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上，夸那林才見到范特賽爾先生回來，拉著一張臉，看上去是被人訛詐了一百萬似得。
“范特賽爾先生？”正在擦拭杯子的夸那林迎了上去，“您回來了啊。”
“……嗯？是夸那林啊，誒，老爹這次虧大了。”自顧自的癱坐在沙發(fā)上的老人無奈的嘆了口氣。
“虧大了？”
仔細一看，老人早上帶著挎包，從鼓囊囊變成了現(xiàn)在的干癟癟，里面沒剩多少東西了。
“您沒找特搜局要報酬嗎？”
一說到特搜局，范特賽爾先生的臉色就變得非常嫌棄，說：“什么都沒找到！這次行動撲了個空，還浪費了大量人力物力，那群吝嗇鬼又怎么可能給老爹報酬呢?！?p> 沒找到？
雖然不知道范特賽爾先生的行動具體內(nèi)容是啥，但之前到特搜局時圣歌夫人透露出來的信息中，他們應(yīng)該猜得到‘杯’教的一切行動都是在掩人耳目。
真正的目的是柏倫登記憶中那個未知的夢境世界，特搜局就算不清楚情況，也應(yīng)該會分人手出去調(diào)查才對啊，比如那位預(yù)言者·圣歌夫人。
“那還真是奇怪呢……”
說著，夸那林離開客廳，到廚房端了杯熱茶遞給范特賽爾先生。
“先生，先喝杯茶消消氣。”
癱在沙發(fā)上的范特賽爾先生聞言下意識接過茶杯，然而正當(dāng)他打算喝的時候，突然反應(yīng)過來放下茶杯，狐疑的看向夸那林。
“老爹我記得你好像不會泡茶來著，不會是隨便抓一把雜草混著紅染料泡的吧?！?p> 夸那林的笑容一僵。
這一句就證明了老人就算離開，也能觀測到古董店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連夸那林拿‘熱茶’坑那個傀儡的事情也知道。
“哎哈哈……您都知道了啊，我剛想跟您說這件事呢。”
“哼，老爹的手段可多呢，就一個血傀儡也想陰我，笑話！”說完，老人舉杯輕嗅茶香，隨后品了口茶。
“嗯哼！蒙娜的手藝還是一如既往的好?！?p> 喝了口茶的范特賽爾先生心情明顯好了很多，至少不會垮著個批臉，一副別人欠了他幾百萬的表情。
“先生，關(guān)于這次‘杯’教的行動，特搜局……你們知道多少？”
范特賽爾先生的眼神瞬間犀利了起來，盯著夸那林問：“你問這個做什么？”
你一個剛?cè)腴T的小萌新操心這個干嘛？！
“是這樣的……”
夸那林將自己得到柏倫登記憶和知識的事情大概說了一下，不過重點在柏倫登所知道的那個‘杯’教這次大動作所圖謀的事情。
范特賽爾先生就這么握著茶杯，聽著夸那林對柏倫登記憶的描述，他愣住了，直到夸那林講完，他還保持著那個動作一動不動。
“先生？”
在夸那林的呼喚下范特賽爾才堪堪回過神來，但他面對眼前一臉‘純真’的夸那林，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而且不知道為什么，他感覺自己手里的熱茶都不好喝了，起身走到遠處的書架旁，盯著上面擺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拿氐涑聊徽Z。
就在夸那林感到惴惴不安的時候，范特賽爾開口了：
“布恩·柏倫登，墮落大主教，曾是倫巴第王國名極一時的人，有人說他接受了神恩，擁有超乎常人的信仰心，不到中年就成了科莫公爵領(lǐng)的大主教，過不了幾年就能當(dāng)上紅衣主教，成為圣神教會的中流砥柱……”
“他的墮落，給予教會名譽與信譽的嚴重打擊，讓倫巴第一時間成為‘杯’教根植的血色王國，直到圣教軍與審判庭聯(lián)合執(zhí)行大清洗后，才得以恢復(fù)往日的平靜……”
