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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覺醒同人:跨越星辰的命運

生靈與使命

  “鹿”的傷口在不斷地流血,四肢痛苦地在空中彎曲,時不時還會抽搐一下。恩希爾.蓋洛維雙膝跪倒在鹿——或者說,一頭長得像鹿,但鹿角卻在結(jié)構(gòu)與形狀上跟樹枝相差無幾的生物——身前,全然不顧自己已經(jīng)浸在了血泊之中。他瞪大雙眼,緩緩地伸出雙手,將手掌對準(zhǔn)了那陰森的傷口。他渾身發(fā)抖,不住地做著深呼吸。在他身后不遠處的空地上,躺著一頭巨大的、人型的、黢黑而渾身污泥血垢的怪物的尸體。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分不清楚是怪物的還是面前這頭可憐的生物的,恩希爾已經(jīng)顧不上了,他的腦海中回憶著一串串來自不知多少年前的太古時期的文字。

  突然,一個黑影從那具比大象還要龐大的怪物尸體的后面出現(xiàn)。那黑影的身型十分高大,手中攥著一柄形狀怪異的利器。神秘人擦拭著利器上的血污,邁著沉重的腳步,向恩希爾緩緩地走了過來。這家伙身披著厚重的、機械感十足的灰黑色盔甲;那厚重頭盔上的牛角尖利而巨大,而在那狀如骸骨的頭盔之下的,是一張骷髏面具,以及面具后面閃爍著血紅色光的雙眼。然而恩希爾卻仿佛不知道它的存在一樣。黑影站穩(wěn)身體,將手搭在了恩希爾的肩膀上,看著男孩喃喃自語著咒語。很久之后,他開口了:

  “別緊張,用你的感官,用你的心。不要把它當(dāng)成一種力量,把它當(dāng)成像你呼吸一樣自然的事情,一呼一吸,慢慢地把它釋放出來?!?p>  恩希爾的神經(jīng)緊緊地繃著,大腦中閃過了無數(shù)虛幻的景象:廣闊的湖面,金碧輝煌的巨大殿堂,如噴泉般炸開的暗紅色火花,毫無生氣的極寒凍土和在那上面盲目行走著的無數(shù)看不清相貌的人影。他漸漸地走過去,想要融入到那說不清顏色、模糊不堪的人群當(dāng)中,卻看到遙遠的天邊霧氣彌漫,朦朧中仿佛有一只巨大到足以遮天蔽日的鷹正注視著自己。那恐怖而銳利的目光嚇得他眼前又是一幻,再次跌入到無盡的混沌之中。

  恩希爾仿佛感受到雙腿正不穩(wěn)地立在地上,一個勁兒地發(fā)顫。四周盡是黑暗,但切身的體感讓他覺得自己正置身于暴風(fēng)雪下江面上的一葉孤舟之中。他扭動身子,用力穩(wěn)住身形,卻聽到了一陣震耳欲聾的、不可名狀的低沉吼聲。這聲音響徹天際,震得他不得不捂住雙耳。雙腿就好像不聽使喚了一樣,雖然在劇烈抖動,但又好像是長入了孤舟的船身里,讓他想拼命逃跑卻根本動不了。就在這時,混沌之中,出現(xiàn)了一團耀眼的金色光芒!恩希爾忍著頭骨因震動而傳來的劇烈疼痛,費力地睜開雙眼。他看到那團金色的光芒在動。

  片刻后,光芒消失了。又是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后,世界變成了血紅色,腳下自大地生長出來的一切變成了黑色。他感覺有無數(shù)條觸手纏遍自己的全身,把自己向無盡的黑暗拉去。他拼命掙脫著,向血色的天空伸出手,他想要抓住什么,抓住任何東西,抓住那若有若無的希望,來幫他脫離險境。忽然,天空仿佛被劈開了一道裂縫,一道深紅色的、夾帶著烈火的閃光劃破長空,如同雷霆一般瞬間擊碎了那些觸手。恩希爾頓時感到全身上下開始燃燒起來,但沒有痛苦,只有一股強大的暖流,自腳下涌上心頭。

  隨后,那團燃燒在心中的火種炸裂開來。場景變換,一股帶著清甜氣味的微風(fēng)帶著他飄上了虛無的天空。恩希爾在這一刻似乎看到了燦爛的銀河,那百萬、千萬個四散在天地之間、星星點點的亮光被無數(shù)條閃耀的光束連接在一起,在他的身邊環(huán)繞交錯,讓他在那一刻似乎變成了宇宙中的一團遨游著的星云,穿梭在燦爛的星海之間。亮光在空中順著某個特定的方向翩翩舞動,為恩希爾指引著前進的道路。恩希爾在璀璨的星河劍漂流著,尋找著,很快,他看到了:那是一條條穿梭在星際見的蒼藍色光芒!它們照耀著黑暗,不停地穿行在星空中,向著某一個特定的地方飛去。恩希爾跟著他們,身體內(nèi)的一股無形的力量在那一瞬間有如泉水汩汩流出。他感受到了,他感受到了生命的氣息。他在黑暗中向著前方伸出雙手,那無數(shù)條蒼藍色的光好像心有靈犀一般,前進著,聚集著,最后江河入海一般在時空的盡頭匯聚在他的手中。

  這一切的一切,仿佛過了很久,但實際上只發(fā)生在短短幾秒鐘內(nèi)。意識中的恩希爾,眼前的一切最后一次發(fā)生變化。置身星空之中的他被慢慢地向著某個地方拉近,一幕幕場景從他的兩旁閃過,他的視野變得清晰,眼前的事物開始逐漸具象,最后以一頭受傷的、鹿一般的生靈的姿態(tài)展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他將那蒼藍色的光芒緩緩地釋放在小鹿身上三條觸目驚心的傷口之上,口中發(fā)出了一陣極其沙啞且有些虛幻的聲音,念出了此時此刻他最熱切的希望:

   Sunnan-phoka….(上古語)

