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蔣新月就被一陣門鈴按嘲醒了,頂著雞窩頭,開門就是一個弱不禁風(fēng)的小姑娘,大概才二十出頭吧,瘦瘦矮矮的帶著個大眼鏡,身上穿著白體恤和一條洗得發(fā)白的牛仔褲。
“額,小歡?”蔣新月知道今天她會來,沒想到這么早,才七點!天吶。
她的皮膚蠟黃蠟黃的,也不化妝,就給人一種剛剛從地里面回來的感覺。
也不是說歧視什么的,因為這年頭這樣的穿著打扮真的很難見到。
小姑娘看到她可高興了,眼睛都開始放光起來:“新月姐好。”然后給她很激動的鞠了一躬。
蔣新月嚇的拖鞋都沒穿穩(wěn)光著腳后退了倆步對上人家熾熱的眼神后才后知后覺開口邀請她:“哈哈哈嗯嗯嗯,你先進來吧?!?p> 小歡有點不好意思,都不敢直視蔣新月。讓她換了雙客人的白拖鞋,注意到她的襪子都磨白了,不過還算干凈,鞋子雖然有些發(fā)舊也沒什么灰塵和土漬。
整體上給人一種灰塵撲撲的感覺,但衣服上洗衣粉的味道很清爽。
進門入座,開冰箱問她:“有沒有吃早點吶,給你熱杯牛奶怎么樣?!?p> 蔣新月穿的很居家,夏天就是一件體恤和運動中短褲和雙拖鞋,涼快安逸,她的頭發(fā)不是很多,在熒幕上面一直都是保持著大波浪卷發(fā),別貼頭皮,發(fā)際線不高發(fā)囊少怎么辦,植發(fā)都挽救不了的那種。
小歡急匆匆的站起來,擺手說:“新月姐不用了,我等下出去吃就好了?!?p> 蔣新月自顧自的倒了倆杯牛奶放微波爐里面,然后在蒸鍋里倒了盆水,蒸簍里面放上幾個從冰箱里面拿來的白饅頭,整點配菜,搞肉夾饅頭。
想著,從房間里面拿了點小零食給她吃,說:“我也沒吃早飯,一起弄了,吃點這個墊肚子。”
小歡看著蔣新月在廚房里面忙活,自己不好意思就上來說幫忙,而蔣新月拿著切胡蘿卜絲的菜刀,用很嚴(yán)肅的語氣說:“我做飯,你洗碗,就好?!?p> 蔣新月看著新聞聯(lián)播倆人在無聲中結(jié)束了早餐,小歡也很麻利的給她收拾碗筷和打掃廚房,手腳利索的很。
蔣新月開始敷面膜,小歡問她:“新月姐,那個助理還沒來嗎?”
蔣新月用模糊不清的語言說:“應(yīng)該以后也不來了吧?!?p> 小歡手里動作一停,看著沙發(fā)上的蔣新月,而她也注意到小歡的動作,在小歡將要開口的前面說:“別害怕,我的通告屈指可數(shù),而且最近也是我自己在找戲,我很勤快的不會讓你拎東西和打掃衛(wèi)生?!?p> 小歡正直的說:“新月姐,在綜藝?yán)锩婺闶莻€拿著菜刀都叫重的人設(shè)?!?p> “那不叫什么,敬業(yè)嘛。編劇給劇本,我努力發(fā)揮。而且如果不保持我這討人嫌的人設(shè),以后怎么接那些讓人狠的牙癢癢的劇本,就算沒人愿意演想輪到我也得下輩子,樹好關(guān)鍵人設(shè),不會被餓死!”
小歡放下掃帚,不解的問:“難道新月姐不想火嘛?”
蔣新月坐在沙發(fā)上拉伸,吃得有點飽小肚子都出來了,聽到小歡這句話,面膜差點給裂了,樂呵呵的說:“我只把表演當(dāng)成一種職業(yè),我有那本事靠它吃飯,但是火不火真的無所謂了,因為小火靠炒作大火得靠命啊,這不巧了嗎,我這人,打小就信命?!?p> 所以小歡看向了掛在大廳龍飛鳳舞的八個大字“命里無時莫強求”,難道這就是佛系演員的自我修養(yǎng)嗎?
于是順嘴夸了一句:“那字挺好看的?!?p> 蔣新月激動了,她知道小歡說的是哪個但是自己還是想再確定一下,急忙問:“哪個字哪個字?”
一拍大腿,了表意合。
“是吧,我也覺得頗有藝術(shù)價值,寫的那是相當(dāng)霸氣,所以我給裱大廳辟邪了。而且我還給它噴了驅(qū)蚊水兒,這下客廳別說鬼了連蚊子都沒有!”
小歡沉默的看了她三秒,無言以對的公式化表情。
小歡繼續(xù)掃地,順便還去給她丟了垃圾,還導(dǎo)航去豐巢快遞柜把她的快遞取了。
剛剛一進門,就聽到蔣新月的手機響了,美女光著腳丫在客廳里跑進臥室,打著電話出來。
表情就跟臉譜一樣,說變就變。
不是蔣新月想這樣,是因為電話那頭那個人真的很讓她yue。
“你有病吧?!泵琅R人。
小歡換拖鞋的動作都輕了很多。
“他起訴我,你又不是他律師又不是法院,用得著你通知我?”
蔣新月杵在墻邊,問候了他的三觀以及五官,小到衣服紐扣大到人格尊嚴(yán),而對方也是出奇的脾氣好,沒有掛她電話,聽她說了十來分鐘,愣是讓蔣新月不岔氣的講完。
深仇大恨談不上,不過關(guān)系肯定不是朋友。
最后一句:“遙想當(dāng)年衛(wèi)律意氣風(fēng)發(fā),竟只是為了公平為了世界和平?”
掛掉電話往沙發(fā)一丟,然后去洗澡,蔣新月看著有些尷尬的小歡,隨性道:“咋了,我前男友,衛(wèi)止衡,網(wǎng)上一搜,全出來了!”
留給小歡一個灑脫的背影。
小歡還真去搜了這個名字,蔣新月的前任簡直驚呆小歡,南政的校草,萬擇的精英,杰出的刑辯律師……
蔣新月這魄力,給小歡一種“姐就是女王”的錯覺,看到衛(wèi)止衡的生平簡介忽然又錯亂了,真的很想冒昧一問:到底誰甩的誰。
二人在去往劇組的路上了,只有最后一場了,但蔣新月因為新戲被踢鬧到臺面上,公司懷疑她鼓搗經(jīng)紀(jì)人或者經(jīng)紀(jì)人狐假虎威,反正召集她回公司,也不是說商量,這就是單方面定罪。
導(dǎo)致她大晚上的戲,得趕早等飛機,要不是這飛機票報銷,蔣新月都懶得理。
小歡在整理行程,抱著Excel死磕。
蔣新月聽著歌,自嗨當(dāng)中,還不忘分享:“你知道這首純音樂《田納西州》,高潮部分的鼓點帶著整個管弦樂隊進入高潮,恢宏大氣像是戰(zhàn)爭勝利解開世界新的篇章,然后提琴和鋼琴娓娓道來和平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