也只是恢復(fù)往日的平靜而已，這些夸那林都知道。
“在他墮落后的十年，做了什么，獲得他記憶的你比老爹我更清楚，也正因為如此，我才感覺奇怪……”
“他的記憶和知識，帶有非常嚴重的杯性相污染，接受它的后果不亞于一口氣將這書架上的一排秘典讀完?！?p> 說完，范特賽爾看向遠處還有些茫然的夸那林，難以置信的說：“可你卻一點事都沒有，沒有被污染，也沒有因為那些記憶而深陷欲望的漩渦……”
“為什么？”
夸那林被問倒了，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為什么不受那些記憶與知識的影響，明明之前閱讀秘典的時候，他的反應(yīng)跟這個世界的人沒兩樣，依舊被秘典內(nèi)的知識之毒折磨得痛苦不已。
那還只是看一頁的程度，而柏倫登的記憶和知識，正常人接受其中一年的記憶都會變成只會聳動下半身的野獸，更別說是十年！
“自己也不知道么……”
低吟一聲，范特賽爾眉頭緊皺。
老爹我什么事沒見過？×
這種事老爹我還真沒見過！√
他討厭這種自己無法把握的情況，但他也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要是他遭遇夸那林這種情況，隔天‘范特賽爾當(dāng)街縱欲’的新聞就會上巴爾蒙克市的報紙頭條。
“不過這份情報來的真及時，特搜局確實是猜到了‘杯’教的高層在尋找什么，但沒想到居然會是一個未知的夢境世界?！?p> 更別說里面還有個儀式禮裝，穿上這玩意，只要使用方式正確，就能讓一個超凡者學(xué)徒獲得與古老超凡者一戰(zhàn)的能力。
盡管超凡者的升格也分階段，但實力方面是真的難以分階，就像柏倫登這家伙的實力其實不怎么樣，但就是依靠自己的能力和傀儡殺了很多有名有姓的強大超凡者。
也就只有活了幾百上千年的古老超凡者跟現(xiàn)在的超凡者是次元級的差距，其他超凡者戰(zhàn)斗起來能影響勝負的要素實在太多。
“你身上的秘密，已經(jīng)超出了老爹的能力范疇，誒~老爹我能做的，也就只有引導(dǎo)你成為一個合格的超凡者……”
說到這里，范特賽爾眼中閃過一抹寒光，語氣變得低沉陰森，說：“但如果你真的如我所想的那樣‘失控’了，那就別怪老爹我親自來清理門戶?！?p> “咕?！?p> 夸那林咽了口唾沫，連忙點頭示意自己會‘乖乖’的，不會亂搞事。
見夸那林這么緊張不安的模樣，范特賽爾也不好意思再說什么重話，而且……
容顏俏麗的少年在昏暗的室內(nèi)似欲垂淚的模樣，即使鐵石心腸如他也不免產(chǎn)生了些許負罪感，隨后嘆了口氣，將手上那杯快涼了的茶一飲而盡。
“那……先生，這里面有什么我能幫到的地方嗎？”
首戰(zhàn)告捷都有如此重大的收獲，夸那林覺得自己發(fā)揮的作用說不定比那些所謂的特搜局干員要強很多，更別說初見殺之類的手段對他沒用。
范特賽爾剛緩下去的眉頭再次皺起，毫不猶豫的拒絕道：“沒有！這件事你就別參合了。”
“誒？”
“你就好好的呆在這里，跟著蒙娜學(xué)習(xí)，這次的勝利不過是你的運氣，還有敵人根本不清楚你的特殊性導(dǎo)致的，要對付你這個半吊子的不死者，那群‘杯’教徒有的是手段?！?p> “好……好吧……”
看范特賽爾先生這么決絕的模樣，夸那林明白自己是沒法摻和進去……了？
等等，說不定還有其他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