  蒼藍色的光芒順著恩希爾的手掌,慢慢地漂散到了空中,隨著男孩的咒語,慢慢滲入了小鹿那駭人的傷口中。小鹿的四肢又一次輕輕地蜷曲。它用那打緊的喉嚨中發(fā)出了輕輕的悶哼聲,然后,終于平靜了下來。猶如一顆流星劃過夜空時許下的愿望,男孩心中的期望居然慢慢成為了現(xiàn)實:那三道手腕粗的傷口竟然開始慢慢地愈合,那幾乎成河的血泊也跟著慢慢幻化成了一道道鮮紅色的血氣,跟著光芒,順著那漸漸痊愈的傷口,回到了小鹿的身體之中。

  恩希爾呼吸沉重,懸著的一顆心也開始慢慢落了下來??粗切÷沟难壑兄匦聼òl(fā)了生氣,他終于如釋重負(fù)地長舒一口氣。

  而他身后的那個高大的人也開口了,聲音低沉、嘶啞,卻十分有力:

  “做得好,孩子。”

  “干什么去了,希爾(hyr)?!笨ㄉ旱吕?沃爾望著一臉疲憊的恩希爾.蓋洛維關(guān)心地問,“怎么看起來像是遭了罪似的?!?p>  恩希爾.蓋洛維灰頭土臉地走進魔法帳篷。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現(xiàn)代簡約風(fēng)格的一室一廳。簡約的色調(diào),造型簡單而大方的家具;首先出現(xiàn)在眼前的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小型開放式廚房和一張夠三四個人坐的吧臺式餐桌;繼續(xù)向前走,就是一側(cè)擺放著沙發(fā)、另一側(cè)安置著一臺小液晶電視的小客廳;客廳的旁邊是一間四四方方的小浴室,另一端就是臥室了。很難想象,這個從外面看只夠一個人躺進去的小白帳篷里,藏著一個小小的世界,一個只屬于一對年輕情侶自己的世界。

  “沒有?!倍飨柮鏌o表情地?fù)蠐项^,他那頭日漸變長、馬上就快遮住耳朵的烏黑色頭發(fā)在他看來正在成為一種負(fù)擔(dān),“只是簡單的魔咒練習(xí)?!?p>  “真的只是練習(xí)嘛?”卡珊德拉看他沉重地坐在椅子上的樣子有點懷疑。

  “真的?!倍飨柎鸬溃熬毜闹委熜g(shù)。我們很順利地就找到了需要治療的對象,雖然中間出了點小差錯,反正….沒啥事兒。”

  恩希爾回想起早些時候發(fā)生的事情:

  和往常一樣,他穿行在密林中,一邊觀察著這些和地球上形態(tài)類似的樹木,一邊努力回憶著成百上千條奇怪的上古咒術(shù)。那柄英國橡木魔杖一直靜靜地安放在他的口袋里,很久沒有拿出來過。

  轟隆….轟隆….地面?zhèn)鱽砹寺÷〉恼饎勇?。他放慢了腳步,小心翼翼地感受著大地傳達出來的危險信號。很快,他來到了一片樹木稀缺的林間空地。離他所在的地方不過幾十步遠的地方,傳來了一聲震天響的怒吼。恩希爾壯著膽子扭頭看了過去,就看見一頭全身灰色、頭顱碩大而滿嘴獠牙、下巴上鑲嵌著兩顆象牙一般大角、四肢粗大的山怪。山怪的一只大爪正狠狠地抓著一頭正不斷滴血的形似小鹿的生物。這頭粗魯野蠻的生物外形上透露著難以言表的粗鄙和兇惡,兩只茶杯大的暗黃色的眼睛在一剎那鎖定在了恩希爾的身上。它怒吼著,噴吐著大團惡心的淡黃色的唾液,一邊繼續(xù)死死抓著小鹿,一邊朝恩希爾狂奔過來。

  “靠!”恩希爾輕聲罵道。

  突然,一團猶如熊熊燃燒著的火焰一般的光體,極速從恩希爾身邊飛過,不偏不倚地?fù)糁辛松焦肿ブ÷沟哪侵痪拮?。山怪疼得嚎叫起來,一把將小鹿扔了出去。恩希爾回頭一看,看到一個鬼魅一般的高大身影向著山怪沖了過去。他渾身披著骨骼形狀的鎧甲,手里端著一把大得嚇人的手槍;他的背后,是一柄形狀有些奇特的、相當(dāng)于一個普通人身高三分之二長的、散發(fā)著寒光的長劍。這個如同幽靈一般的身影,只有在世間少之又少的古書中才有類似的記載。人們將它比作戰(zhàn)爭的象征,比作噩夢的開始,并給它起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名字:

  狂獵。

  “去救那頭鹿,這個(山怪)交給我。”狂獵大聲命令道,說完便收起手槍,一邊飛奔一邊拔出長劍,向著那發(fā)狂的山怪沖了過去。

  恩希爾顧不上說什么,只有按照他說的去做了。他跑到鹿的身邊,看到那散落了一地的臟器頓時感到一陣不適。但他也能察覺到,這可憐的家伙的心臟還沒收到損傷,此時此刻的它還有僅存的一口氣,按照狂獵教導(dǎo)他的知識就是——還有救。他不顧三七二十一著急忙慌地將臟器順著三條破開的巨大口子塞回動物的體內(nèi),那可憐的動物因劇痛發(fā)出了凄慘的陣陣哀嚎。

  “對不起,對不起….”恩希爾顫抖地說。他的這句話一半是給那頭瀕死的小鹿道歉,一半是因為過度緊張而自言自語。

  “別慌神!按照我教你的去做!”艾爾杜.蓋洛維——那名狂獵,大吼道,同時正靈巧地閃躲巨大的怪物那呼嘯而過的爪子。他低手一劍切開它樹干粗的腳脖子,直接切斷了它的腳后跟腱!山怪疼得大叫起來,走路開始搖搖晃晃,站都站不穩(wěn)。它氣得揮舞著雙臂,想要將那個剛過它膝蓋高的“小”家伙砸個稀巴爛。

  咔嚓!又是一劍,這一擊直接斬開了山怪膝蓋后側(cè)的肌腱,讓它失去平衡,單膝跪倒在地上!

