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府城來人
就在這時,一株細(xì)草,從紙上生根長出。
隨后,細(xì)草的根部竟然從紙張之中抽出,分成兩半,像是張腿了一般,蹦跳著從紙上跳出。
每跳一步,草身便變得小而透明一分,等接近陳生腹部時,那細(xì)草竟是化成了一滴雨珠。融入到陳生體內(nèi)。
腹部,是文宮天地的所在地方。雨珠融入其中,潤物無聲,轉(zhuǎn)眼便消失不見。
詩魂
當(dāng)詩成出縣時,便能凝出詩魂。這首詩的詩魂,便是這滴雨珠。
上一回陳生寫的《草》,由于文氣中斷,沒有寫全,只落得個離一尺差了分毫,沒有出縣,因此也沒有形成詩魂。
這首詩是陳生剛剛意識潛入文宮用文氣換的,只用了小半個文氣團(tuán)的文氣便引得這首詩篇星辰落下。
具體算下來,這次消耗的文氣,和一片文氣竹葉上的蘊(yùn)含的文氣相差不多。
陳生細(xì)細(xì)盤算一番,一片文竹葉,在心底誦讀經(jīng)典,最多一刻便會恢復(fù)。
而陳生體內(nèi)文氣竹上,至少有十一二片葉子。
文氣消耗變小的原因,陳生猜測,可能和儒生境界有關(guān)。
晉入儒生境,身體也隨之變強(qiáng),書寫過程中的斥力也相應(yīng)減少,因此便也不再需要那么多文氣去同化斥力了。
昨夜一霎雨,天意蘇群物。何物最先知,虛庭草爭出。
詩成出縣
崔勇夫子望著詩作原篇上的詩魂,暗自點(diǎn)頭稱好。
這首詩,第二句將全詩的意境瞬間拔高。
春雨為何落下,蓋是因?yàn)樘斓酪獫櫇扇f物,雨過天晴,墻角青苔、庭院春草,爭相涌出。一掃頹勢。
“這首詩,觀察入微,細(xì)致生活。你們也要向他學(xué)習(xí),陳生雖然兩年不在縣學(xué),可功課看來是絲毫沒有落下?!?p> 夫子又讀了一遍這首詩,旋即對著眾人說到。
“你也太厲害了,隨便一首詩都能出縣。這篇詩作所生的文氣,起碼能漲兩三片文竹葉吧?”劉啟年踱到陳生身邊,滿眼崇拜。
他才剛?cè)肴迳@次春闈不過是想著先去試試水準(zhǔn),他明年后年還有兩次機(jī)會,倒不用慌張。
但是看到陳生文采斐然,還是不由夸道,都是書生意氣,見著文華,誰不羨慕?
“詩詞不過小道,不算得什么,還是要看文論?!?p> 陳生也不驕傲,這個世界,詩詞的確為小道,不如經(jīng)典之作有威力。
諸子百家,最末流也沒有各詩家,這不就是個證明?
