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牛車
“別擔(dān)心!我有分寸!”李赫說道。
“你!”陸枝要被李赫的固執(zhí)氣死了。
“好了好了!咱們先出去,出去了再討論!”老夫人出來打了圓場,這才制止住了兩人爭吵。
“娘子!你無需擔(dān)憂接下來的路程,我要有安排,因為我買了一輛牛車!”李赫自然知道陸枝的擔(dān)憂,直截了當?shù)恼f道。
“你買了車?”陸枝瞪大了眼睛。
“是的!昨天才弄回來,太晚了,沒來得及跟你說,本打算今天說的,只是沒想到那些押解官差一大早就來敲門。”李赫說道。
李家其他人聽了都忍不住驚喜。
有了車,她們接下來的路程便好走許多。
“能用嗎?”陸枝有些擔(dān)憂。
“相公出馬,一個頂倆!你放心!早就過了明路了!”李赫俏皮的說道。
“那就好!”陸枝松了口氣。
“只是……”李赫有些遲疑,眼含愧疚的看著陸枝。
“怎么?”陸枝心里咯噔一聲,有些不好的預(yù)感。
“這牛車只能寶珠,慕兒和祖母坐,咱們卻是坐不得的?!崩詈绽⒕蔚恼f道。
陸枝聽了卻著實松了口氣:“這已經(jīng)很好了,咱們本就是犯人,官爺能夠允許咱們帶輛牛車,已經(jīng)是法外開恩,咱們怎還好得寸進尺!”
陸枝想到他們有一輛牛車,最起碼慕兒和寶珠不會受罪,心里十分高興。
眾人不再耽擱,趕忙出了門,正好看到醫(yī)館的小學(xué)徒牽著一輛牛車過來了。
只是,看到牛拉的車,陸枝腳步一頓,有些失望。
本以為是車子,卻沒想到竟只是平板車,連個棚子都沒有。
車子光禿禿的,什么都沒有,但是,看木料倒是新的。
“畢竟是流放,不宜太過!”李赫自然看出陸枝的想法,小聲說道。
陸枝點點頭,不再說什么,但是這車太空,也實在是不好坐。
“別擔(dān)心!后院有稻草,多墊上幾層就好了!”李赫說道。
陸枝聽了點點頭,先把東西放到車上,然后跟著學(xué)徒去抱來稻草拍打平整,稻草拍打之后就不會扎人。
隨后陸枝這才轉(zhuǎn)身讓老夫人上了車。
“祖母!可還舒服?”陸枝有些擔(dān)憂。
“嗯!很舒服,一點也不咯!”老夫人滿意點點頭。
“那就好!”陸枝松了口氣,然后把老夫人身后墊高,讓她能夠倚著,再把寶珠交給她,最后把蕭慕抱上車,讓他躺好。
看了看太陽,陸枝皺了皺眉:“還是要有個棚頂,現(xiàn)如今沒有太陽,等太陽出來,傷眼?!?p> 李赫抬頭看了看天,點了點頭。
確實需要個棚頂,越來越往南,聽說嶺南那里是多雨季節(jié),咱們還好,祖母他們確實不宜多淋雨,有個棚頂?shù)降资悄苷谛╋L(fēng)雨?!?p> “只是這會不會太過?”李赫有些擔(dān)憂。
陸枝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咱們早就已經(jīng)出格了,你看哪個流放犯人能夠駕一輛牛車?既然已經(jīng)出格,那索性還不如一步到位,要不然這特殊待遇又有什么用?”
李赫聽到陸枝的話一愣,隨后,豁然開朗,忍不住笑道:“是我著相了!多虧了娘子的提醒?!?p> “只是現(xiàn)如今再去配置車棚來不及了!”陸枝白了李赫一眼,并沒有說話,轉(zhuǎn)瞬有些擔(dān)憂。
“不過是個棚子,現(xiàn)做木頭的來不及,但是只是搭個簡易的棚子,還是時間充足的,還請娘子在這里稍等?!?p> 李赫說完便走到小學(xué)徒身旁,對著學(xué)徒說了幾句話,隨后學(xué)徒看了陸枝點點點頭,兩人轉(zhuǎn)身進了醫(yī)館。
“娘!爹這是要去干什么?”李玉看著帶著學(xué)徒走遠的李赫,忍不住疑惑的問道。
“我想你爹大概應(yīng)該是去想辦法給咱們牛車上搭個棚子!”陸枝想到剛剛他們兩個討論的話題說道。
“搭個棚子?”李鈺忍不住尖叫,指著面前的牛車磕巴的說道:“這這這來得及嗎?”
“應(yīng)該也許來得及吧!”陸枝說這話自己都不信。
約莫盞茶功夫,李赫和那學(xué)徒便回來了,兩人竟抗著一個棚子走了過來。
陸枝震驚,趕忙上前接過了李賀身上的棚子,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能不能有些自知之明?手受了傷還瞎胡鬧!”
李赫不好意思的,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對著陸枝嘿嘿笑。
固定好棚子,仔細一看,這棚子可不像是現(xiàn)扎的,鵬子樣子頗有些烏篷船上的棚子樣子,這棚子是用幾根劈開的竹子彎成半圓,上面捆扎的油布:“這可不像是現(xiàn)準備的。”
陸枝忍不住說出口。
李赫聽到自家娘子的話,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這棚子本就是牛,車上帶的,只是我擔(dān)心太過招搖,特意卸了下去?!?p> “……”陸枝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這簡直就是多此一舉。
準備就緒,押差看到他們一家子都走了出來,便迎了上來。
看了一眼那牛車,并沒有說什么。
“時辰也不早了,幾位咱們該出發(fā)了!”說著車著枷鎖過來了。
“還請差大哥通融一下,我當家的左手有傷,這枷鎖能不能……”陸枝趕忙迎了上去詢問只是他話還沒說出口,便被來人一口打斷。
“這是不行的,所有犯人都要帶著枷鎖,能讓你們帶上一輛牛車,已經(jīng)是法外開恩,千萬不要得寸進尺!李赫可是堂堂成男,不帶枷鎖,我們不好交代。”
這話的意思便是不可能再通融。
陸枝皺眉!還想要說什么,卻被李赫拉住了胳膊,對著她搖搖頭。
“我無事!”
“怎么會沒事呢?你的胳膊還沒好呢?”陸枝著急。
“其實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多虧了你的縫合,更何況本來我的胳膊便是吊著,枷鎖也不過就是吊著,沒事兒!”李赫安慰。
“還請官爺多多照顧!”陸枝也知道再如何爭執(zhí),也不可能變,只能不甘地閉了嘴,但是到底希望對方能夠通融一些,因此,再一次掏出了一兩銀子,隱晦的遞給了戴枷鎖的押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