  沒等山怪反應(yīng)過來,艾爾杜一劍就刺入了它的后腰。隨后,他縱身一躍,踩住山怪那小山丘般堅硬肥大的屁股。山怪劇烈顫抖的身軀和不斷揮舞的手臂并沒有影響艾爾杜動若脫兔的敏捷行動。他把山怪的身體當(dāng)作跳板一樣,再用力一跳,在空中保持住平衡后一下跳到了它的背上,一只手攥住它頭頂上少得可憐的幾根毛發(fā),另一只手揮舞長劍,直直地一劍插入了山怪的后脖頸中!

  山怪瞪大了眼睛,口中不斷地噴涌出暗得幾近棕色的血。最后,它的眼瞳逐漸變成了土地一般的黃黑色,不斷扭動的身體最終變得僵硬。隨著轟隆一聲巨響,這頭數(shù)米高、十多噸重的巨物沉重地再倒在地上,死了。

  沒啥事兒。恩希爾嘲諷似地想道,然后對卡珊德拉說:“我去洗個澡好了,我現(xiàn)在肯定很難聞。”

  “剛想說,你現(xiàn)在問起來簡直和禁林里的炸尾螺一樣。”卡珊德拉好笑地說,“哦,也許還混雜著點兒混血貓貍子的味道?!?p>  恩希爾默不作聲地走向浴室??ㄉ旱吕谏嘲l(fā)上,表面非常平靜地看到了恩希爾正在脫下上衣的樣子。他結(jié)實的肩背幾乎快要和門框齊平,那高大寬厚、常年鍛煉、再加上魁地奇球場上千錘百煉的身軀,肌肉線條分明。但是她注意到,男孩的腰間有兩條若隱若現(xiàn)的瘀痕。

  恩希爾一邊走進浴室,一邊不忘對卡珊德拉說:

  “你知道嗎,小珊(San),有那么一刻我還是挺想念那些炸尾螺的?!?p>  “?。繛槭裁??!?p>  卡珊德拉抱緊著雙臂,蜷縮在沙發(fā)上,紅著臉將目光往其他任何方向挪去。一股微風(fēng)順著魔法帳篷進入屋內(nèi),涼爽而清新。懸掛在門梁上的風(fēng)鈴發(fā)出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捻懧?,很悅耳,很輕柔。很快,浴室傳來了陣陣水聲??ㄉ旱吕贿吙粗娨暪?jié)目,一邊聽恩希爾說:

  “因為我很想回到以前那種只知道擔(dān)心禁林里各種危險動物的日子啊?!?p>  “我可是一點不懷念?!笨ㄉ旱吕χf道,“雖然對于我來說是小菜一碟,但我是真不想再去收拾那些發(fā)瘋的怪獸留下的爛攤子?!?p>  “糾正一下,那是’我們’收拾?!倍飨栒f著,走出了浴室,他已經(jīng)換好了一身白凈的長袖T恤和運動褲,“有一次你差點就讓一只犀牛那么大的炸尾螺燒到了,還是我救的你呢?!?p>  “咳咳,我以前說過,現(xiàn)在還要再重申一下——那次我自己完全能搞定?!笨ㄉ旱吕焐想m然義正嚴(yán)辭地反駁,但臉卻又一次微微泛紅,“而且那次你把我的魔藥搞砸了,我還沒找你算賬呢?!?p>  恩希爾默默地坐到卡珊德拉身旁,將手輕輕地搭在了她的手背上。他的手白得嚇人,沒有一絲血色,可是卡珊德拉卻覺得那觸感是溫暖的、輕柔的,像一團柔軟而厚實的棉被,為她遮蔽寒冷。

  “而且,”卡珊德拉接著說,眼簾默默地垂了下來,“我對禁林最后的記憶….一點也不美好?!?p>  男孩注意到此刻正搭在女孩腿上的東西——一條綠色的、樣式簡單、花紋單調(diào)、做工看起來有點粗糙卻又很厚實的圍巾。

  “剛剛收拾東西時偶然翻出來的?!迸⒔忉尩溃澳闱?,即便我們現(xiàn)在置身于宇宙中的某個角落,我也永遠能找到那些我思念的東西?!?p>  一如既往,只要一看到這條圍巾,卡珊德拉的情緒就會異常低落。恩希爾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將她慢慢地拉過來,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每次我看到它的時候我總是會想起他來。他….真的是對我很重要的人?!笨ㄉ旱吕f道,她的金發(fā)披散在恩希爾的肩上,散發(fā)著淡淡的薔薇花香,“雖然我從來沒表現(xiàn)出來過,雖然我從來沒和任何人說過,但是….在我心里,他,他們倆都很特別??墒恰?可是….”

  男孩順著女孩的話,回憶起了那個可能永遠地改變了兩人人生的日子。兩年前的那個夏天,“泰坦”組織正在世界各處逐漸壯大。他們一邊在各地用魔法制造了數(shù)起針對麻瓜的恐怖襲擊,一邊暗中在各國魔法部之間展開滲透,試圖拉攏具有顯赫地位的巫師來對自己進行暗中支持。時任英國魔法部司法部長的沃爾先生在魔法部暗潮洶涌之時通過了一項全新法案:對“泰坦”組織的成員進行公開懸賞,不論是任何身份地位的人,不論使用的是什么手段,哪怕是用不可饒恕咒,只要能拿下任意數(shù)量的“泰坦”成員,一律重賞。這一新法案的通過立刻引起了一股對“泰坦”組織的追殺狂潮,但實力恐怖的“泰坦”組織根本不是普通巫師應(yīng)付得來的,很快,懸賞行動幾乎變成了單方面的離奇死亡事件。無數(shù)想要參與其中的巫師反而遭到了“泰坦”的毒手,甚至連傲羅都傷亡慘重。穩(wěn)住陣腳的“泰坦”在那之后竟直接找到了沃爾先生,試圖用武力強迫他撤銷新法案,但沃爾先生寧死不屈,于是乎喪心病狂的“泰坦”最終殺死了沃爾先生及其妻子,并在同一時刻將視線鎖定在了他們唯一的女兒——卡珊德拉身上。那天黃昏,在禁林深處,她的兩個跟班——弗雷兄弟,被“太燙”成員念了奪魂咒,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將她引到了“泰坦”的面前。在看到卡珊德拉出現(xiàn)后的“泰坦”成員當(dāng)著卡珊德拉的面直接用索命咒奪走了弗雷兄弟的性命。