況且,自己也沒有值得驕傲的,這詩是孟郊先賢的詩,自己只是借來一用,同時,又在心里暗暗感謝了一下孟郊。
“感謝孟先賢之詩作,身在異世,無以為報,只能盡自己努力喚出先賢靈韻…”
夫子也不再討論這場小小的詩會,而是接著講文論之承題一節(jié)。
……
縣衙書房。
羅知縣手里拿著的,正是《春雨后》的詩稿。他今日見了崔夫子,得知此詩,便把它抄篆了下來。
回到書房,慢慢研讀。
羅知縣對面的椅子,本是空無一物,但是在他的眼中,卻突然有一絲文氣波動。
羅知縣目光匯聚,緊盯著那紅木椅子。
突然,有一位陌生面孔顯現(xiàn)。無聲無息,像是從空氣之外瞬間出現(xiàn)。
這來人,修的是儒家正統(tǒng),一身文氣澎湃,照的身軀如同火爐一般,諸邪不敢靠近。
羅知縣本來手中已經(jīng)握出一柄文氣細(xì)劍,正要出手,可是定睛一瞧,來人卻是府城來的夫子,姓蔡,為府學(xué)教習(xí)。
“蔡先生每次都是這樣,消無聲息出現(xiàn),也不怕誤手傷人?!绷_知縣散去文氣,開口說到。
按照慣例,春闈開啟前,接應(yīng)的夫子都要為儒家正統(tǒng),至少為夫子境。
雖說百家爭鳴,但是儒道獨(dú)昌,余下各家都不如儒家,甚至于如小說家、陰陽家等末流學(xué)統(tǒng),發(fā)展極受限制,甚至還不如某些半圣世家強(qiáng)盛。
蔡夫子從桌上倒了杯茶,先喝一口潤潤口舌,才開始說話。
“羅知縣今年可謂是春風(fēng)得意啊,我這一路趕來,可見到羅知縣治下安定,人才輩出,前些日又?jǐn)亓税⒓U王??峙陆衲甑目己藨?yīng)該是上上等了吧?!?p> “聽說平安城有人寫出一篇文章,驚了人境巡查的圣人,我來時可還聽說,那文章對我人族有大用處,圣院的賞賜已經(jīng)定下了,就等春闈過后下發(fā)呢…是叫陳生吧,這個便是他的詩作吧?!?p> 那夫子眼快,拿過羅知縣手中的詩稿,開始讀著。他本就是府學(xué)的詩作教習(xí),酷愛詩文。
“春雨后…”
許久,蔡夫子放下詩稿,微微一嘆。這全詩二十字,但卻蘊(yùn)含天地理學(xué),詩道之才。可惜了,詩道一途,除了半山詩圣,再無他人能走出一道。
“羅兄,這陳生可還有別的詩作?”蔡夫子讀完詩作,又問了一句。
“未曾聽聞。不過上次蠻王來犯時,他倒是有一首詩作原稿,救了他一命,感覺像是個恢復(fù)詩,不過沒見成原稿?!?p> 羅知縣沉思片刻,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沒聽過陳生往日詩作,不過憑著之前記憶,倒是猜出陳生應(yīng)該還有一篇不錯的詩。
蔡夫子也沒有追問,而是轉(zhuǎn)而又提及今日廣為流傳的聊齋先生。
“羅兄,你平安縣近日盛名的聊齋先生,你可知為何人。他那文章,自出一途??峙略龠^些時日,文章流傳開來,小說家都要派人來找?!?p> 蔡夫子是從府城趕來,路上每每下住,住的那些茶舍客棧皆有說書先生在講一些他從未聽過的小文章。
細(xì)細(xì)聽來,頗有意蘊(yùn),詢過之后才知道,原來是平安縣的一位聊齋先生的新作。
這次趁著機(jī)會,便向羅知縣提了一句。
“這聊齋先生的文章,我也讀過一二,文成鬼神一說,想必也是看著《考城隍》寫就的。不過,作者應(yīng)該和云嵐書舍那位有點(diǎn)聯(lián)系?!?p> 羅知縣說的有點(diǎn)含糊。云嵐書舍,是平安城內(nèi)為數(shù)不多他文氣沒有監(jiān)管的地方。
蔡夫子聽罷,也不再言語,這個話題便瞬間打消了。
云嵐書舍,他自然是知道的,是水澤湖那位主開的店,開店就是為了尋找些精妙文章。
有烏龍江君鎮(zhèn)守,也沒人敢攔著,水澤湖那位主出手就是一整個幽州。百二十城,城城皆有云嵐書舍。
羅知縣和蔡夫子顯然打過不少交道,比較了解,也不再說這個,又開始聊起別的。
二位夫子聊到乘興,又許了一桌飯菜,準(zhǔn)備不醉不歸。
就在這時,有一鬼差來請,原來是安陵城隍感受到陌生氣息,請去城隍廟一敘。
余溫入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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