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夜探
這個世界里面的文論,就如地球科舉里的經(jīng)義一般。取四書經(jīng)典中的一句話作為題目,作文論說。
不過,又略微不同,經(jīng)義可隨題發(fā)揮,而文論又被成為‘代圣人言’,要模仿圣人的語氣,解讀經(jīng)典。
而且由于文氣的緣故,文論比起經(jīng)義更難寫作,因為文論寫作,要全篇都用文氣寫成,如若文氣不足以支撐,則前功盡棄。
陳生家中,原本有一本專門文論書寫的古籍,據(jù)說是一位秀才所寫,講書寫文論的技巧。不過此類文章自然不附文氣,主講技法。
這文稿本放在書架最里面,陳生之前文宮受挫,儒生無望,這書也就放在書架上吃灰了。
等到陳生翻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落了滿滿一層灰。
小狐貍也捧過來一條布帶,要陳生擦拭浮塵。
“奴奴,奴奴”
自從上次月奴身體發(fā)生變后,她現(xiàn)在額前的紫色印痕就逐漸變淡,到現(xiàn)在時,已經(jīng)徹底淡去。
陳生也無法再聽懂月奴話里面的含義,聽到耳邊就是‘奴奴’的聲音,再無他音。
不過雖然聽不懂,但還是能從小狐貍的動作中猜出意思。
陳生接過布帶,將書稿擦拭一番。
這本書稿,上面講了文論的結(jié)構(gòu)繁多,有破題、承題、小講、繳結(jié)、原題、大講、余意、原經(jīng)和結(jié)尾等部分。
這倒是和地球唐宋之際的經(jīng)義作文有些類似,不過在原世界,經(jīng)義是科考所考的科目,但是在這個世界,儒生春闈便已經(jīng)接觸文論了。
也正因為如此,許多寒門子弟可能都接觸不到真正的文論文章,更別提在春闈之上作文了。
縣學還有專門的教習去講授文論,但是普通的家庭卻只能靠著一兩本俗文文稿…
書上講,文論以破題為重。
所謂破題,就是破解題目,乃是一篇文論的起首之句,文論在開題之時,要用自己的話來解釋眾圣之言,說破題目要義。
若連破題都有誤,其后豈非一錯再錯?但凡考官閱卷,若破題有誤,立刻棄之為廢卷。
因此,文論之中,破題為要。
接著,文稿之中舉了幾種文論出題的不同方式,又列舉出來從不同角度破題的手段,深入淺出,說的非常透徹。
就算陳生已經(jīng)有了百世記憶,可是在看這本文論解析書稿的時候,還是頗有收獲。
術(shù)業(yè)有專攻,便是如此。哪怕自己再有經(jīng)驗,還是不如人家專門研究的深徹。
夜已經(jīng)深了,陳生還在研讀文論。
他已經(jīng)比別人少了幾年文論的學習,現(xiàn)在只能靠百世經(jīng)驗以及自己的努力才能反超別人。
正讀到興起,突然一陣夜風吹入,將燭火撲滅,頓時,房間便是一片漆黑。
“月奴”
陳生本來是想叫月奴來撐起燭罩,別看小狐貍個頭雖小,卻很樂意做這個工作。
他已經(jīng)是儒生境,能通過文氣明眸夜視,但是為了滿足月奴的心思,一直還在點著燭火。
陳生喊了兩聲,卻沒聽到月奴的反應。當下便運轉(zhuǎn)文氣到了眼睛上。
瞬間,他的眼前便變得灰亮起來,雖然不如白天,但還是能夠看清。
只見小狐貍正趴在桌子角落,縮在一堆文稿之下,沉沉睡去。
“傻狐貍,困了就去小床上睡覺呀,這樣也不怕著涼。”
陳生看著小狐貍,無奈一笑。隨后起身摸索出火石,關(guān)上門窗,點上燈盞,抱著月奴便去了內(nèi)屋一角的小床上。
這小床還是他托街上木匠做的,如一個嬰兒床一般,就擺在陳生床旁邊,鋪上棉絨,也不怕天冷風寒。
等再回到書房,又是熟悉的灰白色,陳生突然感覺事情并不簡單。
自己走之前明明剛關(guān)了門窗,可是這才剛過幾息時間,這火燭卻又被風撲滅了?
危險
一股寒風襲面撲來。
陳生腳步踉蹌,往后退去,但是只退了一步,卻又被什么東西擋著了。
他伸手去摸,只摸到一排巨大的鱗片。冰冷干燥的觸感,讓他心頭一震,只覺得后背一陣發(fā)寒。
蛇!
而且摸著鱗甲,這蛇的體型極大,更像是蟒的一種。
難不成是上次的狼蠻幫手?
陳生翻身躲到一旁,借著文氣,他才看清屋中的情形。
只見一條數(shù)丈的巨蟒,頭靠窗前,尾在門后。眼睛如拳,泛著精光,血盆巨口。
身體將整個房圍著,身體上每一片鱗甲都帶著冷光,仿佛遇到危險便能一瞬間射出。
剛才的怪風便是這巨蟒鼻息所化。
陳生躲到角落,那巨蟒也只是冷眼看著,沒有下一步動作。
陳生只恨自己方才儒生修為,沒有出口成章的技法。這時候再去翻筆墨書寫詩詞,確是不易。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p> 許久,陳生終于找到筆墨,寫出一句護體詩,只見紙張瞬間便化作一道金光,護住身體,隨后又連忙寫出下句。
“王于興師,修我戈矛?!?p> 這些詩經(jīng)中的的詩句都是一些基礎(chǔ)的戰(zhàn)詩。蒙學最先學的就是這些,作為保命或者防護。
只見第二句詩句寫出,一桿長矛吸收文氣,現(xiàn)出本形。
槍芒正對著巨蟒的頭部,隨時準備射出。
“我本在城外通天河中修行,無意中得見一份俗報。陳先生的故事驚艷,就連我也是好奇后續(xù)的故事。斗膽問下不知陳先生何時能寫一篇關(guān)于我族的文章呢?”
那巨蟒頭只一抬,便又有一股寒風吹來。只一口氣,便將那文氣長矛吹斷。
怪風吹到陳生身邊,自然停下,不傷及他分毫。
陳生這才明白,原來是自己的故事被這巨蟒看到,著急看其他的故事,竟‘追更’到他家里去了。
“明日,不,我現(xiàn)在便開始書寫,先讓蟒兄一觀?!?p> 陳生見到巨蟒的威風,也不敢多說,又見巨蟒喜好文章,連忙拿起之前寫過的文稿,交給巨蟒。
隨后,陳生又翻出筆墨紙硯,整理一番,準備將腦海之內(nèi)的一個故事整理寫出。
之前已經(jīng)寫好的第二、三兩卷中并沒有極有名的關(guān)于蛇蟒一族的故事。
眼下事出緊急,必須要重視對待了。
不過,慌亂之中,他確是沒有注意到巨蟒話中的破綻。
平安城外那通天河距離足有數(shù)里之遠。
俗報只在城中流通,就算湊巧飛到城外,再飄到通天河之上概率極低,更別提那妖蟒能不能突破文氣封鎖來到城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