  而就在那天,是恩希爾帶著羅賓、丹尼爾等幾個朋友沖入禁林,在“泰坦”即將對卡珊德拉下手的時候拼命保護住了她。在看到靜靜地躺在地上的弗雷兄弟的尸體后,恩希爾怒不可遏地用魔杖打出了一道光一般的巨大劍鋒。那由魔法形成的巨刃呼嘯而過,瞬間擊碎了黑巫師們用加護咒建立起來的屏障,攔腰將至少三人斬得灰飛煙滅,并一直向前飛去,給禁林留下了一道上千米長的扇形溝壑。在見識到這毀滅性的一擊之后,“泰坦”的成員們紛紛用出了厲火,數(shù)條巨大的火蛇點亮了漆黑的禁林,形成了一道足以熔化鋼鐵的巨大火墻,將幾個還僅僅是五年級的學(xué)生死死圍住。眼看就要被大火吞沒,恩希爾在那一瞬間突然失去了意識,以一個詭異得簡直像是揮劍的姿勢揮舞著魔杖,噴出一大團極寒的冷氣,那極凍冷氣掀起了一股狂暴的風(fēng)雪,僅僅一剎那就將火墻破開,并在空中爆炸開來,形成了一片巨大的冰川。自那天起,禁林的一處就變成了永恒的凍土,那片冰川即便是現(xiàn)在都還沒融化哪怕一絲一毫。黑巫師們落荒而逃,但陪伴了卡珊德拉多年的雙胞胎兄弟也永遠離開了她。恩希爾到現(xiàn)在都還記得:那天卡珊德拉抱著科爾比.弗雷的尸體,哭得撕心裂肺。

  “你跟我說過啊……”恩希爾將卡珊德拉攬入懷中,任由她的臉頰貼住自己的胸膛,他感覺到女孩輕微的顫抖,仿佛是在無聲地啜泣,“這就是一個帶著心儀的禮物的意義呀:記憶,它讓我們記住重要的人,然后帶著他們的心繼續(xù)生活下去我相信他們——尤其是科爾比——也希望看到你能永遠快快樂樂地生活下去吧….好吧也許不是跟我,畢竟他倆似乎從來沒跟我對付過….”

  “瞎說?!痹炯t著眼眶的卡珊德拉被恩希爾逗笑了。她沒有繼續(xù)說,只是用拳頭輕輕地捶了恩希爾的大腿一下。

  “你確定我說的不是真的?唉想當(dāng)年我和他們倆可沒少跑校長辦公室挨罰?!?p>  “那也是你活該?!笨ㄉ旱吕⑿χ蛉さ馈?p>  “好好好,是我不對?!倍飨枱o奈地?fù)u搖頭說。

  卡珊德拉緩緩坐起了身,淚汪汪的雙眼深情地凝視著恩希爾。恩希爾的心好像融化了一樣,他伸出手,輕輕地?fù)崦ㄉ旱吕尊哪橆a,深吸了一口氣。

  “小珊,一切都會過去的。”他說,“可能你永遠無法釋懷,但人生還要繼續(xù)下去,他們也一定希望你能堅強,能照顧好自己。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為了他們的心意而堅持下去,好嗎?”

  卡珊德拉撇了撇嘴,倔強地說:“切,你還是擔(dān)心擔(dān)心你自己吧。雖然過去兩年我的日子算是變成了一團糟,但和你比起來我已經(jīng)算一身輕了好吧?!?p>  恩希爾的手垂了下來,但他沒有開口回答她,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的雙眼——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

  “希爾,”她輕聲說,“謝謝你?!?p>  她湊上前去,依偎在他懷里,手臂依賴似地環(huán)住他的脖頸。恩希爾望著她的嘴唇,她的嘴角也不自覺地露出笑意。恩希爾從來沒有問過卡珊德拉為什么會笑。他知道她不會回答,他也不需要得到一個回復(fù),因為只要這樣看著她笑,就足夠了。世界在那一刻靜止了,時間與空間,真實與幻象,都不重要了。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了,只有他們,兩個彼此相愛的年輕人。四周仿佛變得幽暗起來,使年輕的情侶緊密相擁,害怕失去彼此;空氣凝結(jié)成了冰霜一樣,讓兩個人互相湊緊,彼此依偎著尋找慰藉。

  “小珊?”

  “別說話,希爾。別說話?!彼o閉雙眼,聲音發(fā)顫,縱情地吻著他那沒有血色卻有非常溫暖的雙唇。

  提燈閃爍著光芒。墻壁上有一只小小的瓢蟲在抓撓,清風(fēng)吹打在風(fēng)鈴上,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沙沙聲。

  很久以后….

  “希爾?”女孩一點點地睜開雙眼,輕聲喚道。

  “嗯?”

  “等我們回去后,你有什么打算嗎?”

  女孩側(cè)過身,目光雖然轉(zhuǎn)而凝視前方,卻依舊熟練地將臉頰貼在了男孩的身上,又繼續(xù)將雙臂依賴似地環(huán)在他的脖子上。男孩默默地?fù)е⒌难g,思索著,回答道:

  “我不知道,也許….你還想回學(xué)校完成學(xué)業(yè)嗎,就像當(dāng)年的格蘭杰部長那樣?”

