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再見仙君
看著歐墨的身影,張文生大腦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這個年輕人是誰,更不知道鐵匠鋪主人是何模樣。但對被留在鐵匠鋪的豹奴,他又怎會沒有印象。
當時羨慕妒忌恨的不止天玄宗眾人,他們這些站在外圍的人更是眼睛都紅了。
他們只是得了仙緣,可豹奴卻是被仙人帶走。
其他人心里怎么想的不知道,可張文生好幾天都沒睡著覺。如果鐵匠鋪不是間隔百年才現(xiàn)世一次,他都想找個地方當獸奴了。這樣下次再見仙人的時候,說不定也有機會被帶走。
現(xiàn)在多年過去,心境早已平復(fù)。但是對那個幸運的豹奴,張文生這輩子都不會忘。
而現(xiàn)在,他看到了。
十年前被仙人帶走的豹奴,畢恭畢敬的對一個人口稱主人。
“敢問……”張文生拼命穩(wěn)住心神,哆哆嗦嗦的對歐墨遠遠拱手施禮?!翱墒窍删斆??”
歐墨瞅了張文生一眼,道:“我只是一個鐵匠?!?p> 簡單的一句話,張文生差點激動的哭出來。
沒錯,就是仙君。
這個聲音,這個語調(diào),多少次夢中聆聽。
“沒想到,沒想到還能……”張文生哽咽了?!斑€以為有生之年難再見,沒想到文生竟然有如此福分?!?p> 張文生此時心中,再無對豹奴的妒忌。
有生之年能再見仙君,已然是死而無憾。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十年前,張文生只知自己得了仙緣??蛇@份仙緣有多么貴重,他是后來才漸漸意識到。
當年鐵匠鋪共出神兵二十六件,包括倚天劍在內(nèi)的三件落在皇室手中,剩余二十三件被世家所得。
張家在諸多世家之中,原本只是普通的一員。雖然號稱三代大儒教化天下,可實則外強中干就剩個名聲。
而現(xiàn)在,張家已是晉國十大世家之一,張文生更是長公主的左膀右臂。只待將來女帝登基,他必是排行靠前的朝廷重臣。
其他世家的情況大同小異,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連拿到尋常兵器的世家尚且如此,晉國的好處更是可想而知。
短短十年時間,晉國已是僅次于大周的第二強國。
當年是大周一家獨大,其他諸國聯(lián)盟對抗。現(xiàn)在則是大周和晉國對立,其他諸國各自依附。
一柄劍,振興一個世家。一柄劍,崛起一個強國。
此刻再次見到鑄劍的主人,張文生怎能不心潮澎湃。
“您,您,您怎么會在這里?”激動之余,張文生也很奇怪。
鐵匠鋪是百年現(xiàn)世一次,從來沒有過例外。而且更沒有聽說過,有誰在鐵匠鋪之外見過仙人。
“出來走走。”歐墨當然不會和張文生解釋什么,但也不想惹出亂子,沉吟了片刻,道:“我只是游歷散心,不希望被打擾?!?p> 張文生聞言恍然大悟。
鐵匠鋪百年現(xiàn)世,可仙君不代表這一百年都不出來。將兵器送給有緣人后不是終止,后面仙君還會入世游歷,在暗中觀察世人。
以前不是沒人碰見過仙君,而是即便碰上也不會聲張。
這么簡單的道理,自己怎么都沒想到呢。
“文生莽撞,還望仙君贖罪?!睆埼纳芑炭郑绻皇桥略谙删媲笆x,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仙君不想人發(fā)現(xiàn),可自己卻貿(mào)然上前相認。雖然其他人未必明白,可這無疑是冒犯。
“無妨?!睔W墨掃了眼張文生的腰間佩劍:“你的劍,能拿給我看下嗎?”
“?。俊睆埼纳汇?,差點沒哭出來。
仙君還是生氣了,這是要把劍收回去嗎?
對了,不光是貿(mào)然上前相認,馬家父子剛更不知死活的冒犯。仙君即便沒把這筆賬算自己頭上,肯定也有遷怒的意思。
深感兩條大罪在身,張文生根本沒有求情的勇氣,哆哆嗦嗦解下佩劍,沉重的遞了過去。
他根本不是遞過去一把劍,而是遞過去自己的命。
歐墨伸手接過劍,打量了幾眼。
當初送劍時沒有劍鞘,張文生自己配了一個。雕刻的很是精美,更鑲嵌許多寶石。雖然遠不及他的手藝,但也算不錯的精品。
不過歐墨感興趣的不是劍鞘,而是劍里面的東西。
歐墨微微閉目,伸手平展于劍身。
劍身柔光輕輕閃耀,一股暖流從掌心拂過。
“不錯。”歐墨睜開眼?!半m然時間不久,但已有凝聚精魄之像?!?p> 所有的兵器都可養(yǎng)成后天神兵,但并非所有人都有養(yǎng)劍的能力。張文生雖然不是葉家那種江湖豪俠,但顯然也是個合格的養(yǎng)劍人。
“你很好?!睔W墨將劍還給張文生?!昂煤糜眠@柄劍,將來我們或許還有再見的機會?!?p> “仙,仙君……”
張文生顫抖著接過劍,連話都說不利索。
仙君剛說什么?夸獎我很好,還有再見的機會!!
這豈不是說,我將來也有可能像豹奴那樣,有跟隨在仙君身旁的機會???!
張文生先悲后喜,心情大起大落。光顧著在那激動,一時忘了現(xiàn)在是什么環(huán)境。
邊軍士兵們不知所錯,馬學(xué)農(nóng)更是表情陰郁。
“他們果然認識?。 ?p> 馬學(xué)農(nóng)此時已經(jīng)回到樓上,從窗口看著下方的歐墨和張文生,臉色非常難看。
“父親,你下令放箭啊啊。”
馬世春湊過來,腫著眼睛義憤填膺?!熬退阏J識張家人又怎么樣,我的打不能白挨!”
“混蛋!”馬學(xué)農(nóng)回手就是一嘴巴。“打你是輕的,看你惹了多大麻煩!”
“不能怪我啊。”馬世春已經(jīng)被打習(xí)慣了,捂著臉申辯道:“他們一看就是認識,肯定早有預(yù)謀。表面上是打我,背地里沒準是算計爹你。你那些秘密,說不定早被人知道了。”
馬學(xué)農(nóng)明顯抖了一下,他最擔心的就是這個。
之前張文生還說是一個人來,可一轉(zhuǎn)眼就和對方聊的那么熱乎。即便不是明著沖他來,也大半是懷疑什么。
今天這事真未必是巧合,而是有很大可能敲山震虎。
表面上馬學(xué)農(nóng)表面上是晉國的知縣,可實則一直心念故國。那些前朝遺民明著作亂,他這個知縣則是在暗中協(xié)助。
如果不是有他這種內(nèi)應(yīng),那些遺民又怎會那么輕松的來去自如,這么多年沒被抓住。
“爹,要我說,把他們殺了,滅口?!瘪R世春惡狠狠道:“姓張的是有背景,可這里是吳州不是帝都?!?p> 馬學(xué)農(nóng)沒有發(fā)怒,因為他也正往這方面想。
如果朝廷真要對他動手,確實不如先發(fā)制人。滅口不可能滅干凈,但至少能爭取逃走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