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韓靖軒
見李嬤嬤又要傷感了，齊臻連忙轉(zhuǎn)移話題，“出去這些日子倒是特別想念嬤嬤做的八寶鴨了。”
李嬤嬤收拾好情緒，笑著道：“知道殿下今日要回來，奴婢早就準(zhǔn)備好了，凈房也備好了熱水，殿下先去洗漱一下，奴婢這就吩咐人上菜?！闭f著就急忙朝廚房走去，她得親自盯著才放心。
待李嬤嬤一走，閆武這才拍拍胸口，吐出一口濁氣，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李嬤嬤念叨。
齊臻并沒去凈房，而是朝閆武吩咐道：“你去把韓靖軒請來?！?p> 韓靖軒是韓國公府的三公子，是康王妃的嫡親侄子，齊臻的表弟，也是唯一一個不懼流言蜚語敢靠近他的世家子弟。
閆武愣在原地沒動，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以往不是躲都來不及嗎，今兒咋還主動去找了？
韓青推了他一下，“還不趕緊去！”
閆武呆呆愣愣地應(yīng)了一聲就離開了。
“殿下找表少爺莫不是為了姜姑娘的事？”
姜姑娘想要查姜家大爺?shù)氖?，憑她一人之力怕是舉步維艱，殿下雖想幫忙，但礙于自身原因，無法插手。
可表少爺不同，他雖然未入仕，但以他的身份，想要查清一樁案子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想到這兒，韓青的目光變得有些復(fù)雜，旁人都道自家殿下性子冷，對王爺王妃都不親近，可誰有知道殿下不過是外冷內(nèi)熱罷了，姜姑娘不過幼時相伴了一段時日，如今他卻默默為她做了這么多事。
齊臻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倒了一杯茶，茶水是李嬤嬤事先準(zhǔn)備好的，是他愛喝的清茶，他并沒喝，而是看著緩緩升起的熱氣突然道：“我想查明自己的身世?！?p> 韓青頓時瞳孔一顫，一臉難以置信。
當(dāng)初殿下為了有理由跟在姜姑娘身邊，便說想查明身世，甚至想學(xué)習(xí)查案手段，那不過是他尋的借口罷了，他壓根兒就沒想著要去查。
他知道殿下并不是怕查到最后發(fā)現(xiàn)自己是榮王之子，而是對自己的身世根本不在乎。
韓青自然也猜到了令他改變心意的原因，他有些擔(dān)憂地問道：“殿下就不怕結(jié)果不如意嗎？”
若真是逆黨之后，那殿下的性命只怕是堪憂。
“是好是壞總得查了才知道?！边@本就是他要面對的，只不過他不想等那么久了。
“那殿下是想請表少爺幫忙？”
雖然表少爺跟殿下關(guān)系還算親厚，可他愿意趟這渾水嗎？
連官家和王爺都一直沒查出，像表少爺這種紈绔少爺能查出來？
“確實是想請他幫忙，但不是此事?！?p> ……
很快閆武就把人找了過來，那速度像是出門就給碰上一般。
看見齊臻在用膳，韓靖軒二話不說就讓人添了一副碗筷，那熟絡(luò)的樣子就好像是回了自己家一樣。
齊臻早已見怪不怪了，默默吃著桌上的飯菜。
“李嬤嬤還是待你最好，竟親自下廚做了你喜歡的八寶鴨。”說著還故意夾走一大半。
一旁的李嬤嬤不由笑著道：“表少爺若是喜歡，奴婢去廚房再做一份便是?！闭f著就準(zhǔn)備離開了。
韓靖軒倒也不客氣，“嬤嬤，我還要一份翠玉豆糕?！?p> 因齊臻不喜歡甜食，李嬤嬤并沒準(zhǔn)備糕點，而韓靖軒卻格外喜歡李嬤嬤做的翠玉豆糕。
齊臻也讓閆武和韓青下去吃飯，如今回到王府，三人自然不能同桌而食了。
待人都下去了，韓靖軒這才停下筷子看向他，“說吧，找我什么事？”
能讓齊臻主動找他，這可是破天荒第一次，對于是什么事，他實在是太好奇了，以至于等不到飯后再聊。
齊臻也不繞圈子，直接道：“幫我查一個人?！?p> “什么人？”
“方嬤嬤?！?p> 韓靖軒頓時一愣，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姑母身邊的那位方嬤嬤？”
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失望，還以為是他這位表哥的喜歡之人呢。
齊臻點點頭算是肯定，“我想知道與她相關(guān)的所有事，包括給她下毒的那個丫鬟。”
韓靖軒也明白他為何要找他幫忙了，若是齊臻派人偷偷去查，被姑母知道了，還不知要鬧成什么樣，而他是姑母最疼愛的侄兒，對他自是不設(shè)防，查起來也更方便。
想到這兒他瞬間有些同情眼前之人了，這不清不楚的身份猶如鈍刀子割肉，換作是他早就崩潰了。
齊臻看了他一眼，便道：“收起你那惡心的眼神?！?p> 韓靖軒訕訕地笑了笑，連忙問道：“你這出去一趟，怎么想起來查她了？”
方嬤嬤已經(jīng)死了兩年了，尸體都成一堆白骨了，自己這表哥為何要查她呢？
齊臻并沒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你可曾聽說了京山縣的事？”
“自然聽說了，你是不知道，當(dāng)時官家在朝堂上有多震怒，立即下令把李洪光抓了起來，不過我聽我大哥說，那李洪光至今沒有招認(rèn)，反而大喊冤枉……”
韓靖軒一頓，有些奇怪地問道：“這事跟你查方嬤嬤有何關(guān)系？”
看來大家都只關(guān)注了莫家村村民的事，而錢旺的死卻直接被人忽視了。
“那事被爆出是因為莫家村出了兩條人命……”齊臻跟韓靖軒講了此事的來龍去脈。
然而韓靖軒的關(guān)注點顯然被帶偏了，“你怎么知道得如此詳細(xì)？莫不是當(dāng)時你也在場？”說著還一臉羨慕，“有時候我可真羨慕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不用被關(guān)在京城里?！?p> 齊臻看了他一眼，提醒道：“給你說這么多，可不是為了讓你感慨的?！?p> 韓靖軒這才想起正事，“你是說方嬤嬤的兒子還活著？”
似是覺得自己的表達(dá)不對，遂又改口道：“你是說方嬤嬤的兒子在十幾年前并沒死，而現(xiàn)在又被人害死了？”
方嬤嬤是姑母的陪嫁嬤嬤，出自他們國公府，祖母和母親自然都知曉，而他也在無意中聽她們談起過，所以也知道了一些。
齊臻點點頭，分析道：“為什么死了多年的人又突然出現(xiàn)了？方嬤嬤知道此事嗎？而且你不覺得方嬤嬤的死挺蹊蹺的嗎？”
能進(jìn)入王府的丫鬟都是層層篩選的，而且能留在主母身邊伺候的更是不一般，絕不可能因為一些責(zé)罵處罰就敢殺人報復(fù)。
顯然韓靖軒也清楚這些，“確實蹊蹺，我聽姑母說過，那個丫鬟入府有好幾年了，跟在她的身邊也有一兩年了，是方嬤嬤一手提攜的丫鬟。
照理說兩人關(guān)系應(yīng)該特別親厚才是，可卻發(fā)生了這樣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姑母本想審問一下那個丫鬟的，沒想到她竟投湖自盡了，這事也因此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