  “我?快算了吧,我可沒有那么好的頭腦。”卡珊德拉撇了撇嘴說。

  “恰恰相反,我覺得你是我遇見過的最聰明的人之一,也許沒有之一?!倍飨栃Φ?。

  “切,不許你拍馬屁。”卡珊德拉不以為然。

  “不過至于我的話,”他若有所思地低語,“我倒是真的想再見見洛蒂….丹尼爾,羅賓,凱文,還有艾薇….好吧我知道你們不對付,但她也是我朋友,對不對?但是我應(yīng)該和你一樣不打算繼續(xù)上學(xué)了。也許….我可能去打魁地奇?”

  “魁地奇職業(yè)聯(lián)賽嗎?”卡珊德拉問。

  “去年的這個時候波特里狂人隊(蘇格蘭)、肯梅爾紅隼隊(愛爾蘭)、巴利卡斯蝙蝠隊(北愛爾蘭)和蒙特羅斯喜鵲隊(蘇格蘭)的老板都找過我,說只要到了法定年齡我就可以去他們隊打,工作我肯定是能找到的?!倍飨栞p松地說,“蝙蝠隊說會給我一份兩年75萬加隆的新秀合同,紅隼隊三年100萬,喜鵲隊是一份1+1、70萬加隆的合約,但是狂人隊……他們剛剛重建完,給了我核心球員的承諾,還有5年300萬加隆的大合約呢。”

  “多少?”卡珊德拉叫出了聲。

  “你冷靜點,小珊。我知道,這聽起來很好,但是,去到一只球隊就意味著要到那里生活。而我….”恩希爾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我不想去那么偏遠的地方,因為離家……離你太遠了?!?p>  “你犯什么糊涂呢希爾。你去哪我就去哪呀!你以為我會怎么樣,會孤身一人回到沃爾莊園去繼承那套空無一人的大房子嗎?我喜歡蘇格蘭,我喜歡那里的人,我喜歡那里能治愈我的山水,我喜歡那里與世隔絕的清閑安寧,更重要的是,我要你。我不是說過嗎,哪怕到了世界的盡頭,我也一定會跟著你。咱們這一路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都一起扛下來了,那點地理上的小問題又算什么呢?你放心,只要是你做的決定,我一定會在你身后一直支持你的?!笨ㄉ旱吕H吻他的臉頰,低聲說道。

  “小珊,謝謝你?!?p>  男孩將臉貼在女孩的額頭上,女孩能感受到他感受到平緩而有節(jié)奏的呼吸。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p>  “我該怎么做?”

  “專心,集中精神。清空你的思想,讓它趨于無形,就像水一樣。”

  大山之巔上,恩希爾凝望著遠方一望無盡的層層山川,望著那虛幻飄渺的薄薄云層,望著天際線上那即將升起的金色的恒星,深吸了一口氣。在他身后,艾爾杜正默默地看著他;幾步之外,一身黑衣的卡珊德拉也正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的背影。一陣?yán)滹L(fēng)劃過他的風(fēng)衣衣領(lǐng),吹得他那頭黑色的長發(fā)向后緩緩飄起。他閉上雙眼,向前探出雙手,繃緊了身上的每一處神經(jīng),將腦中的一切思維清空,用每一顆細(xì)胞去感受,感受潛藏在他體內(nèi)的巨大能量。這一次,幻想沒有出現(xiàn),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無盡的黑暗。他的耳中傳來了森林中那頭形似鹿的生物的尖嘯,傳來了格里諾莊園呼呼的風(fēng)聲,傳來了倫敦上空那讓他靈魂出竅的刺耳的魔咒聲,傳來了….此起彼伏的炸彈爆炸的聲音….他的眉頭早已皺緊,但他自己卻絲毫察覺不到。恩希爾感覺自己仿佛坐在一輛過山車上,穿梭于無盡的黑暗隧道之中,那些過往的“不太美好”的記憶化作聲音,充滿了他的頭腦世界,逼得他簡直要發(fā)瘋。

  專注,專注….父親的聲音回響在自己的耳畔。恩希爾努力地集中精神,順著黑暗隧道一路向前。那些奇奇怪怪的聲音,也跟著消失了。他隱約覺得那過山車一樣的力場正帶著他一路向前行進,于是索性放松了下來,任由他將自己引向未知的地方。左、右、上、下……一次次的偏轉(zhuǎn),一次次的急轉(zhuǎn)直下,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好想一片漂浮在風(fēng)中的葉子,任由那力量擺布。但他只是等,等待著什么東西的出現(xiàn)。

  眼前,出現(xiàn)了光亮。那是他最熟悉不過的蒼藍色,那是從他魔杖中噴涌而出的魔法的色彩。恩希爾睜大雙眼,發(fā)現(xiàn)那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地方,出現(xiàn)了一團蒼藍色的太陽,滾滾波浪形狀的能量波將他差點吹飛出去。但他穩(wěn)住了,在不知道來自哪里的念頭的催動下,一點點向藍色的太陽靠了過去。忽然,那藍色的太陽急劇膨脹,耀眼的光芒讓恩希爾不得不緊閉雙眼。它越來越大,越來越閃耀,直至蒼藍色的光填滿了浩瀚的宇宙。那光爆炸開來,巨大的能力那個噴涌而出,將那宇宙中的一葉孤舟般的男孩吹飛出去。男孩就像狂風(fēng)中的一粒塵埃,被那能量擊中后,不受控制地以一種難以承受的極快速度飛遠。他感受到了,他感受到了那爆發(fā)出來的力量,感受到了那想要噴涌而出的浩瀚星河。

  意識之外,恩希爾仍然閉著眼睛,但他的雙手手掌卻開始發(fā)光??ㄉ旱吕@訝地望著男孩不斷變得蒼藍的輪廓,擔(dān)心地站起身來,走到艾爾杜的身邊。

  “蓋洛維先生,他….”

  “別打擾他,卡珊德拉。他正在覺醒屬于他自己的魔法呢。”

  就在這時,男孩睜開了雙眼。艾爾杜和卡珊德拉沒有看到的是,他的眼睛也變成了蒼藍色,閃爍著如藍色火焰一般熊熊燃燒的光芒!恩希爾開口了,以一種沙啞而穿透力極強的洪亮聲音,念出了一句他以前從來沒念過的咒語:

   Fir?sa!

