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冬顫了顫,背對著二人說道:“對不起,剛才不該說的那么重的?!?p> “那個倒沒什么,你還好吧?”秋水意側(cè)著臉,看樣子她還是有些怨氣,溫喻見狀問道。
“我不是沒有同情心,只是我心里不能接受他的存在,所以很抱歉?!苯远е约旱耐茸谏碁┥?。
有時候一個人的心理陰影能戰(zhàn)勝一切世俗同情,甚至即使用一生的溫柔去縫合,也一定會有傷口隱隱作痛。
此時的江以冬褪去了所有的堅強,就像一個處在青春期內(nèi)柔弱的女孩,秋水意看到她這樣,眼神變幻了一番坐在她身邊。
“原以為只有我一個人瞞著你,沒想到你也有事情在瞞著我?!鼻锼獍翄傻陌涯樲D(zhuǎn)向一邊,但是言語中多了一絲柔軟。
江以冬沒有解釋,她不想把自己的那段記憶告訴任何人,每一次回想她就像揭開自己的傷疤一樣。
傷疤不會突然消失,它就在那里,等待著你下一次受傷時,它會再次出現(xiàn)并且隱隱作痛,時刻提醒你你并不是一個幸福的人。
溫喻坐在一旁看著二人,有些不明意味的說道:“有時候我也不知道該羨慕你們,還是該心疼你們。”
“你們的人生真的精彩,而我三十歲了還只能每天看著大海不知道生活的意義?!睖赜鞲袊@道,她的人生軌跡過于平淡,平淡到她已經(jīng)沒了激情。
“以冬,對不起。”三人靜坐了許久,秋水意突然對江以冬說著,她知道自己很難相處,而江以冬還能有和自己周旋的耐心,換做是她可能早就離開了。
江以冬側(cè)頭看著她,她的性格強勢且溫柔,如果沒有小時候的那些事,或許她只留下強勢。
然而正因為她曾經(jīng)體驗過被欺辱的絕望,所以她更具有憐憫之心,更有耐心的去面對任何人。
“真的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因為我不能如你的愿?!苯远矊λ狼福惹八_實太過情緒化,等到二人冷靜以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都做錯了一些。
溫喻看到二人和好,終于放下心來,問道:“話說以冬,你不是說你要回白城的嗎?什么時候回呀?”
“再過段時間吧,現(xiàn)在公司里正在內(nèi)斗,我回去不回去都一樣。反倒是回去了,還會被拉下水,到時出不來就麻煩了?!?p> 提到這里,江以冬瞬間回復(fù)到以往的精明,顧流楓是處在員工角度上覺得她應(yīng)該回去解決問題,然而江以冬卻考慮的很全面。
而且現(xiàn)在只是馬前卒在胡鬧,真正的人還沒浮出水面,江以冬內(nèi)心也有些惴惴不安,她不知道自己的預(yù)感對不對。
遠(yuǎn)處船只靠岸,俞子墨又一次朝著那里跑去,三人都看到他的身影,神色各異。
“溫喻,你知道俞子墨平常住在哪嗎?偶爾我去給他送點東西?!币驗榻远膱猿郑锼庖膊辉偬岚延嶙幽珟У缴磉叺氖?,選擇退一步幫助他。
江以冬沒有發(fā)聲,事實上如果秋水意早這么說,她一定不會和她吵起來,反而會很樂意的為他準(zhǔn)備禮物。
只要俞子墨不出現(xiàn)在她眼前,要她怎么幫忙都可以。溫喻看到她沒有說話,這才答道:“知道,就在港口往東的那個山頭上?!?p> “他平時一直就這樣沒人管沒人問嗎?”秋水意眨著眼睛,或許是因為她的人生過于慘淡,所以她更熱衷于幫助他人。
“剛開始還有幾個親戚會幫他,只是后來也不知道是真的倒霉還是什么,收留他的幾個親戚病死的病死,離婚的離婚。
最后沒辦法,就又把他送回到他們家。小地方的人容易說些閑話,尤其是從老一輩人那里開始傳他是邪星,收留他的人肯定會家破人亡。
久而久之就再也沒人敢收留他,但是鄰居們還有他的幾個遠(yuǎn)方親戚還是有些看不下去,一天三頓給他送飯,時不時給他買點衣服什么的?!?p> 溫喻說的話和漁夫的話如出一轍,其實溫喻也很想幫他,作為這個地方為數(shù)不多的大學(xué)時,溫喻自然知道什么克死人這種話是假的。
可是她一個人拗不過一家人的反對,最后沒辦法溫喻也只能裝作什么也沒看見。
二人閉上了嘴,不敢再在江以冬面前提俞子墨,生怕再觸犯到她敏感的神經(jīng),只是二人偷偷盤算著,等江以冬回了白城,二人再背著她幫俞子墨。
回到家后,江以冬接到了顧流楓的電話,她說道:“大小姐,今天開的董事會已經(jīng)在說要收購你的股權(quán)了,你什么時候回來解決一下?”
“你急什么?”江以冬很是反感顧流楓的小題大做,這件事她最需要的就是穩(wěn),越穩(wěn)她越能收獲最大的利益。
“不是我急,是你不知道……”說到這里,顧流楓突然小聲說道:“玉姐偷偷跟我說,劉啟華他們不知道從哪里找到了一家投資商。
那家投資商看上去實力不凡,一張口就是要收購公司,包括出錢收購你手里的股份。我現(xiàn)在就怕你再不回來解決,公司就徹底與你無關(guān)了?!?p> 江以冬并不覺得意外,相反走到這一步她才放下心來,淡淡說道:“就這樣?還有別的有新意的東西嗎?”
電話那頭的顧流楓翻了翻白眼,心想你是想到了,可是我沒想到,哪會像你這樣坐得住?。?p> 聽到電話那頭的顧流楓支支吾吾的,江以冬心煩準(zhǔn)備掛斷電話,卻聽到她小心翼翼的說道:“姐,我不確定啊,我只是感覺到宮泊滄也參與進來了?!?p> 聽到這個名字,江以冬的眉頭緊蹙著,說道:“理由呢?”
“雖然他一直沒有出席董事會,但是我查到他最近一直在和劉啟華他們來往密切,恐怕他也卷進來了。”
顧流楓這話說的很小心,她很清楚宮泊滄的分量,一個劉啟華并不會讓江以冬擔(dān)憂,但是一個宮泊滄就不得不讓她警惕了。
“給我盯死他,如果他敢亂動,立馬提醒他!”江以冬聲音冷了下來,對著顧流楓發(fā)號施令。