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丸未梨歸來后的這幾天,盡管東野原沒主動詢問,小女孩也會沒事就會扳著手指頭講講新家發(fā)生的趣事。
他和德川栗虎素未蒙面,通過西丸未梨的描述,腦海中卻也大概也勾勒出了對方的形象——藹然可親,笑容慈祥,還有一絲絲童心的中年人。
直到今天見面。
當?shù)麓ɡ趸⒄驹跂|野原面前,目光毫不避諱地凝視著他的雙眼。
對方問出這句話的剎那,東野原就像是站在一頭栗色斑斕猛虎眼前,撲面而來的全是濃濃的肅殺與冷厲,哪有半點的藹然慈祥。
如果放在以前,光是這股恐怖的氣勢恐怕就能嚇得人一屁股跌倒在地。
可如今東野原雖然真實實力還遠遠不如對方,但心態(tài)卻有了截然不同的變化,微微吸了口氣平復下情緒后,冷靜地蹙眉反問道,“不在這,我不知道她要過來,小未梨不見了嗎?”
這話里就多少有些質(zhì)問的意味了。
人是你收養(yǎng)的。
怎么莫名其妙就失蹤了?
德川栗虎有些詫異地看了眼眼前這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對于東野原的背景他肯定是調(diào)查過的。
西丸未梨身份特殊,原本他其實是不建議經(jīng)常跑東野原這來玩的。
但又想起小女孩遭受了那樣的磨難,好不容易遇到個曾經(jīng)的朋友,想了想還是沒阻止,只是派人暗中保護。
沒想到今天他背后司機兼保鏢的男人忽然匆匆忙忙地打電話給他,說人一轉(zhuǎn)眼就不翼而飛了,德川栗虎放下手頭的工作急忙趕來找到了東野原這個“玩伴”,本想著利用氣勢壓迫一下對方看有沒有什么隱瞞。
沒想到對方心性出乎預料的堅定,面對他的威勢絲毫不為所動。
德川栗虎吸了口氣,平穩(wěn)下情緒后重新說道,“你好,我是德川栗虎,西丸未梨的義父?!?p> “你好,未梨經(jīng)常提起你?!睎|野原道。
“下午你一直沒有見到過她嗎?”德川栗虎問道。
東野原搖了搖頭,蹙眉道,“是的,中午在學校見了一次,她倒是沒告訴我下午要過來?!?p> 德川栗虎看東野原神情坦然不似作偽,再加上少年背景清白沒什么疑點,頓時眉頭緊鎖了起來,“那就奇怪了...”
東野原知道他奇怪什么。
身為新東京警視廳第三偵查組的組長,西丸未梨作為他的義女在這個城市可以說是最安全不過的了,如果有誰想到動她的話就勢必要考慮到后果——承擔一位七階絕對能力者的怒火以及警視廳十三個番隊的超能者的追殺。
怎么想也沒人敢這么作死。
這時,東野原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想起了最近看到的新聞。
隨著下個月海賊干部處決的臨近,近期新東京多了不少來自上京的天人貴族,行事肆無忌憚,鬧出了不少惡事都被上面“顧全大局”的高層給主流媒體施壓禁止報道,只剩下一些趁機偷流量的小報刊媒體在偷偷報道,但還是在網(wǎng)絡上引得不少民眾怨聲載道。
東野原在腦海中的【罪惡手冊】里看過草尾正天和“醫(yī)生”的人物影像剖繪,知道他所屬的西格蒙德國際貿(mào)易公司背靠著的是如今在上京首都圈天人上議院的政Z新星霍普議員。
而霍普議員近期恰好又抵達了新東京觀刑。
西丸未梨在那場展覽會上被編號001,可見還是很被西格蒙德公司重視,雖然在一系列變故中從西格蒙德貿(mào)易公司死里逃生,但現(xiàn)在對方的幕后老板出現(xiàn)在新東京,如果得知了她活下來的消息后心中會不會再生出什么心思。
他思維敏銳,很快想到了這一點。
德川栗虎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臉色頓時浮上了一抹陰影。
“需要進來坐坐嗎?”
東野原主動地讓開了門。
德川栗虎往里面掃了一眼,房間很小、一目了然,搖了搖頭道,“不了,我還有事情要處理,未梨如果聯(lián)系東野君話,還請及時通知我?!?p> “好的,如果德川先生有消息,也請通知我?!?p> 東野原頓了頓道:
“我會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p> 德川栗虎倒是沒將東野原口中“力所能及”的幫助太放在心上,倘若西丸未梨的失蹤真的和那些天人有關系的話,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連他這樣的實力和身份都要陷入被動,東野原一個高中生又能幫上什么忙?