  剎那間,從他的手掌當(dāng)中,噴出了兩道散發(fā)著極寒之氣的白霧!那白霧愈來愈巨大,越來越濃密,直到狂嘯著遮天蔽日,伴隨著狂風(fēng),形成了兩道由冰冷的寒氣聚集而成的巨龍,呼嘯著沖向那廣袤的山原??癖┑暮畾膺€在噴出,猶如上古巨人的怒吼聲震得艾爾杜和卡珊德拉不得不捂住耳朵,極速降低的氣溫讓它們腳下的土地結(jié)起了一層薄薄的冰霜,天空被陰霾遮住,環(huán)繞在四面八方的世界被冰霜凍結(jié)。艾爾杜勉強伸出手,打出了一道無色無形的力場,為自己和卡珊德拉擋住了無處不在的冰氣。

  “上古之神在上!”艾爾杜瞇著眼睛,看著不遠處已經(jīng)身形模糊的兒子,喃喃地說,“是白霜!”

  “什么?”卡珊德拉艱難地擠出了兩個字。她想起來了,兩年前的禁林深處,恩希爾的魔杖就曾經(jīng)爆發(fā)出這樣一團極寒之氣,將數(shù)百平方米的森林連同數(shù)個黑巫師用厚厚的冰川凍結(jié)。對于那一大片冰川,霍格沃茨的教授們用盡了辦法,甚至請來了魔法部的人用厲火焚燒,都沒能熔化分毫。她聽麥格教授說過,那種程度的冰,即便是歷史上最偉大的巫師們,都未必能弄得出來。而現(xiàn)在看著恩希爾的背影,卡珊德拉倒吸了一口氣,急忙問艾爾杜:“蓋洛維先生,有什么辦法能阻止他嗎?”

  眼看著自己的兒子制造出來的白霜已經(jīng)席卷了方圓幾公里的土地,艾爾杜著急地大聲叫著他的名字:“恩希爾?恩希爾!停下!”

  “希爾快停下!”卡珊德拉叫道,她那長長的金發(fā)被吹得隨風(fēng)飄揚,甚至在末端已經(jīng)結(jié)上了一點薄薄的冰。

  “恩希爾!”艾爾杜再次吼道。

  像是被什么力量拉出意識一樣,恩希爾的眼睛突然恢復(fù)到了正常的顏色。他驚訝地望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急忙收回了正在爆發(fā)出白霜的雙手。霎時間,一切都停了下來。

  暴風(fēng)消失了,寒冷刺骨的冰霜停下了生長蔓延的趨勢。一切在那一瞬間,都安靜了下來。

  很久很久以后….恩希爾終于回過頭來,望著一臉驚恐的卡珊德拉,和神色凝重的父親。

  “對….對不起,我搞砸了?!彼⒕蔚卣f。

  “不,兒子,你沒有?!卑瑺柖抛呱锨鞍参康?,將他那修長的、蒼白的手搭在了恩希爾的肩上,“恰恰相反,你展現(xiàn)出來的天賦真的讓我很欣慰。你的混沌之力是精靈族中最罕見的冰元素,而冰元素正是能夠阻止白霜的征兆?!?p>  “可是,我明明是差點制造出來白霜???”恩希爾有點摸不著頭腦。

  “格里諾有沒有告訴過你白霜是如何產(chǎn)生的?白霜是一種具有異常特性的無限小的微觀粒子,它可以像海綿一樣吸收熱量,進而達到凍結(jié)物體的效果?!卑瑺柖沤忉尩?,“而這種粒子想要吸收熱量,就必須要有適當(dāng)?shù)牧α看邉铀a(chǎn)生劇烈的運動。這種力量也就是宇宙間存在的混沌之力。而冰元素的掌控者則可以利用這種力量反向讓正在劇烈運動的白霜趨于靜止,至于如何運用這種力量,才是重中之重?!?p>  “我可以制造出白霜,我也能阻止它?”恩希爾將信將疑地問。

  “只有創(chuàng)造出白霜的力量,才能真正地終結(jié)白霜。也就是說,只有你能阻止它。”艾爾杜點頭說道。

  “那么我必須要掌握它才行?!?p>  “是的,孩子?!卑瑺柖耪f著,看向了遠方,看著那皚皚的雪山,看著那浮動的、逐漸變厚的云層,“你必須要做好準(zhǔn)備?!?p>  下山的路不同于上山的路,出人意料地平坦。濕軟的泥土?xí)r不時夾雜著星星點點的白霜,乍一看就像錯落的星空。恩希爾跟在父親身后,漫不經(jīng)心又漫無目的地在低著頭走著。在他后面的卡珊德拉隱隱發(fā)現(xiàn)了男朋友的異樣,于是三步并兩步地小跑上去,一把挽住了恩希爾的胳膊,說道:“開心點,大個子,看看風(fēng)景也不要垂頭喪氣呀?!?p>  地面上出現(xiàn)了一道道向四處蜿蜒的溝壑。艾爾杜注意到,地面上隱約暴露出了好像古代建筑物一部分一樣的石磚紋路,但他還是暫時沒有管這些,而是將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兒子和他的小女朋友身上:“他說的對,兒子,別那么嚴(yán)肅。雖然說在未來的某一天你要承擔(dān)起很重大的責(zé)任,但至少在那天到來之前,你要先享受好每一天嘛。如果說狂獵軍團教會了我什么,那首先就是’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我都不知道下一刻會發(fā)生什么,下一秒會蹦出什么樣的怪物,所以生活的每一秒我都會想辦法過好。正是有這樣的人生哲學(xué),你才會變得更好,對吧?”

