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被人救了
就在姜姝玥絕望之際,不遠(yuǎn)處卻傳來了馬蹄聲,由遠(yuǎn)及近,正是朝這個方向而來的。
暗十二將刀從姜姝玥的肩頭抽了出來,轉(zhuǎn)身看向馬蹄聲傳來的方向,嘴角露出一抹邪笑,對一旁的暗七道:“呵呵,真沒想到,今日前來送死的人真多,這些日子陪著那護(hù)衛(wèi)‘捉迷藏’,我這把刀都有些鈍了,今兒正好磨磨刀?!?p> 看到暗十二的不以為意,暗七出言告誡道:“別大意,你忘了前些日子的教訓(xùn)了?”
追殺那名護(hù)衛(wèi)的時候,若不是因為他們大意輕敵,怎會追了一個多月最終卻任務(wù)失敗了?
這時三名男子騎著馬出現(xiàn)在小道盡頭,為首的是一身著群青色錦袍的男子,而他身后還跟著一白衣男子和一玄衣男子。
三人似乎并沒察覺到前面所發(fā)生了虐殺,馬速不快不慢地正朝著這邊而來。
姜姝玥捂著肩頭的傷口,看著他們慢慢靠近,燃起的希望瞬間破滅,竟只有三個人。
那為首之人雖然長得好看,氣質(zhì)不凡,但那身板兒怎么看都不像會武功的。
而他身后的白衣男子和玄衣男子,一個文質(zhì)彬彬帶著書生氣質(zhì),另一個身材高大魁梧,倒像是個護(hù)衛(wèi),可僅憑他一人能打過兩個身手了得的殺手?
這不是來白白送死嗎?
三人在離之十幾步的距離勒馬停下了,齊臻掃了一眼地上的尸首,隨后將目光落到了姜姝玥身上。
不曾想姜姝玥也正巧看著他,兩人四目相對,微怔之后,齊臻的眼底不由浮出了幾分笑意。
若是他沒看錯,那姑娘看向他的目光竟帶著幾分失望和同情。
呵,有意思!不擔(dān)心自己的處境竟還能去同情別人?
一旁的暗七一直在打量著齊臻三人,見他們?nèi)嗣嫔暇篃o一絲懼意,眼中不由多了幾分警惕,手悄然按在了刀柄上。
幾人都沒有開口說話,雙方卻呈現(xiàn)著劍拔弩張的氛圍。
暗十二率先受不了這樣詭異的靜默,用染著血的刀對著為首的齊臻,一臉兇狠地警告道:“別多管閑事,要滾就快滾,否則別怪老子讓你們也變成死……”人字還沒出口,一支袖箭就射穿了他的脖子。
他瞪大了雙眼,一臉難以置信地盯著射箭的白衣男子,臨死也想不明白,他只不過微微抬了抬手,怎么就射穿了他的脖子?
暗七見暗十二被一箭射殺,心中大震,下意識就想逃,可剛躍身而起,白衣男子就射出了第二箭。
看著飛速而來的袖箭,暗七根本無法躲開,只能避開要害,任由袖箭射穿了他的肩膀。
還沒等他慶幸,一個身影就閃到他跟前,一腳將他踢回地上。
“想跑?也要看你閆爺爺我答不答應(yīng)?”玄衣男子飛身回到坐騎上,看著躺在地上吐血的暗七一臉嘲諷地說道。
暗七忍著劇痛,撐著頭,一臉不甘地望著齊臻,問道:“你們究竟是什么人?”
先前就覺得此人氣度不凡,應(yīng)該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可從那兩個護(hù)衛(wèi)的身手來看,恐怕他的身份不止如此。
齊臻并沒理會他,而是驅(qū)著馬朝姜姝玥走了去。
看著還在震驚中沒回過神的姜姝玥,他的嘴角不由微微上揚(yáng),難得開口道:“姑娘,你肩上的傷再不處理,恐怕等一會兒就該因失血過多而暈倒了。”說完從身上拿出一個白瓷瓶放在牛車上,然后揚(yáng)起馬鞭駕馬離開了。
白衣男子和玄衣男子解決了殺手之后,立即追了上去。
待三人離開之后,姜姝玥拿起白瓷瓶,頓時又驚又喜,這白瓷瓶竟跟她身上的白瓷瓶一模一樣。
她可不認(rèn)為這種傷藥已經(jīng)爛大街了,恰好相反,這種傷藥極其珍貴,一般只有天潢貴胄才會有。
她之所以知道,也是因為以前祖父受傷,官家曾賞賜過一瓶。
所以,這不得不讓她懷疑齊臻就是將她送去姚家的那個男子,至于跟夢里替她收尸的男子是否是同一個人,她就有些不確定了。
說起來,她也覺得有些郁悶,雖然她從夢里知道了一些以后將要發(fā)生的事,可夢里的人卻是模糊的,所以她不知道那人長什么樣。
姜姝玥將肩頭的傷口簡單處理了一下,正打算去找人,腳卻突然被一只手逮住了,嚇得她一聲驚呼,若不是腿腳不便,恐怕都跳起來了。
雖然她曾看過不少驗尸報告,但真正的尸體也是在今天第一次見,何況剛剛她還經(jīng)歷了一場死里逃生,怎能不害怕?
