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現(xiàn)在不生還待何時
而剛才話中特意強調的‘不愧是我們霍家人’幾個字,并非夸贊而是意味十足的警告。
正當周嬸一籌莫展之際,霍景琛開口說了話。
“是我給周嬸打電話問情況的?!彼脑挘缇刃前憬o了周嬸喘息的機會。
周嬸朝霍景琛投去感激的眼神,整個人因后怕而肩膀止不住起伏,但依舊大氣不敢出。
“沈……佘佳宜她人呢?”霍景琛再次問道,卻差點說錯了名字。
霍老夫人放下手中的水壺,語氣里聽不出太多情緒:“剛走沒半個鐘頭?!?p> “她去哪兒了?”霍景琛緊接著追問。
霍老夫人嘆了口氣,仰頭看向人高馬大的霍景?。骸八ツ奈以趺磿溃磕氵@風風火火趕回來是質問我這老婆子的嗎。”
霍景琛眉心微擰:“您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p> 從小到大,他和奶奶之間的交流溝通,都不曾用過‘質問’的方式。
他的性子,奶奶比霍家任何一個人都要懂得。
可為何,此時奶奶要說這種話?
“昨天的事還沒來得及跟她解釋,拖越久誤會更大?!被艟拌≌{整了說話語氣,補充說道。
霍老夫人蒼老而銳利的雙眸,仿佛能洞察秋豪。
“你是要跟她解釋,還是想跟她道歉?”
此話一出,讓霍景琛微微愣住。
他抿了抿鋒利的薄唇,沒有說話。
“女人的最佳生育年齡就那么幾年,早些年我不勸生,是因為佘佳宜那孩子的確還小,不夠懂事……”霍奶奶語重心長說著,收斂了剛才的威壓,“可現(xiàn)在你自己也看得出她懂事沉穩(wěn)了不少,已經具備了做一個母親應有的條件……現(xiàn)在不生還待何時?”
霍景琛眉宇間擰成了一道‘川’字。
“我說過明年會讓您抱重孫?!?p> 霍奶奶緊接著他的話:“可現(xiàn)在就算她懷上了,也要等明年夏天才能生?!?p> 驀地,霍景琛只覺得一陣心累。
看著奶奶腿上纏著的白色繃帶,他咽回了所有的話。
“您說的,我都懂。”
霍景琛沒在霍宅多停留,轉身便要急匆匆出去,但霍老夫人卻出聲叫住了他。
“奶奶不希望你立馬去找她?!?p> “為什么?”這樣的要求,出乎了霍景琛的意料。
“你太慣著她處處以她為主,會讓她覺得理所應當……我們霍家的男人,不應該拜倒在任何女人石榴裙下。”
自己孫子的改變,火眼金睛的霍老夫人一直都看在眼底。
從一開始的不屑一顧不聞不問,到后來的出面維護暗中打量,再到現(xiàn)在的明目張膽和在意。
這一系列的變化,讓她從欣慰到擔憂,再到不得不做出打算。
“她自己說想一個人靜靜,你就也別去打擾她,等她想通了自然會回來。”霍奶奶擺了擺手,示意霍景琛回來。
但玄關處的男人,站得紋絲未動。
“她這一走,是不會回來的?!?p> 霍奶奶銀眉一跳,不滿自己最引以為傲的孫子竟然會說出這樣卑微到話來。
“是我低估了你對她的感情嗎?”這是她最擔心的地方。
霍景琛頓了頓,似是在認真斟酌。
見此模樣,霍老夫人的臉上布滿了失望。
“孩子啊,商人是不能有軟肋的?!?p> “你現(xiàn)在聽到她一個人離開了宅子就馬不停蹄趕了回來,還準備不管不顧去找她并且對她說對不起……按照網絡上,你們年輕人的說辭就是……舔狗!”
霍奶奶平時看紙質報紙和書籍,電腦幾乎沒有觸碰。
但各種網絡詞匯,她都記得清楚。
“我心里有數(shù)?!被艟拌〉曊f道,卻還是離開。
另一邊,沈佳宜離開霍宅后直接去了海岸線邊上。
細軟的沙子海風組在一起,讓她仿佛回到了海市的種種。
吹了好一會兒的海風,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沈佳宜才在沿江風光帶上找到一個看得順眼的清吧,走了進去。
清吧內,紅綠燈燈光在輕輕搖曳,還有悠揚的鋼琴音樂聲回蕩在整個大廳,
沈佳宜尋了個靠吧臺的位置,默默坐下。
她正要看菜單點酒水,卻看到服務員端著一杯雞尾酒朝自己走來。
“女士,您好,這是一位先生說要送給您喝的。”
沈佳宜微微愣住,隨即挑眉看了看四周。
這里,沒有熟人。
“是誰?”她看著服務員,問詢的語氣帶著提防。
服務員輕輕搖頭:“抱歉,這不在我的工作范疇……”
見沈佳宜一直沒有伸手接酒杯,她只能輕輕放在吧臺上。
“女士,酒水的健康方向我能跟您保證質量,請您放心品嘗?!惫ぷ魅藛T補充說道。
沈佳宜點了點頭,她不想讓人為難:“替我謝謝那位先生?!?p> 服務員離開后,沈佳宜看著那個泡著藍色酒水果汁的高腳雞尾酒杯發(fā)呆。
這個所謂的先生,到底是誰?
現(xiàn)在這個時間點,大廳內的人不多,但都是三三兩兩各自有伴之人。
正當沈佳宜一籌莫展之際,手機傳來了叮的震動聲響。
她拿起來一看,微微挑眉。
“藍色妖姬的雞尾酒是我送給你喝的。”
依舊是一串陌生的號碼,但沈佳宜卻猜到了對方是誰的可能性。
“你有完沒完?”
她沒想到,這么長時間都沒有來打擾自己生活的人,竟然會在這時候出現(xiàn)。
“你心情不好,只是想讓你開心開心?!睂Ψ胶芸旎貜土硕绦?。
沈佳宜攥著手機的手有些無可奈何。
“多謝,不用?!?p> 她想一個人靜靜,而不是希望有人在暗處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你就這么排斥我嗎?”對方發(fā)來的文字,帶著可憐兮兮的意味。
沈佳宜嘆了口氣,沒有再回復短信。
她抽出包中的一張零錢放至桌上,然后準備起身離開這間清吧。
備受約束的感覺,讓她想起了昨晚的種種。
那些,都是不愉快的回憶。
正要起身之際,一道沙啞中透著鋒利的嗓音從一側傳來。
“佳宜小姐?!?p> 一個頭戴黑色鴨舌帽一身黑色休閑服的男人,從一側的卡座起身,朝著沈佳宜步步走近。
“我們終于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