  恩希爾艱難地擠出了一個微笑。這時,艾爾杜停下了腳步,身后的恩希爾和卡珊德拉急忙跟著停了下來。艾爾杜看到了一道盡管已經(jīng)破敗不堪卻仍十分厚重的殘破石墻。這石墻看起來有數(shù)千年之久,上面早已經(jīng)碎裂,長滿了一層層的苔蘚。在露出來的部分上面,刻著一串串奇形怪狀的字符,那些文字全都模糊不清、腐蝕嚴(yán)重,幾乎難以辨認(rèn)。但艾爾杜還是勉強地認(rèn)出了幾個字:

  “….降臨….通過英靈戰(zhàn)士之手….這是上古精靈的語言,只有這幾個字能看得出來了?!?p>  艾爾杜失落地?fù)u了搖頭。

  忽然,大地傳來這震顫。三人不約而同地順著震感找去,卻看到三棵破土而出的巨大藤蔓直撲過來!恩希爾一把將卡珊德拉拽到自己身后,和父親艾爾杜同時伸出了手。

  砰!兩人同時打出了無形力場。三條巨蟒般的藤蔓就像撞到了一堵墻上,被無形的力量擊得碎裂開來。艾爾杜看到,在遠處,有一頭肩上拖著一顆巨大的矩形木樁、長相粗魯野蠻、頭上鑲嵌著兩顆巨大獠牙、直立行走的的生物——是山怪!那山怪通體棕綠色,好像一顆大樹成精。它那蠟黃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三人,發(fā)出了一聲難聽的吼叫,七八米長、兩米多寬的木樁被他雙手舉起,重重地砸在了地上。頓時,那巨木迸發(fā)出的魔力直達地下,片刻后又有數(shù)條藤蔓破土而出,從四面八方向著三人撲了過來。

  “火焰熊熊!”卡珊德拉抽出魔杖,站到了和恩希爾肩并肩的地方,向著撲過來的樹藤射出一道火焰。恩希爾先是略有詫異地看了看卡珊德拉,隨后趕緊回過神來,集中精神,舉起手對著藤蔓喊出咒語:“Fri?sa!”

  轟!一團冰冷的寒氣憑空噴涌而出,將幾根樹藤凍結(jié)成了冰雕。恩希爾登時感到有一股如同出籠的巨獸一樣的巨大力量要從自己的身體里破出。他怕自己又一次失控,急忙用力屏蔽著魔法,一邊放下了手。此時的艾爾杜聽到自己的兒子用出了混沌魔法還有些擔(dān)心地側(cè)目看了下,看到兒子及時收住了白霜,如釋重負(fù)地點了點頭。

  不成想,就是這一個不留神,幾條藤蔓便以飛快的的速度纏住了艾爾杜的身體,將他抬離地面!艾爾杜大吃一驚,想要拔出身后的長劍,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四肢都被捆綁得結(jié)結(jié)實實,根本無力動彈!

  “見鬼!”他下意識地罵了一聲。

  恩希爾被艾爾杜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看到自己的父親被藤蔓纏得死死的,急得舉起了手想再次用出冰凍魔法。但艾爾杜卻大吼道:“不行!你的身體會受不了!”

  “可是….”

  “盔甲護身!”

  就在恩希爾猶豫的時候,卡珊德拉看到那山怪又一次催動法術(shù)召喚出了幾棵樹藤。眼看著樹藤就要集中恩希爾,卡珊德拉迅速擋在恩希爾的身前,一發(fā)盔甲咒擋開了幾條水桶粗的藤蔓的攻擊。

  “別發(fā)呆!你來對付這些破樹,我想辦法!”她叫道。

  恩希爾立刻打出了兩道無形力墻,將藤條瞬間轟得粉碎。與此同時,卡珊德拉揮動魔杖,對準(zhǔn)了纏在艾爾杜身上的樹藤喊道:“粉身碎骨!”

  咔嚓!藤蔓在那一刻好像被什么東西砍中一樣,破開了大大小小四五條裂痕。雖然沒有完全被切斷,但這種程度的傷害,解救艾爾杜已經(jīng)綽綽有余了。只見狂獵大喝一聲,砰地一拳就給桶一般粗的藤蔓豁開了一個大洞。隨后,艾爾杜又一發(fā)力,那條手臂硬生生地順著缺口將整條藤蔓劈成了兩半!他抽出那只得救的手來,拔出了背在身后的那柄畸形的長劍,三兩下砍斷了纏在身上的數(shù)條“巨蟒”,蹬腿一跳,華麗地跳回到地面上。眼看著自己的法術(shù)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破解,山怪又是長嘯一聲,掄起大木樁子,一邊做法繼續(xù)召喚藤蔓,一邊朝著三人沖了過去。

  “快閃開!”艾爾杜喊道,拔出腰間那把大得嚇人的手槍砰砰砰三槍擊碎了恩希爾和卡珊德拉眼前的藤條,隨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起手槍,揮舞長劍朝著山怪奔去。山怪揮起大木樁向艾爾杜砸了過去,卻一下子被什么東西拽住了一樣,雙手舉著木樁停在原地一動不動。

  “統(tǒng)統(tǒng)石化!”

  是卡珊德拉在那一刻射出了魔咒。恩希爾隨后再次伸手打出了無形的氣彈,那氣場咚地一聲砸在了山怪的身上,猶如憑空打出的一記看不見的重拳,狠狠砸中了山怪的軀干,讓它吃痛連連后退。

  “干得好,孩子們!”艾爾杜贊揚道,隨后俯下身子,貼著山怪巨大的身軀將長劍刺入他的腹部,用力一揮,在它身上自腰部到背部的整個側(cè)身砍開了一道兩米來長的大口子。頓時,鮮血如瀑布般傾瀉而出,腸子肚子順著切口嘩啦啦流了出來。山怪疼得嗷嗷叫,但極強的生命力卻讓它仍然屹立不倒,掄著大木樁子四處猛打??砂瑺柖澎`活地躲開了每一次的攻擊,瞅準(zhǔn)時機對著山怪的膝蓋故技重施又是一劍。山怪疼得跪在地上,艾爾杜雙手高舉起長劍,準(zhǔn)備給山怪最后一擊。