壓下心中的懼意,低頭看去,逮著她的竟是李氏。
姜姝玥一掃先前的害怕,轉(zhuǎn)而一喜,原來李氏還沒死。她連忙蹲下身查看,很快那點(diǎn)喜悅就消失了,李氏的傷太重了,能活著全憑一口氣撐著。
姜姝玥本想替她上藥,卻被她制止了,看她的樣子應(yīng)該是有話想說,姜姝玥忍著眼中的淚水,道:“嬸子,您可是有什么事想交代我的?”
李氏費(fèi)力地拉了拉抱在懷里的包袱,示意姜姝玥幫忙打開。
剛上牛車的時候就見李氏很是緊張手里的包袱,沒想到受了這么重的傷還死死抱著它,看來里面的東西對她很重要。
姜姝玥將包袱打開,里面除了一身換洗衣裳就一個裝銀兩的香囊和一個巴掌大小的半舊木匣子,匣子上面還掛著一把小鎖。
李氏費(fèi)力地抬起手指了指木匣子,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給……王……妃……疤痕……”話還沒說完,手就垂了下去,人也沒了氣息。
姜姝玥探了探她的鼻息,已然沒了呼吸,忍著的淚終于滑落,照顧她兩個月的人就這樣死在了她的面前。
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殺手,她不敢多作停留,將東西收好就起身往前走。
可沒等她走多遠(yuǎn)就見遠(yuǎn)處駛來一輛馬車,馬車后面坐著的正是姚誠父子,因為不放心家里這才租了馬車趕了回來。
先前在院門口曾見過一面,所以姚林很快就認(rèn)出了姜姝玥,見她渾身是血的出現(xiàn)在這兒,又驚又疑,心頭頓時有種不好的預(yù)感,可還沒等他開口詢問,目光就落到了不遠(yuǎn)處,地上躺著好幾具尸首,周圍的泥土都被血浸染成了紅色。
這時車夫也看見了前面的慘狀,嚇得直接從車上摔了下來,一臉驚恐地看著渾身是血的姜姝玥,嘴里還念叨著:“別殺我……”
他以為那些人都是她殺的。
姜姝玥頗為無語,只能解釋道:“人不是我殺的!”就她現(xiàn)在這副模樣恐怕連刀都舉不起。
可那車夫顯然不信,若不是她殺的,怎么就她一個人還活著?
這時姚林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李氏的尸首,身形一頓險些站不穩(wěn),很快他又看見了姚氏的頭顱,大喊一聲,“娘,媳婦兒……”隨即跌跌撞撞跑了過去,抱著李氏的尸首痛哭起來。
而牛車上的姚誠則一副嚇傻的模樣,抱著頭蜷縮著身子瑟瑟發(fā)抖,嘴里還一個勁地說著:“這不是真的,我一定是在做夢……”
姜姝玥站在一旁不知該如何安慰,這種親人離世的痛她是深有體會。
當(dāng)初相府被抄時,她就親眼看見父親自縊在書房,那時的她與現(xiàn)在的姚誠一模一樣,下意識不愿相信……
過了許久,姚林才從悲痛中緩過神,看到不遠(yuǎn)處黑衣人的尸首,猜到了幾分,只是頗為疑惑,為何李氏會帶著母親離開姚家村呢?
姜姝玥看到他眼中的疑惑,當(dāng)即一臉自責(zé),“都怨我,若不是我擔(dān)心這兩個殺手會找上門,嬸子也不會想著帶姚奶奶去縣城躲一躲……”
那殺手能將她們堵在路上,說明早就盯上了姚家,動手只是遲早的,若是她們沒有離開,憑他們的身手,恐怕趕回來的姚家父子也在劫難逃。
不管事實怎樣,李氏她們慘死在這兒,她是難逃干系的,想到這兒,姜姝玥更加自責(zé)了。
姚林嘆了一口氣,勸慰道:“姜姑娘不必自責(zé),就算你們不離開,這兩個殺手也會找上門的,說不定到時還會死更多人?!?p> 雖然說著勸慰的話,但他心里還是有些埋怨的,若是她們不離開,說不定就不會死了。
本想讓車夫?qū)⒗钍纤齻兊氖淄匣匾掖澹绍嚪蛩阑畈辉敢狻?p> 先前答應(yīng)拉上虎子的尸首,不僅是因為給的錢多,還因為虎子的尸體不恐怖而且還用白布遮蓋著,可現(xiàn)在地上那些尸體死狀太恐怖了,他連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最后姚林只能將尸體搬到村長家的牛車上,不過牛已經(jīng)被殺,只能靠他拉著車架回村了。
姜姝玥并沒跟著姚家父子回村,而是隨著馬車去了縣城。
一是她的傷還需找大夫包扎一下,二是如今姚家沒了女眷,她一個女子再去恐怕會惹來更多閑話,還有一點(diǎn)便是姚林對她到底是有些埋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