“有勞東野君掛心?!?p> “應該的,未梨是我的朋友?!睎|野原道。
......
門口道別后,德川栗虎步伐匆匆地離去,東野原凝視著德川栗虎下樓的背影,轉(zhuǎn)身回到房間拿出了手機。
他從來都不是被動等待的性格。
既然猜測是有可能那個什么霍普議員案,他不知道對方現(xiàn)在身處何處,卻清楚明天他會出現(xiàn)在哪——那就是旭日島的海賊處決刑場。
旭日島其實是百年前新東京政府填海造陸計劃中的一座人工島,由一條長度不亞于彩虹大橋、橫跨東京灣北部的旭日大橋連接西北方向的港區(qū)芝浦,島上游樂餐飲設施齊備,還有一個國內(nèi)排名前三的集裝箱港口,是一座兼游玩度假和貨運中轉(zhuǎn)為一體的島嶼,有時候還會有國民藝人在島上的萬人體育館開演唱會。
海賊干部的處決,就是在旭日島上那個國內(nèi)排名前三的旭日港。
明天十二月一號剛好是周末。
東野原要做的很簡單,那就是拿出找兼職的APP搜索旭日港的兼職打工即可——那種地方人員流動性強,每周都有很大的用人缺口,而新東京的年輕人打工更偏向于便利店和咖啡館,去旭日港找工的大部分都是些上了歲數(shù)的中年人。
他剛將自己的簡歷一鍵發(fā)送。
沒幾分鐘,下面的聊天窗就彈出了好幾個消息提醒,有些還表示免費班車和輪渡接送。
東野原頓時瞇了瞇眼,仔細地挑選了起來。
他心里很清楚。
這一次可能有危險。
但活在這樣的一個世界里,如果身邊的人遇到危難都妥協(xié)縮頭的話,那人生未免也太悲哀了。
......
而當東野原將懷疑目標定在霍普議員身上的時候,同一時間,天人酒店頂層套房之中,霍普議員也收到了一個突如其來的匯報。
“喬舒亞失聯(lián)了?”
霍普議員的眼睛微微瞇起。
眼前的穿著黑色正裝的心腹手下點了點頭,臉上有些難堪地匯報道,“嗯,他去跟蹤那個名叫西丸未梨的小女孩,本來想要今天就下手的,我們每隔十分鐘聯(lián)絡一次,可他在十分鐘前和我說準備動手之后,直到現(xiàn)在都聯(lián)系不上了,沒有一點回應?!?p> 霍普議員端坐在沙發(fā)上,身體微微后仰,摩挲著食指上的血玉扳指,神情若有所思地說道,“喬舒亞是六階5段的巔峰超能者,還擁有天狼族的【嗜血】天賦......哪怕遇到普通的絕對能力者也能發(fā)回警示消息吧?”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臉色有些陰沉了下來,“難道是那頭老虎親自動手了?可他下午應該在警視廳參加明天處決的行動會議吧,有趣...和之國居然還有敢于挑釁我們的人類嗎?”
前來匯報的手下顯然也沒找到線索,套房里頓時安靜了下來——只剩下不遠處水池旁一個脖頸剛被撕開血口的少女在抽搐中緩緩死亡的聲音。
匯報的手下目不斜視對此早已習以為常,那不過是霍普閣下的【補品】,稍后叫人來清理了便是。
叮鈴鈴—!
但毫無預兆地,這份安靜被套房中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打破了。
霍普議員微微抬起眼簾,不動聲色地和屬下對視了一眼。
后者會意地走過去接起了電話。
順手按下了免提。
“喂?!?p> “......”
“你是誰?”
“......”
“不說話嗎?”
“......”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
就在他想要掛斷電話的時候,電話那頭忽然傳來了一聲男人的輕笑。
“你們很想要那個小女孩....是吧...不如,我們來做交易怎么樣?”
“她在你手里?”
“是這樣的?!?p> 那個屬下頓時身體一僵,轉(zhuǎn)頭和身后的霍普對視了一眼。
霍普議員已經(jīng)起身走了過來。
“交易嗎?你是誰?”
他微微瞇眼問道。
電話那頭再次陷入了安靜。
片刻后,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抱歉,剛剛有點事。”
“我是誰嗎?
呵...或許你可以稱呼我為...
博士。”
“.......”
交易嗎?
掛斷電話后,霍普議員的唇角卻緩緩浮現(xiàn)出了一抹笑意。
人類這種東西...
永遠都是那么的無知無畏啊。
......
Iced子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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