  忽然,快速揮動過來的木樁劃破空氣似地發(fā)出一陣狂暴的呼呼聲,快到讓艾爾杜根本來不及作出反應(yīng):他本能地將舉過頭頂?shù)拈L劍架回到胸前,擋住這一擊,但那數(shù)噸重的力量仍然將他向后打飛了出去!艾爾杜就像一個布娃娃般往后不斷地翻滾,最后重重地砸在了一塊大石頭上。

  “爸!”恩希爾大叫一聲,而這一叫也吸引了山怪的注意力。它站起身來,舉起大木樁朝著恩希爾和卡珊德拉砸了過來,恩希爾只感到撲面而來的勁風(fēng),于是舉起雙手,用無形力場轟地一聲彈開了那幾十噸的強力一擊??ㄉ旱吕⒖虒⒛д葘?zhǔn)山怪,再次打出了一發(fā)粉碎咒。這一下將山怪的胸口撕裂開來,血肉呼啦啦地爆裂開,發(fā)出一股股腥臭味。山怪的嘴角和雙目不住地流血,走路都一顫一顫,但仍然咆哮著向兩個年輕人慢慢走了過去。

  突然,山怪的頭頂上掠過了一道黑影。

  是艾爾杜·蓋洛維。他一躍跳到了山怪的背上,用劍當(dāng)作登山鎬一樣插入山怪的身體里,一下下爬上了山怪的頭頂!山怪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的正上方出現(xiàn)了一道亮光。艾爾杜舉起長劍,對準(zhǔn)山怪的天靈蓋一劍刺了下去!

  噗地一聲巨響,鮮血如噴泉般爆發(fā)出來。山怪痛苦地發(fā)出一陣哀嚎,隨后,無力地倒了下去。

  轟??!十幾噸重的龐然大物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震得大地都抖了兩抖。艾爾杜像是滑滑板一樣舉重若輕地跳到地面上,撣了撣身上的土,隨后將長劍夾在腋下,擦去了那黑紅色的血。

  “唉,老了?!彼蛉に频馗懈帕艘宦暋?p>  “你沒事兒吧,爸?”恩希爾跑上前關(guān)心地問。

  “放心,你爸對付這種程度的東西,還是沒啥大問題的。另外,表現(xiàn)不錯,孩子,你們倆都是。”

  卡珊德拉不好意思地?fù)蠐项^,正想要感謝艾爾杜。突然,不知從哪里又傳來了一聲巨響。三人趕緊站到一起,背對著背警惕著那未知的危險。

  結(jié)果,沒有什么危險出現(xiàn)。在三人的面前出現(xiàn)了一道閃閃發(fā)亮的天門,跟當(dāng)初艾爾杜把恩希爾和卡珊德拉帶到這個世界的傳送門一模一樣。從傳送門里走出了一個身穿紅袍、渾身是血、灰白色頭發(fā)、皮膚蒼白而且長著深灰色眼睛的“人”!恩希爾一眼就看出,那家伙和自己的父親一樣,是精靈,面相卻比父親蒼老了些許。

  傳送門隨后一閃,消失在了空中。精靈看著眼前的艾爾杜等人,忽然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恩希爾感到有些奇怪,而一旁的艾爾杜卻好像和那個身分不明的精靈認(rèn)識,二話不說朝著他跑了過去。他跪倒在地,一把抱住那個精靈,焦急地喊道:“阿瓦拉克?阿瓦拉克,你怎么樣了,阿瓦拉克!”

  “希爾,我的白鮮香精,快!”卡珊德拉說著,跪倒在那個叫阿瓦拉克的精靈的另一邊。

  “來了?!倍飨栠f給卡珊德拉一個小瓶子,卡珊德拉隨即在阿瓦拉克的傷口上灑下了魔藥。伴隨著一陣嘶嘶啦啦的聲響,阿瓦拉克身上的傷口開始愈合,但他仍然處于極度難受的半昏迷狀態(tài)。過了一會兒,盡管嘴角還滲著血,阿瓦拉克還是緩緩睜開了眼睛,顫顫巍巍地對艾爾杜說:“艾爾杜….蓋爾率領(lǐng)….狂獵軍團….過去了。”

  “狂獵?他們?nèi)ツ牧耍⑼呃??是他們把你打成這樣的嗎?”艾爾杜問。

  “是蓋爾….我想逃跑….差點被他們抓住。別管我,來不及了….他們,他們?nèi)チ恕?”阿瓦拉克焦急地說,聲音在不停地顫抖。

  “他們?nèi)ツ牧???p>  “地球….他們?nèi)サ厍蛄耍瑤е姿?。白霜要在地球降臨了!”

  “什么?”三人不約而同地叫了出來。

  虛弱的阿瓦拉克扭過頭來,看到了正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恩希爾,費力地張開嘴,說:“上古之血者,你….只有你能阻止他們….我們需要你?!?p>  “你傷得太重了,阿瓦拉克,你需要休息??ㄉ旱吕疹櫤盟??!卑瑺柖耪f著,將阿瓦拉克交給了卡珊德拉,隨后站了起來。

  “爸,你要去哪?”恩希爾連忙問道。

  “我要去地球,去干掉他們?!?p>  “我跟你一起去!”恩希爾說。

  ”還有我?!翱ㄉ旱吕胶偷?。

  “不行!對于你們兩個來說那太危險了!”

  “爸!”恩希爾堅決地說,“你說過,白霜必須要由我來阻止?,F(xiàn)在那東西正在朝我的世界過去,媽媽所在的世界!我要去救媽媽,和你一起!這就是我的宿命。我準(zhǔn)備好了,爸,相信我吧。”

  ”蓋洛維先生,請你相信我們。我們一定可以的?!笨ㄉ旱吕矆詻Q地說道。

  片刻的沉默后,艾爾杜點了點頭:“好吧。等阿瓦拉克清醒一點,我們一起回去?!?p>  “太好了?!?p>  “恩希爾,”艾爾杜看著一臉熱切的兒子,最后還是語重心長地囑咐道,“我希望你準(zhǔn)備好了。一定要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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