輕輕地的放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